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寿尊,无当今日前来着实有些惭愧!”无当道尊竟然当着几人的面向岳正道歉起来,旁边的天莲和度真一看这等情形,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如此姿态倒是比那李玄道尊更加拿得起、放得下。
对于他们道境的修士而言,很多时候最重要的就是面皮,但无当被宁红打败,竟然没有一丝丝怨怼之意,这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
岳正嘴角微微翘起,只听无当在他耳边传音道:“无当别无所求,但请王爷能放开限制,令我等能进去秦王辖地传道。”
眼神扫了扫旁边坐着的天莲上人还有度真和尚,揣测他们两个到底知不知道,这无当道尊是为传道而来,岳正倒也对佛道两家的诉求没什么反对意见,要知道没有佛道的支持,想要拿下天下几乎不可能!
“呵呵,无当道尊何错之有?不过是宁红道尊一时技痒,这才与汝一战。”岳正笑着说道,也算是缓解了几分无当道尊的尴尬。
无当道尊笑着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水杯,向着宁红道:“宁红道尊绝技不凡,他日定能杀回狱山,以报几欲陨落之仇!”
听到无当道尊的挑拨,宁红眼中也是闪过丝丝厉芒,她早就想杀回狱山,但岳正一直压抑着她报仇的欲望,也是冷冷地扫了岳正一眼,继续说道:“我倒是想,但就是有些人怕这怕那......”
岳正刚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是无当道尊先行开了口:“宁尘有魔帝之尸,即便我师兄请了玉皇躯壳,也只能将之击败,想要杀他却是难上加难!”
听到这里,宁红神色稍霁,她也算知道岳正现在不让她去报仇,也是暂时为了她好,现在想要打败宁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说打败宁尘的代价太过于高昂,高到眼下的岳正并不愿意冒这个险!
“唉!”
“即便已经道境三转,却还是不能找他报仇!”
“心里面着实有些郁闷啊!”
“夫君,给我上酒,我要喝酒。”宁红脸上闪过丝丝悲寂,岳正朝着守在殿外的梅瑄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一侍女捧着墨色酒壶放到了她的面前。
那边天莲上人双手合十,向着岳正说道:“王爷素有鲸吞宇内之志,他日若能一统大陆,势必要和魔域对上,到时候何愁宁尘不灭。”
“宁红道尊也切莫心急。”听到天莲上人的安慰之语,宁红端起酒杯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即一饮而尽。
倒是饮下几杯灵水的无当依旧未忘自己的使命,他向着岳正拱了拱手:“我师兄对于清风老道的鲁莽颇为震惊,亦是不愿和秦王为敌!”
岳正心下了然,若是不同意道盟在南方传教,或许道盟真会把他们当做敌人来对待呢!争霸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而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
他也是洒脱一笑,也是举起手中的酒杯:“代我谢过李玄道尊!秦王府上下自然不愿和道盟为敌!好叫你们知道,我秦王首辅刘少思便是道门中人,我对道盟更无恶意。”
都是积年的老狐狸,无当怎么可能听不出岳正的真意,话里话外不过就是愿意和道盟合作,倒也希望道盟派些和道盟勾连不那么深的人才到他麾下效力。
言语中是“道门”,而不是“道盟”,就可见一斑!
旁边的两个和尚也是心中着急,但也找不出什么话来阻拦这件事,这时候又听到无当道尊继续说道:“我师兄为了赔礼道歉,二是为了与秦王殿下更进一步地合作,特意命我来为小王子赐福,不知秦王能否准允?”
“赐福?”岳正下意识地觉得不妥,而那边两个和尚也是反应过来,也是起身道:“我们佛门也愿意为王子赐福,还请秦王准允!”
宁红喝着酒,看出了岳正脸上的矛盾,也是装出几分酒意道:“佛道两家皆是天道修法,等于是天道赐福、赐慧,此乃上善之事,夫君不要有什么顾忌!”
“王爷若对此不知,不如问问王妃的意思?”天莲上人笑着提醒道,岳正确实对所谓赐福这一说不甚明了,在他这里,也只有幽月走过道法一脉,自然是借着周瑗君口向幽月问一问。
“三位且在此等候,我去后宅问一问王妃的意思!”岳正也是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宁红拿起手里的酒壶,跟着岳正的脚步离开了此间宫殿。
待到岳正一走,余下的三尊再没了刚刚的和颜悦色,两个和尚用极为不爽的目光盯着无当,就差直接把他给打出去了。
“两位佛尊,不要如此嘛!”
