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并没有把纪洪涛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说不过自己就要告状是吧?
无所谓,让他去告好了!
宁远当然知道,纪洪涛曾经是市长冯如山的心腹爱将,当初冯市长曾经还想要为了他去抢夺明阳县的大项目,两人之间的关系自是不用多说。
所以,纪洪涛如果去找冯如山告状的话,还真是能有点用处。
但是用处也就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绝对不会太大!
因为在来经开区之前,宁远不光在张海峰那里取得了承诺,还从纪洪涛那边转了一圈。
虽然他是市委书记这边的人,市长对他肯定不会待见了,但是他去转悠的时候,冯如山还是表现出了对他的十分看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主要还是纪洪涛实在是太废物了。
毕竟当初冯如山把白石头乡从高山县的手中抢过来作为经济开发区的时候,是顶着相当大压力的。
如果要是干不好,不光高山县的人会骂他,上面的人也会认为他的能力不足,这会严重影响到他未来的发展。
所以,在整个关西市,或许没有人比冯如山更希望经开区发展得好。
但是纪洪涛真的是没什么用。
他到了经开区后干了一年半的时间,几乎没有引进任何新的企业,来来去去都是宁远留下的那点老底子。
虽然那点老底子确实是很厚实,在纪洪涛的折腾下还在年年发展,一直在壮大,但问题是,这点成绩,既不能算在纪洪涛的头上,更不能让冯如山看得上。
眼看着时间过去这么久,经开区一点成绩都没有,大市长也着急了。
于是张海峰提出要让宁远回经开区的时候,冯如山一下子就同意了。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在书记阵营里的不听话的小子,尤其是这小子才刚刚搞倒了他的一名心腹爱将。
但是没有办法!
他就算再不喜欢宁远,也不得不承认后者的能力!
想要把经开区的工作搞上去,让经开区成为关西市的明珠而不是累赘,好像除了宁远之外,还真没有别人能做得到的!
所以冯如山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张海峰的提议。
甚至连宁远那些略显过分的要求,他也没怎么多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经开区的经济给搞上去。
或许暂时还不要求能够给市里输血,但至少必须在一两年之内不能再需要市里的经济支援了!
在这种情况下,宁远觉得,自己不需要担心纪洪涛的告状。
反正不管告到市里的哪位领导那里,都不会影响到自己。
所以,他除了在继续处理着招商大会收尾工作,和省政府以及商务厅的同志们交接之外,就是在和马志东进行着谈判。
其实马志东公司的服务器和数据中心落户关西市经开区这件事已经基本上敲定了,他们还在谈判的是胡克几的投资金额以及占比,还有就是经开区以地皮和政策入股能够占多少股份。
没错,虽然经开区没什么钱,也不可能在马志东的公司里投钱,仅仅只是划了一块地皮给他们。
但是宁远却依然想要一些股份。
他心里相信,马志东的公司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迎来高速发展和盈利的时期!
而只要经开区在他的公司里占了一定比例的股份,以后就算什么都不干,躺着光吃分红,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谈判进行到最后,全都是在讨论股份比例的问题,别的问题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然而,宁远一直都没有担心的纪洪涛告状一事,却还真是出现了问题。
他接到了冯如山的电话。
“宁远同志,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领导的语气相当的不善。
“报告冯市长,我现在正在省城,还在谈一笔在招商大会上敲定下来的投资合同,预计一两天之内就能谈好!”
宁远对于自己现在的工作情况并没有任何隐瞒。
反正这些东西谈完之后就会马上落实的,到时候肯定瞒不了任何人。
而且这笔投资也不怕泄露出去被别人抢了功劳。
毕竟这个投资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过于前卫了,不敢下这个赌注,哪怕就是胡克几,也是因为自己才做的投资。
所以宁远倒也不担心马志东会被别人给拉走。
“我怎么听说,洪涛同志也谈下了一个意向合同,但是被你给否定了,有这回事吗?”
听到宁远已经谈下来了一个投资,冯如山还是十分满意的。
果然押宝在这小子的身上是没有错的,人家的能力确实是强,才刚刚到经开区没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拿下了一笔投资。
但是,也不能因为这小子的工作能力强,就把别人的工作热情给打压了。
尤其是纪洪涛,干了大半辈子的工作,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谈到招商引资的意向合同,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冯如山也想要帮他敲定这笔投资,给他做做这笔政绩!
“是有这么回事。纪主任跟我说过,但是我觉得纪主任意向的那家企业是一家污染严重的化工企业,会严重破坏我们经开区的环境和生态,甚至会影响到我们后续的招商引资工作,所以我觉得那个企业还是不太适合我们经开区!”
宁远知道,这是冯如山来给纪洪涛当说客了。
但是,这件事在他去经开区之前就说过了,污染严重的企业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经开区的。
当时市领导都答应得非常痛快。
这才几天的时间,看到有投资就想要变卦了?
说实话,宁远心中对于冯如山的这个态度是有些不齿的。
一名堂堂大市长,怎么能这么出尔反尔呢?
“宁远同志,我觉得你也不要太过于矫枉过正嘛!咱们关西市经开区毕竟起步晚条件差,吸引力不足,能有企业愿意来已经很不错了,咱们怎么能把企业往外推呢?”
冯如山听了宁远的说辞,语气再次变得相当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