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小太监才喝了羊奶试毒,这才不到一刻钟,就突然抽搐昏倒,尧帝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立即宣太医过来查验。
张大人顾不得写折子,留下来陪着皇上一起等太医。
太医很快便到场,探了探小太监的鼻息和脉搏,无奈摇首,拱手回禀,“皇上,这小太监他……他已经断气儿了!”
尧帝大惊失色,随即询问此人暴毙的因由,“他是喝了朕的羊奶才出事的,会否与羊奶有关?”
“敢问皇上,您是否用过这碗羊奶?”
“才刚张大人突然到访,奏报军情,朕迫不及待想知晓军情,还没来得及用羊奶,就此搁置了。”
假如皇上也用了羊奶,却没有晕倒,那就证明小太监是因别的缘由暴毙,但若皇上没用羊奶,只有小太监喝了,那这碗羊奶就很有问题了。
于是太医将羊奶端走验证,只可惜太医查了许久,并未发现羊奶有什么问题,另一名太医不禁猜测,那小太监会不会是本身有什么病症,所以才猝死?
尧帝疑心甚重,他总觉得是羊奶有问题,坚持让他们继续查。
认识这小太监的人说,他平日里身子康健,不曾患什么病,也没听他说过有旧疾。
太医只道,若想验证这个猜测,那就只能剖尸以验。
为查明真相,尧帝下令立即剖尸。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尸体剖开之后,肺腑居然呈深青色!
这小太监才死了两个时辰而已,肺腑竟变成这般模样,很明显,这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中毒!
可那羊奶查不出问题,这是为何?
尧帝在等结果,太医们束手无策,其中一位窦太医说,有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寻常法子检验不出来,得用特殊法子才能分辨得出。
要验证他的猜想,需取用流珠,同时再重新做一碗羊奶做对比,
“若羊奶无毒,流珠放在碗中,羊奶不会有任何改变,假如羊奶中有毒药,那么羊奶便会变为紫色。”
张大人闻言只觉稀奇,这流珠本就有毒,居然也能用来测毒药吗?
不过窦太医医术高明,他在这方面更有经验,张大人也就没拦阻,十分配合的让宫人依照窦太医的话照做。
两刻钟后,东西准备齐全,窦太医当众将流珠分别放于两碗羊奶之中。
新端来的那碗羊奶毫无反应,流珠无法融于羊奶中,色泽也没有任何变化,端给皇上的那一碗羊奶却逐渐变成了紫色!
张大人见状,眉头紧锁,“真的变色了!窦太医,这到底是什么药?”
窦太医由此可以断定,这羊奶被人下了安乐粉。
安乐粉是一种类似于鹤顶红的毒药,服用鹤顶红者会七窍流血,安乐粉却不会见血,它会攻击人的心脏,让人在极短的时辰内失去意识,停止呼吸。
此药无色无味,很难查证,一旦被忽略,旁人便会认为此人心脏有问题,才会猝死,除非有经验之人,方知验证之法。
偏巧窦太医晓得这种药,这才验出了结果。
得知自己的饮食被下了此等毒药,尧帝龙颜大怒,下令严查行宫的御膳房,以及送御膳之人。
这一查,便牵连了七八个人,侍卫搜身,搜住处,皆未发现异常,他们皆哭喊着说自己是冤枉的。
端羊奶进殿的小太监承受不住这严刑,他忽然想起一事,忍痛喊了句,“奴才想起来了,奴才进殿之前,侍卫首领李大人曾揭开盖子,动过羊奶盅。”
李大人也听说了此事,但他并未提及自己曾碰过羊奶盅,张大人不由起了疑心,但因李大人是侍卫首领,张大人不便动他,遂将此事禀报皇上。
尧帝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者,当即命人将李大人带来,亲自审问。
“给皇上下药可是死罪,微臣身受皇恩,对皇上心怀感念,绝不会有此等谋逆之举,还请皇上明鉴!”
李大人坚称自己没有动过手脚,窦太医也不啰嗦,他只有一个要求,“还请李大人伸出手来。”
李大人愣怔了一瞬,才将右手伸出来,窦太医又道:“烦请李大人伸出两只手。”
无奈的李大人只好将左手也伸了出来,他的动作格外迟缓,并不利索,像是有所隐瞒的模样。
这一幕落在尧帝和张大人眼中,君臣二人面面相觑,疑心更重。
窦太医仔细检查着他的手指,果然发现他左手的大拇指指甲缝隙处有被灼伤的痕迹。
窦太医眸光一紧,“敢问李大人,您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大人随口道了句,“烫伤的。”
狐疑的盯着他,窦太医再次追问,“烫伤为何不是指腹?而是指节缝隙处?”
“不小心烫的,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越发闪烁,窦太医越发觉得他有问题,“您身为侍卫首领,不可能端羊奶,只能利用身份之便,检查羊奶。
可您掀开盖子之际,身边定有许多人围观,您若把毒药放在纸包里,不方便您动手下药,所以您将药藏在指甲里,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打开盅盖的那一瞬间下毒。
安乐粉单独放在掌中,对人并无伤害,若遇水容易灼伤人,李大人的手中本无水,但您由于心虚,太过紧张,以致于手掌出汗,就连指甲缝里都有汗水,少量的安乐粉遇到汗水,才会灼伤你指甲缝里的皮肉。”
听罢窦太医之言,李大人面色铁青,怒而吵嚷,“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安乐粉?那是什么东西?我根本听不懂,更不曾给皇上下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