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崖边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万梓锵和樊声武带着士兵来回冲击,但郑恭占据有利地形,倒是难以一次将郑军绞杀干净。
晋军和郑军间的杀戮继续着,无数羽箭向着鹰嘴崖旁边的山林里射去,几个郑军直接被箭矢射穿,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原本的鹰嘴崖上空还有不少的猎鹰展翅高飞,但现在猎鹰感知到人族的杀气,更是逃得远远的。
整片战场绞杀最为激烈的便是鹰嘴崖下的一条小路,几人宽的小道上,晋军举着长枪盾牌,向着山上压去,郑军亦是被人推搡着,一排排的人墙往下面压。
很多的士卒还没怎么动刀枪,便被后面的人群推倒,直接被踩踏而死。
郑恭看到前头的状态,也是残忍一笑:“呵呵,晋军不是勇武嘛,我看看这下你的勇武怎么用?”
原本孤独的小径,现在变成了绞肉机一般的存在,无数兵卒在此呐喊呼救,但迎接他们的却是最为原始的对撞,刀枪如林,盾阵如岩,人群就像是蚂蚁般被无情地碾碎。
樊声武看到这等情形,也是红了眼睛,他一跃而起,手中高举着大刀,聚起无数士卒的精魄,大喝一声:“给我开!”
刹那间,长刀所向,血珠如潮,整个小径就像是被巨石碾过般,无数残破的血肉洒在路上,郑恭也是大惊,一招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他能感受到樊声武对他的威胁,不知岳正从哪里找来的老将,修为居然这么高!
“杀,杀上去!”趁着路径已经被拓宽,万梓锵举着钢枪直接带头冲杀。
黑甲的精锐也是跟在他的后头,向着远处已经被吓傻了的郑军绞杀过去。
一时间有些胆小的郑人丢下武器,向着山林里面逃窜起来,看着溃逃的士兵,郑恭神经质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挥刀劈死几个逃窜的兵卒,冷冷地吼道:“给我挡住,给老子挡住!”
越是这般残忍,士兵越是逃窜得快,禁卫军早就听过郑恭的凶名,此刻逃窜时更恨不得再多两条腿跑路。
黑色的甲胄如同洪流一般,吞没了蓝色的甲胄,在万梓锵和樊声武的联手下,他们向着山林中继续绞杀过去。
郑恭眼见地大势已去,心中亦是震怖,连连向着后方退却着。
月瑕子看到这一幕也是心寒,郑国的军队已经开始退散,自己却根本救不了郑克礼,再往月中郡城看看,怕是已经落入岳正之手。
“跟我大战,居然敢分神,定!”岳正眼神一凝,无数的空间之力向着月瑕子压了过去,将她的周身控制地无比牢固,她瞪大了杏眼,瞪着岳正似乎要跟他拼命一般。
可是任凭她怎么挣扎,终究只是徒劳,岳正自创的《空间修典》将她困得牢牢的,根本逃不了他的禁锢。
眼见着姑姑被擒,那边被岳正扔在地上的郑克礼,眼神中透着绝望,他似乎感觉到已经没有人来救他了!
“都督大人,郑恭已经向北退却,像是要往南郑城的方向撤离。”一名万梓锵的亲兵上前向着岳正禀报道,脸上透着一股兴奋。
岳正亦是欣悦,摆了摆手道:“乘胜追击,我等一起去南郑,破了他们的都城再说!”
听着岳正如此豪气的言语,被俘虏的姑侄两个眼中更是一片绝望,只祈求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去,给我安排一辆马车!”岳正看着月瑕子姣好的面容,脸上露出丝丝邪笑,向着后面跟来的水四金吩咐道。
随意在月瑕子的脸上摸了一把,倒是让她瞬间大怒:“岳正,你做什么?”
“你是我的俘虏,自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喽!”岳正心绪就如气吞山河般雄壮,说话间也越来越有王霸之气,直把月瑕子的脑海冲得一团乱。
月瑕子动了动自己的眼眸,像是将眼神望向了天穹之上,她冷声威胁:“我师姐还在天外大战,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她杀了你!”
“哈哈,你个蠢笨的女人,哈哈哈!”岳正似乎听到了天下最为好笑的笑话,不住地大笑起来。
月瑕子也被他突然而然的大笑给弄得手足无措,生怕他对自己不轨,也是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不久之后,水四金赶车而来,向着岳正禀报道:“都督,樊将军听了您的命令,说是伤兵与辎重入月中城,我等强军北上,这是您要的马车。”
随后扯过月瑕子搂在怀中,将马车的帘子扯开,然后直接将这个女人丢了进去,又冲着她邪意一笑道:“等打下南郑再来收拾你,哈哈!”
月瑕子惊恐地坐在车内,此刻她经脉被岳正封闭,就如同一个凡人女子没有两样。
“好好在里面呆着,否则我就杀了他!”岳正用郑克礼威胁道,月瑕子再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呆呆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心中却是着急,想着自家师姐能不能尽快取胜。
随手召唤出巨熊,岳正抓着郑克礼坐到了熊背上,看着自己这个俘虏,用满是桀骜的目光盯着自己,像是要用眼神将自个杀死似的。
“知道我为何留你一命吗?”岳正假惺惺地问道。
郑克礼也是暴躁,冷冷地叫骂道:“要杀就杀,老子可不会向你求饶!”