“来来来,多喝两杯,这井渊泉的水那是真不错。”无当道尊对他们两个眼神岿然不惧,举着手里的水杯笑着邀请道。
天莲上人摇了摇水杯,有些洁癖地将杯中水往旁边一倒:“这水昔日沾过尸体,即便如今清澈无染,我也不想再喝。”
“呵呵,天莲上人何必成见那么深!”无当道尊自然有唾面自干的勇气,他根本没受天莲上人言语的影响,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酒。
“你要知道,这里是我们先来的。”度真和尚冷冷地看了眼无当道尊,言语中也是森冷异常。
举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的液面也在不停地荡漾着,他无当一人独抗两位佛尊的压迫,自然有些落入下风的感觉,他硬着头皮继续威胁道:“两位,你们要想想释光路啊!”
“哼,要不是因为释光路,我早就动手了,不过你们道盟的前辈不过发过誓言么!天道之证,互不扰之。”度真继续言语着,无当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这边佛道继续交锋,而岳正带着心事也是回到了后宫中,寻到周瑗君便问道:“佛门度真和尚,还有道盟无当道尊,要为咱们得小继严赐福,你看这事要不要问问你师父......”
“呀,这么隆重!”岳正虽然已经在此界生存了多年,但对其中的一些俗礼倒还是不甚了解。
“郎君不知道吗?北地大族的嫡传,小时候或受佛礼、或受道洗,一般是由两家的圣境修士出手,通过佛光、或是道光涤荡经脉,以成百脉俱通之态!”周瑗君匆匆命人将小继严给抱了过来,抚了抚他的小脸蛋,很是欣慰。
岳正皱了皱眉头:“我怕他们做什么......”
“郎君可是有大气运在身之人,难不成还探查不到什么吗?”周瑗君笑着提醒道,眼中似乎有几分憧憬。
“呵呵,说的也是!”岳正也是知道周瑗君在想些什么,只见他大手朝着虚空一招,只见金色的神光被他从天上摄下,这股辉光照在周围每一个人的身上,顿时让他们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众人只看清那金光之内,似乎是一道卷轴,岳正随手将卷轴一拨,而后用手指在上面用人灵神光开始写道:“周氏瑗君,运朝之赐,敕令为秦王正妃,当调运朝之力!”
“吾子岳继严,立为秦王世子,加贡南乡侯,即调人灵之气以养其身!”岳正说完这话,周瑗君也是有几分感动,她掩着自己的小嘴,但难掩眼中泛红的泪珠。
要知道即便她是秦王正妃,但不是没有势力觊觎她身下的位置,像是南三国的派系、新入的东方世家派系,还有一些川南的官员,有的都不想让她在妃位上待下去。
而且岳正又是个风流的性子,要不是她生下了岳正的嫡子,说不定这些话依然是甚嚣尘上,现在岳正为她用运朝之力册封,也就是说完全认同了她的妃位,有了运朝之力的加持,她以后何惧这些宵小的言论。
“有了运朝之力的护持,那些人要真做什么手脚,我也能看得出来!”岳正自信地说道,周瑗君抱住岳继严小小的身子,也是笑着提醒道:“他们不可能做什么的!佛道两家不可能如此不智。”
“再说他们都是竞争关系,怕是巴不得对方做手脚,然后让王爷所厌弃呢!”周瑗君是周严的独女,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一句话就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了个明白。
岳正也是牵起她的小手,看了看她怀中的小继严,伸出手掌道:“把他交给我来抱吧!好久没与他亲近了。”
胖乎乎的身子一入手,就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他冲着怀中的小小人儿笑了笑,那婴孩也是冲他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像极了自己,看到这里,岳正的心儿都要化了,将他抱起来笑道:“我家麒麟儿在此!”
旁边的周瑗君看到这样一幕,也是温柔地笑着,她张开双臂向着岳正道:“还是我来抱吧,等下让几位道尊看了,不知道心里该怎么编排我呢!”
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将手里的小继严交给了她,而后牵着她的小手,向大殿的方向走去,他倒是要看看佛道两家的赐福,到底能有个怎样的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