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符合章彦成的性子啊!江心月奇道:“难得太后相邀,王爷为何不许你应承?”
外人只知道荣王和瑾姨娘闹了别扭,至于当中的细节,她们并不清楚。瑾娴与王妃不熟,也就不愿与她多说内情,
“他是这么交代小右子的,至于王爷的心思,我也不懂。”
“可是太后已经差人来请,你若不去,岂不打太后的脸?我看你还是顺了太后之意,入宫去吧!”
原主进过一次宫,瑾娴并未去过,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什么意外就麻烦了,瑾娴有所顾忌,借口道:
“要不等王爷回来再说。”
等他回来,局面只怕会更难堪,“这个天下还不是王爷说了算,太后哪里等得?这会子人就在外候着呢!平日里你任性也就罢了,太后的意思你可不能违背,那是王爷的皇祖母,咱们谁也得罪不起!你乖乖入宫去,别再找借口。”
王妃一直与她不睦,今日却一直苦口婆心的劝她入宫,看似是在为章彦成,为大局着想,实则瑾娴很清楚,王妃在打什么主意。
她倒是不在意,但有些话必须说在前头,省得给自己惹麻烦,“万一王爷回来生气了,追究我的责任呢?”
江心月不以为然,“王爷不在家,所有的事便该由我做主。这事儿我替你担着,你无需担忧。总之入了宫就得将嘴巴放甜点儿,千万不能得罪太后,你若惹怒太后,我跟王爷都得跟着遭殃,这可是关乎荣王府的大事,你不能大意!”
江心月坚持让她入宫,瑾娴没得选择,随即回往织云阁,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带了一些首饰,而后便随着孙公公入宫去了。
人走后,江心月心下暗喜,徐瑾娴进宫去陪太后,估摸着得在宫里住一段时日,那么章彦成就没什么机会再见到徐瑾娴,而她才有机会与章彦成多相处。
待章彦成忙完回府后,这才听下人说起瑾娴被孙公公接走一事。
乍闻此讯,章彦成眉心一紧,今儿个上午他已去拜见太后,向太后讲明,说是瑾娴抱恙,手腕扭伤,大夫嘱咐她静养,最近几个月都不能做重活儿。
当时太后表示理解,并未说什么,怎的转眼就又派人来请瑾娴入宫?事先也不与他商议,直接就把人给带走了!
得知是王妃劝瑾娴进宫,章彦成当即去往沧澜院质问江心月,“本王已经替她拒绝,谁让你擅作主张!”
江心月无辜摊手,“这是太后的意思,我还能违抗太后不成?”
“想不到借口就该等我回府再说,而不是私自做决定!”
无端端的,他又开始发脾气,江心月不明所以,“她不就是入宫给太后做羊毛毡嘛!这可是她的荣耀,她若能借此讨好太后,对你也有好处,我不明白你为何不许她去?”
按理来说是该应承,偏他最近和瑾娴有争端,原本简单的一件事就变得复杂起来,而他还没法儿向人转述这当中的曲折,
“这是我跟瑾娴之间的事,你无需多管。”
“你们的私事我自然不会管,可牵扯到太后,那便是公事,王爷不肯说因由,还不许我追问,那我只能秉持不得罪太后的原则,准她入宫。”
章彦成虽然生气,但他心里明白,站在江心月的立场,她的决定的确没错,如今瑾娴已然入宫,无可挽回,他再追究责任没有意义,只能怪他事先没有交代清楚,他实在没料到,太后竟会杀个回马枪,趁他不在来要人!
江心月不愿与他吵架,她想缓和气氛,便对章彦成道:“该上晚膳了,王爷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不必了,忙了一整日,我想回房休息。”心情郁结的章彦成转身即离,徒留江心月满怀委屈,她都是为他着想,他居然不领情,还反过来责怪她。
而他来沧澜院也只是询问关于徐瑾娴的事,问罢他转身就走,不肯多做停留,就连与她用膳都不愿。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难,不论她做什么,章彦成似乎都不满意,都会生气。
在他眼里,徐瑾娴即使做错了事也情有可原,而她再怎么为他的前程着想,他都不会感激,反倒埋怨她。
就因为心是偏的,所以他总是看她不惯,鸡蛋里挑骨头!
惠妃所教她的那些,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啊!
信郡王府中,章彦安忧心忡忡。他以为章彦成不晓得那只羊毛毡的来历,哪料那天在永寿宫,章彦成一听到他提及那羊毛毡就变了脸色!
出宫的路上,章彦成还特地问他的友人是谁,家住何处,纵然章彦安没明言,但他总觉得章彦成的面色不对劲,大约是猜出了什么。
不晓得章彦成回府之后会不会跟瑾娴吵架,他很担心瑾娴的状况,遂让雯玉去一趟荣王府,一探究竟。
他去不方便,但雯玉是瑾娴的表妹,若由她去看望,便合情合理了。
自雯玉进了信郡王府的门之后,章彦安会隔三差五的过来陪她用膳,但也仅仅只是用膳,并不会在此过夜。
雯玉只能安慰自个儿,日久生情,不急于一时。
即便他请她去看望表姐,她也不会生气,只会尽全力帮他。
章彦安本以为,她们两姐妹难得见面,瑾娴应该会留雯玉用膳,雯玉可能会耽误一会子,哪料雯玉才出门没多久,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回府后的雯玉一脸担忧地对他道:“荣王府的人说,表姐不在府中,被太后请进宫去了!”
章彦安闻言,心下一紧,他跟太后说,他的友人已然离开都城,太后怎会找上瑾娴?难不成太后知道他所说的友人指的就是瑾娴?
所以太后这是兴师问罪吗?
思及此,章彦安越发焦虑,暗恨自个儿竟是连累了瑾娴!看来他得入宫一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