“那内人干嘛抓宁璧啊?”炽嫣问出了关键点。
小白眼神落在了司卿旬身上,看司卿旬脸色有些难看,叹息道:“恐怕...是要拿她来献祭...”
“献祭?”炽嫣大惊失色。
望向司卿旬紧张道:“师尊!不能让小师妹出事!”
司卿旬脸色惨白,心里很不得将那背后之人打碎了骨头熬汤给狗喝!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盯着小白的瞳孔都红出血来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一种无力感包围着他,其中还夹杂着没有看好宁璧的自责。
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道:“既然那人需要大量被怨灵侵蚀的眼珠,那必然需要大量的怪物,像个法子把他引过来就是。”
乌昡点点头:“等天黑吧。”
司卿旬可等不住天黑,与其等那些怪物自己送上门来,还不如先发制人。
他没有和炽嫣乌昡一起回客栈,而是带着白泽一块儿在街上寻找这什么,小白腿短一直在身后奋力的追赶,这才只能勉强跟上。
一边劳累一边喊道:“我说你就不能走慢点吗?”
司卿旬没有回应它。
“我现在还好好的就证明宁璧也没事,你别那么着急,那人还没有搞出大动作来那就必然还没有开始大规模行动,对宁璧也不会太亏待的。”
“咱们别急于一时成吗?万一惹急了她,狗急跳墙怎么办?”
司卿旬猛地顿住脚,小白没有刹住脚,一脑袋撞上了司卿旬的大腿,倒是把它给撞得头晕目眩。
还没站稳司卿旬忽然沉声不耐烦的说了句:“你平时都是这般烦她的?”
小白一愣。
它烦吗?
只好闭上嘴不说话,却听司卿旬道:“我想要一个能把所有怪物召集起来的咒术,你可有?”
小白眨眨眼,用爪子摸着后脑勺好一会儿。
“据我所知,那些变成怪物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宁璧这种蕴含灵气的鲜血了,如今宁璧又不在只怕是没别的法子了。”
下一瞬,司卿旬眯起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
连前路也不走了,冷笑一下道:“原来如此。”
所以他现在去找那些怪物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如果那背后之人直接亮刀放血,都不用亲自去找,那些怪物自然会被宁璧的血吸引过去,自投罗网。
他如今找了也是百找。
司卿旬苦笑一声,握紧了拳头,在街道上站了许久。
回去的时候乌昡正出门要点吃食,撞上回来的司卿旬,忽然诧异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哟,这天还没黑呢!正傍晚就回来了?”
司卿旬抬眸,眼神无光。
“你早就知晓?”
乌昡点头。
“不过看你傻乎乎的去找,挺有意思的。”
司卿旬不想与他再有多争执,转头就要走,却听乌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嬉皮笑脸的说出:“人间有个好东西叫酒,不开心的时候喝上一壶,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说罢,拿起桌上的一壶好酒在司卿旬面前晃了晃,道:“怎么样,南华帝君肯不肯赏脸与我这魔尊喝上一壶?”
又道:“反正宁璧现在下落不明,你着急也没用,不如借酒消愁。”
他静静的看着司卿旬,仿佛是在等他确定。
后者盯着他好一会儿,心中诧异。
这个人不久之前还与他一场决战你死我活,如今居然提出要与他一道喝酒,这人的脑回路怎么那么奇特呢?
就在乌昡以为司卿旬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接过那壶酒,
“好。”
乌昡高兴,又叫小二再去拿多些酒来,而后端着酒壶酒杯落座在大厅的正中,邀请司卿旬一道坐下。
司卿旬正正经经的坐下,小白也爬上桌子,乌昡却道:“要喝自己倒。”
小白气恼:“谁要喝这东西!?我才不喝!”说完便一蹬腿跑了。
乌昡好笑,提壶给司卿旬满上,而后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道:“上好的花雕,是我最喜欢的凡间饮品。”
司卿旬看他一眼,端起酒杯轻啄了一口,优雅淡漠。
乌昡也不在意,干了杯中的酒又续上。
笑道:“这凡间的玩意儿就是比三界任何一处的地方都好,山好水好,东西好...可惜,最不好的就是造出这些好东西来的人。”
“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们神仙哪一点吗?”
他板起脸来很是认真。
司卿旬也严肃对待,等着他说话。
他道:“你们神仙都已经不呆在凡间了,还非要插手人间的事儿,还美曰其名什么匡扶人间正道?怎么,是觉得这三界之中除你们之外没别的能人了?”
司卿旬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继续说。
乌昡嘲讽一笑:“尤其是你最可笑,还没看透人性本质吗?何为贪嗔痴谩疑?这些东西全都是凡人身上所有的,那些凡人身上的劣根是永远都除不干净的,你对他们掏心掏肺,他们反而不会领情,只会觉得那是应得的。”
“司卿旬,这么多年来,你走错路了。”
司卿旬瞳孔微颤。
道:“你是魔,生来就是魔,而仙生来却是人,你说人身上有劣根性,这世上谁没有呢?”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人,而非生来就是仙。
“人有贪嗔痴谩疑,可妖魔身上没有吗?人还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爱恨别离,却是三界独有一份,魔尊大人在人间玩耍多年,难道就没有发现凡人其实才是最完美的吗?他们比我们多很多种选择,可以选择如何生如何死,而你我这样的注定被天道所羁绊。”
乌昡喝酒的动作都停止了。
他有些不太高兴自己的逻辑被人打破,可是又找不出好的借口反驳。
嘴硬道:“强词夺理,那些东西要来做什么?”
司卿旬摇头,端起酒杯,望着酒杯里的涟漪笑道:“魔尊大人好像没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个凡人了。”
乌昡一怔:“......”
吐出一句:“我看你是跟那丫头混久了,怎么也跟着伶牙俐齿起来了?”
想起宁璧司卿旬心中有些难受,却又是想念的,苦笑不语,仰头将杯中的烈酒灌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