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妃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深,凤眼中流露出一阵阵的怀疑和震惊。
自己刚一把题目念完,连口气都没喘,这小子就把答案给算出来了?
还是心算。
似乎是不敢相信一样,狠狠的看了林深几眼之后,又转头看向长歌郡主。
“明月,郡马已经答上来了,你怎么说?”
“郡马大才,答案竟然脱口而出,实在让明月佩服。不过,郡马何不把解题的过程一并说出来,也让明月长长见识。”
长歌郡主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听到卫王妃问话,低着头似是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抬头,温温婉婉的说了一句。
既然已经猜到了林深可能早就知道答案,那对于他的不假思索就没什么可惊奇的。
不管你是以前听说过这个答案,还是运气好碰巧猜对了答案,只要解题的过程你答不上来,或者有什么纰漏,都能杀杀你的锐气。
让你这个家伙再骄傲。
林深听到郡主问解题的过程,早已在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就怕你不问。你不问我怎么装逼呢。
鸡兔同笼这道题,如果从现代数学的角度来看,就是一道普通的一次方程题,一元或者二元都能做,实在没什么难度。
随便一个初中一二年级的小朋友都能很快拿出答案,说不定还在上小学的小朋友们都有不少会做了。
这道题这么有名,一是因为它的年龄实在太大,已经一千五百余岁了。二是因为它的解法实在太多,而且一种比一种有趣。
“也好。若不把解题的过程说出来,恐怕还让人觉得是我恰好知道这题的答案,投机取巧了。”
“只是,这题的解法太多,仅是我知道的,便有七八种···”
林深说着说着站了起来,单手负后在房间内踱了两步,一派高人风范。
“也罢,我便说三种比较有趣的解法吧。”
听他这么一说,就连原本准备看热闹的卫王妃和碧云、麝月、梧桐等人都来了兴趣,纷纷支起耳朵瞪大了眼睛朝他看来。
“先说第一种,也是最有趣的一种,叫做吹哨法。”
“假定笼中这些雉鸡和白兔都能听懂哨音。”
“我吹一声哨子,这些雉鸡和白兔便会抬起一只脚,笼中便少了三十五只脚。”
“再吹一声哨子,这些雉鸡和白兔会再抬起一只脚。笼中便又少了三十五只脚。”
“两声哨子过后,笼中只剩二十四只脚踩在地上,而这些脚,可都是白兔的了···”
“不对啊,郡马···”
长歌郡主身后的丫鬟梧桐突然插嘴说道。
“雉鸡怎么会把两只脚都抬起来呢,那他们还怎么站起来啊?”
“它们都一屁···,它们都坐在地上了。”
杨明月已经完全听懂了林深解法的意思,听到梧桐插话,暗骂了一声榆木脑袋,恶狠狠的回了梧桐一句,却在想说“屁股”时感到不雅,及时收嘴换了种说法。
林深也在旁边暗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看来郡主已经领会了这一种算法,下面我再说第二种。”
“第二种虽也比较有趣,却稍显血腥。便是劈头法。”
“假设来了一位神仙做了场法事,让所有的白兔都又长出了一个脑袋,再将这些白兔用刀劈成与雉鸡一样的一个脑袋和两只脚。”
“此时,脚还是那么些脚,而头,已经是四十七颗了。”
“多出来的十二颗脑袋,自然是神仙做法让白兔又长出来的,多出来多少颗脑袋,原来自然便有多少只白兔。”
萌蠢的梧桐听到此刻又来助攻了。
“郡马,把白兔的两颗脑袋劈开,那它们还能活么。”
“你闭嘴。”
长歌郡主差点疯掉。
梧桐平时虽说反应慢点,但也没有这么缺心眼儿啊,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你要说掉链子,掉在关键地方也算,可这丫头的关注点怎么看起来显得这么蠢!
“呃,这个···,既然有神仙在,那这些兔子应该是死不了的。”
林深看着这个站在郡主身后,一脸的婴儿肥,却偏偏有着一双高耸双峰的丫头,尴尬的回应了一声。
那丫头的胸前实在是波涛汹涌,似是比卫王妃这丰腴妇人的都要大,每次看郡主时,目光都会被吸引过去,似是那里有磁石一般。
你说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既没有男人也不奶孩子,长那么大有什么用处。
偏偏她还就站在郡主的身后。
屋里就这三五个人,不说话的时候,还可以看着脚下,可一旦说起话来,无论如何不得把头抬起来么。
为什么林深要站起来说话,还不是感觉目光受到的吸引太多,害怕自己失态,想走动走动好转移视线么。
转身,来到了自己的座旁。
在外人来看,林深三根手指杵在案上,目光看向了内堂深处,好像在思考第三种解法该怎么诉说。
其实只有林深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目光冷静冷静而已。
“第三种方法,则叫代数法。”
想了半天,林深还是决定把代数这一概念拿出来,通过卫王妃和长歌郡主流传出去。
虽然代数的内容和方法,在华夏古代早就产生和使用了,但 “代数”作为一个数学专有名词,代表一门数学分支在华夏正式使用,最早还是在鸦片战争之后。
林深提前把这个概念提出来,也是希望能够推动这一门基础学科在华夏大地上的发展。
虽然自己不是数学家,但作为一只扑闪翅膀的蝴蝶,谁知道会在哪儿引起一场风暴呢!
“代数法?”
长歌郡主轻轻复述着这三个字,不觉发出了声音。
“对,代数法。“
林深回过了头,看了眼郡主后又把视线移开,再一次在厅中踱步。
毕竟郡主身后那两座高山实在是太能吸引眼球,眼光稍一掠过就会不自觉地停在上面。
“代数法,就是用一个或者多个符号,来代替未知或未定的数字,建立起一个或多个等式,再根据等式左右的关系,或者等式之间的比较来推算出符号所代表数字的一种算学方法。”
林深确实不是研究数学的,一个代数的概念说的不伦不类,仅仅只能代表代数最初级的一种形态,但就这却已经让长歌郡主眼前一亮。
“请郡马赐教。”
郡主在椅子上本来便坐的比较端庄,此刻闻听到以前从没有听说过的概念,更是双手交叉,正襟而坐,仿佛聆听师长教诲的学童。
原本微微低下去的下巴也扬了起来,脸上带着期寄的神情,一双若水扬波的桃花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深,似是渐渐升起了雾气。
“假设雉鸡和白兔···”
林深还在继续讲着,却在恍惚间不经意的一撇,瞬时心头一颤,不但立刻摆脱了郡主身后那两座高山的吸引,就连口中正讲的内容也忘记的一干二净,心中只剩下曹雪芹老先生的一句话。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