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
天气阴冷,微风。
虽说是微风,但冬天里的风吹在脸上,凭空就能让体感温度下降个五六度。这也是为什么有风的日子,人们会感觉更冷。
一大早起来,林深绕着院子跑了十几圈,又带着锄禾在院里打了趟拳,洗漱吃了早餐。
锄禾就是林深家佃户张老实唯一的儿子,现在已经正式成为林深的书童。不过林深嫌他年龄太小,正是学习的时候,平时外出不怎么带他,让他留在家里读书,郡主没事儿的时候先教着。
等过了年,王府里的幕僚先生们放假回来了,到时候林深身边也会选一个师爷,顺便也就捎带了锄禾了。
三十儿没什么事情,林深准备留在家里打打麻将。
这东西发明出来之后,他自己都还没打过几次呢。
丈母娘就算了,麻将牌推来推去,万一不小心碰到了手,摸还是不摸?
叫上郡主,再叫上麝月和碧云就行了,吕布战三英,有意思着呢。
反正这俩丫头岳父也不用,放在身边暴殄天物干嘛。
特别是麝月,那腰身,那眼神,那劲头···。
林深敢肯定,那个姐姐肯定像上海生煎包一样,皮薄底脆,肉馅丰盈,吃一口汁水横流,整个一个爆浆美食,比梧桐那蠢丫头强多了。
那个蠢丫头除了大,就是嫩,嫩的林深到现在都没敢一口吞下。实在是前世受的教育影响太深,心里实在过不去那个坎儿,只好一次又一次苦了郡主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正当林深在绞尽脑汁想要用什么办法把麝月和碧云从丈母娘身边骗来的时候,穆庭青上门来找,说是有个大客户来谈生意,他们都决定不了,非要林深出面才行。
林深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马上就过年了,还有个屁的大客户。
街面上的铺子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就陆续关门,到了腊月二十七基本就没几家营业了。江南江北的客商更是半个月前就基本全部离开了京城,哪儿他么还有客户!
就算有,也不会在三十儿这天找上门来谈生意。一点眼力见儿没有,怎么做大生意,他不过年,人家不准备过年么?
肯定是这哥几个不知道又想什么辙出来腐败。
有心不想去,又想看看他们放什么屁。
而且据说就连天香楼都在昨天放假过年了,他们又找到了个什么样的销金窟?
懒洋洋的起来,跟着穆庭青上了马车,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院子。
院子在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门脸不大,看起来顶多两进,门外没有任何的标识,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是干嘛的。
门口倒是分左右站了四个劲装汉子,看见林深和穆庭青下来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倒是有个中年师爷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三少爷···”
“龚师爷,老爷呢?”
“老爷和那位林先生在里面。这位定是林郡马了,里面请,我家老爷在里面等您。”
林深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这哥几个想辙玩,还真是有可能有大生意,而且还是穆侯爷亲自陪着过来的。
到底是什么生意能惊动这位侯爷呢?
林深目前手中的生意,穆庭青知道的,除了彩票,票号,麻将之外,就是刚刚弄出来的那个旱烟礼盒了。
票号他没准备跟人合作,起码目前没准备。
而且,就连卫王两口子和长歌郡主现在都意识不到票号到底能够做成多大的生意,其他人更不可能。
麻将应该也不是。麻将的整个推广方式,林深早已告诉了几个纨绔,这里面没什么可探讨的。若是有人想要的授权地方多点,给打打折什么的,也不必非得找他来谈,几个纨绔自己都能决定。这是早已约定好的事情。
难道是彩票和旱烟礼盒么?
林深狐疑着,跟着穆庭青进了院子,到了二门前被人拦下,过来两个人竟然要搜身,林深的面色陡然一变。
只不过院内这时传来一个声音,才算是制止了可能发生的冲突。
“不用了,让他进来吧。”
声音有些阴柔,林深听着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到过。思虑着走进二进院子,却没留意沈良被人留在了外面。
这个院子果然不大,二进院也只有左右五间房,林深被穆庭青领着来到了左手厢房的门口,看见了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刚才那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文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徐三泰。
嘶···。
林深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徐三泰站在门口,那里面的人是谁呼之欲出。
皇帝老子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给叫出来呢?
可现如今不是踌躇这个的时候。看着徐三泰微笑着向他点点头,又替他打起了帘子,林深只能把心一横,低着头就要从帘子下钻进去。
冷不丁,谁都没想到,林深突然三步并做两步蹿回了穆庭青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放在了穆庭青的手里,又浑身上下四处拍了拍,确信没什么犯忌讳的东西了,这才一低头,钻进了帘子,留下了捧着匕首就快要哭了的穆庭青,和一脸古怪看着他的徐三泰。
厢房内灯火通明。
一人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站着,短须瘦长脸,身高腿长,一双手骨节宽大,面容上有七分与穆庭青相似,应该就是林深虽没见过,但最近经常念叨的尚城候穆连山了。
而至于站在里面,背向门口,看似在看着墙上字画的男子,甚至都不用看那熟悉的背影,林深也知道,那一定是自己媳妇儿的二伯父,大周当今天子,文泰皇帝杨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