“呵呵,留你一命,是为了你们家的异火啊!”岳正指着他的丹田自顾自地说道,却是将郑克礼说得浑身冒汗,眼神中也透着惊惧。
要知道郑克礼大半的实力都要算在异火之上,若是没了这南离朱雀火,怕是他再难往上突破矣。
“岳正,你这个小人,有种就杀了我!”郑克礼继续叫骂着,岳正才不会杀他呢,否则怎么拿捏他那个美艳的姑姑。
他已经是天下顶尖的人物,但他依旧是忘不了昔日作为一个小透明在月山上的情形,此刻有了报仇的机会,他怎么会放弃报仇呢?
要说这岳正心眼也是小的很,看着那是大气豪爽,但也要看是对谁,若是他的敌人,怕是变着法地要受他的气!
径直点出一指,朝着郑克礼的丹田而去,只听他“啊”的一声,整个人的修为几乎全辉,而南离朱雀火也在岳正的威逼之下,从他的丹田出向外奔涌。
“呵呵,小东西,还想跑?”岳正手心一动,深紫色的异火出现在郑克礼的上方,火焰张开的巨口,澎湃的吸力从中发出,不断将南离朱雀火往其中拽。
痛苦的不仅仅是郑克礼的丹田,他全身的经脉就像是被灼烧一般,这种痛苦就像是在绞动他的灵魂般。
旁边的马车上,月瑕子也是听到了郑克礼的嚎叫声,她连忙掀开车帘,冲着巨熊身上的岳正吼道:“岳正,你做什么,别折磨克礼了,别折磨克礼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我要这郑国,你能给我吗?”岳正也是冲着她吼道,看她默然也是跟了一句:“放心,我只是取了他的异火,人还活着呢!”
说罢,蓝色的火焰终究扛不住岳正紫火的吸力,直接被吸收殆尽,而郑克礼此时也是嘴边溢出鲜血,圣境气息全无,再不复桀骜模样,整个人变得颓唐无比。
随意将他踢下熊背,岳正向着不远的水四金吩咐道:“把他押到那边的兵车上,让士卒管着,别让他跑了或死了。”
“是。”水四金从地上拽起像死狗般的郑克礼,直接向着远处运伤兵的大车而去。
冷淡地朝月瑕子的马车中一瞟,寒声说道:“老实呆着,否则要他的命!”
看着岳正择人而噬的眼神,知道他的话不像是说笑,抿了抿嘴唇放下车帘,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中流泪,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战争之中,她们这些宗室女子,要么好一些成为征服者的媵妾,若是差一些怕是只能进到兵营中成为营......她想到这一切,也是全身发寒,不,我是圣境,他不会这样的!可再一想郑克礼,他不是说废就废,随即心头也是忐忑起来。
将吞了南离朱雀火的紫火收入心头,整个的心房不断泵动,自己火行的力量也在不断强化着。
至阳净世火、空明火、紫妖火、三明火、白帝炎气、南离朱雀火,六道异火合成的火焰,若是岳正到达道境,怕是他的火焰怕是要比神焰真君还要惊人!
气息在心房流转,这南离朱雀火昔日被岳正抽了不少能量,被郑国王室温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可没想到恢复过来后,又被岳正给夺走。
就在岳正专心消化南离朱雀火时,郑国国主终于带着十几万大军向着南面冲杀过来,在半路他就碰到了溃败的禁卫军,以及负责指挥的堂弟郑恭。
“王兄,王兄,前面晋国主将修为高绝,万万去不得啊!”郑恭来到郑倢面前,连忙开口劝说道。
“怎么回事?不是克礼负责指挥禁卫军的吗?怎么让你带着溃散了!”郑倢一开口,差点没把郑恭给怨死,他心中腹诽,但实际情况还是要讲。
“王兄,克礼轻敌冒进,被岳正所擒获,我和堂妹为了救他,这才弃了月中城,堂妹被他所擒,我坚守了鹰嘴崖好久,但晋国那里有个老将太强,所以我也只能放弃,率军撤回南郑!”郑恭解释道。
一通的言语,却是说得郑倢面色发白,郑克礼被擒、月瑕子被擒,他再掐指一算,现在郑国还有四个能战的圣境,他和郑恭,另外还有一个唤作“月北狂刀”的聂玄,还有一个是“山南散人”陶九望。
只听“啪”的一声,郑倢的鞭子就甩在了郑恭的旁边,溅起的泥土都弹到了郑恭的脸上。
他冷冷地喝骂道:“且留你一用,若是再败,我等可就没处可去了!”
“王兄,我知道!”郑恭也是按住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应了下来。
刚刚那一鞭子分明就是在侮辱他郑恭,想他哪里不如郑倢,居然被他压在头上压了这么久,这一次要不是你儿子乱来,我又怎么会败成这样,还有我郑国基业,也是你那儿子得罪了岳正,才有今日之祸,心头却是越想越气,看着前面郑倢的背影,眼神中也是闪着凶光。
“幽月真人呢?”前头的郑倢幽声问道,心情已经低落到了谷底。
跟随着大军折返,郑恭也不像刚刚那般惊恐了,他按住心头的小心思,向着郑倢回禀道:“王兄,我看到幽月真人和对面的道境去天外大战了,到现在也没什么结果。”
“哎,国家不幸,等会若是南郑城破,你就护着可葭去宋国吧!”郑倢哀叹道,却是让郑恭起了别样的心思。
郑可葭站在南郑的城楼上,看着父王出去没多久又折返回来,便也觉得奇怪,下了城楼急忙问道:“父王,你怎么回来了?”
“葭儿,你跟着你叔叔旁边,等下形势一个不对,他会护着你的。”撂下这样一句话,穿着蓝色甲胄的郑倢登上城楼,便开始安排南郑城的防御,一场艰难的守城战即将到了,看着郑倢脸上决绝的模样,这场大战怕是烈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