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阙幽光,洞薄帘笼纱,榻前扶柳?唤将玉人,且抱白臂持红盏。泽清亦悲离别,不忍看衣妆如旧。但何求,花香自在,冷夜共暖婢。
北原,正茫茫。呼长歌甲胄,铁马犹寒。妻妾同愁,锦被叠散青丝乱。共记昔情深处,残血落,白布承恩。又依依莺啼袅,几时再续?
岳正写下这阙《暗香》,心中有些不舍,床榻之上的周瑗君,依旧在熟睡之中,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坐在了书桌前。
刚刚两人情到浓时,周瑗君竟然一把将他抱住,眼角似有泪水,也不知是情海飘摇时的激荡,还是对他即将离去时的悲伤。
天色将明,但这个时候,往往是最为昏暗的,以他的目力,暗中亦可视物,看着地上散乱的衣物,嗅着屋子里薄薄的麝香,他亦是不忍离去啊。
拿着石笔,看着面前刚刚写好的长短句,又恐周瑗君看了忧愁,岳正收起纸张,心念一动便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心中算了算,按照朝廷的意思,他还有二十多日的假期,沐休之时果然是惬意啊!
这时,他忽然听到小院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此处是周瑗君的小院,作为家中当之无愧的大妇,若无急事,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他轻轻推开小院的门,又轻轻回身关上,然后连忙走到了小院的门口,只见是姚贞和管家梅瑄二人来了。
“贞儿,梅管家,这天还没亮,到底是什么事情?”岳正蹙了蹙眉头,轻声问道。
“是京里来消息了,梅管家不知该不该叫醒您,便找到了我,我看过之后,这才来找您的。”姚贞一袭白色的罩衣,显然是听了消息便过来了。
“您看看,这是旨意,还有随之而来的邸报。”姚贞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两份文件递了过来。
岳正先看起了黄折,这里面写的一般是皇帝的旨意,洋洋洒洒几百字,但其中最为关键的就是一句:北地魔患日重,望卿能体克时艰,十日内至龙蟒郡镇恶军驻地上任,早日压服北地魔人。
“哎,没几天安生日子了!”岳正感慨一句,把黄折递给了姚贞,跟着说了一句:“贞儿,你也看看,烦心事啊。”
接着,他打开了朝廷的邸报,继续看起来,这里面倒是内容丰富多了,首先是何非带陆俊、项庄龙,营救九皇子,后遇到伏击。
何非一人靠挪移符逃遁,项庄龙及两千精锐骑兵,掩护陆俊逃走,后两千人全部战死,后来何非遮掩此事,意图欺君。
被贬雨峡郡,江兆东接任天北都督,而原雨峡郡总管高天明,接任江兆东的位置,为岐川都督。
倒是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何非若是之前就愿意退下来,怕是就不会有这样一出了。
可惜了这个项庄龙,倒也不失血勇之气,岳正有些感慨,轻声说道:“北地还需慎重行事啊,这么一个兵家圣境,就这样没了。”
“夫君在此,感慨什么?”他的身后,传来了周瑗君的声音,转头一看,她也是穿着一身白色的罩袍走了过来。
看到姚贞和梅瑄都在,朝梅瑄挥了挥手说道:“梅管家,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梅瑄连忙躬身行礼。
“姚妹妹倒也是匆匆而来,快进我的房间,来穿件常服吧,咱们也到里面说说,我看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的眉头皱成那样。”
听着周瑗君的招呼,岳正和姚贞都向卧室而去,自打进了房间之后,姚贞便把自己手上的黄折递了过去,然后走到了书桌边上点起了鹿油灯。
岳正看了看地上,刚刚地上那些散乱的衣物,都已经丢进了竹篓之中,后续自有丫鬟来拿走清洗。
“这般快,十日!”周瑗君惊叫出声,转头看着书桌旁的岳正,心中是满是不舍。
“世事无常,没想到何非居然这般废物,原以为只是折些兵马,没想到居然折了一个圣境。”岳正唏嘘地说道。
姚贞接过岳正手中的邸报,重新细看了一遍,言语清冷地说道:“皇上是想换掉何非,但不想居然死了一个圣境,而且还是修兵道的。”
“若是让北地军民来选,他们宁愿要一个兵圣,而不是要一个王爷。”姚贞冷静地分析着。
“周姐姐,夫君此去已成定局,不过是早晚的问题,咱们现在要担心的是他的安危。”姚贞劝慰起周瑗君来,倒是让周瑗君点了点头。
“姚妹妹说的是,兵圣战死,也是近年来少有之事,夫君于北地,可要千万小心。”周瑗君也是点头说道。
“还有十日时间,倒不如......”岳正眉毛一挑,便上前将姚贞抱住。
姚贞脸色一红,这还是周瑗君的房间呢,他怎么这样,瞟着眼看了看周瑗君,不想周瑗君竟然冲她一笑。
“姚妹妹,既然夫君有意,你便顺从就是,我也要去帮他,多炼几颗丹药了。”周瑗君穿起自己的素色衣衫,朝着姚贞说道。
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岳正在听到夫人这般说来,那一双大手更加地放肆起来,看周瑗君离去,他抱着姚贞往床榻上一放。
“夫君,这是周姐姐的房间,不如去我那里吧,在这儿,我...我...有点害羞。”姚贞眨巴着双眼,似有流光万千,柔情度度勾人魂魄。
岳正心想,好啊,害羞好,就要你这冰美人害羞,平常冷淡艳丽,若想看你这般春红娇艳,不知得花我多少力气,今天我还没动,你就已经这般了,真好!
南国的早晨,基本都是春日的晨光,像贡南郡几乎是四季如春,黄莺似乎在树的枝头鸣叫,咿咿呀呀的,好不快活。
姚贞的皮肤很白,就如北国的雪色,但不知何时像是沾染了南国的春蕴,白皙的皮肤上,透着一丝的粉红,像是桃花盛开了一般。
“你这人,人家不想在周姐姐的房间,你非要,你非要,现在怎么办?被子都湿了!”姚贞浑身细汗,躺在锦被之中,有些薄怒地说道。
“小娘子,莫要着急,要我说,这被子本来就是这般的。”岳正坏笑着说道,让姚贞又是一阵不依,小拳头锤着他的胸膛。
细细的玉肩,透着牙白色的光泽,像极了一件无暇的艺术品,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让她的身体一阵的颤巍,口中幽幽一叹,目光盈盈如水地看着他。
“你又要走了,人家一个月都见不到你几次。”姚贞似在袒露心绪一般,她少有这样的时候,往往都是冰山美人一般。
“你我心系结,何必春秋同处?”岳正笑着反问道。
姚贞拨弄着他的发丝,笑弯了双眼,轻声说道:“妾在深闺盼君回,共系青丝不离分。”
“多笑笑,你这样更美了。”岳正继续说着。
“妾只为君而笑。”姚贞这般说着,粉唇又对着岳正的脸颊一亲。
半夜被梅瑄吵醒的姚贞,在经受了岳正的几番狂风暴雨之后,终于精神上有些疲倦,也顾不上这是周瑗君的房间,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岳正用起天心冥照的法门,随手打出青色的气罩,见着姚贞熟睡,他准备在这要走之前,再传授她一套功法,希望她们能好好修炼。
金色的虚影缓缓升起,浮动的流影照在姚贞的娇躯上,似乎在探查着她的身体,他这妾室资质也是个极高的,岳正隐隐有些期待。
岳正心神一动,给识海中的大鼎传递着自己的意思,他需要帮姚贞找一门适合她的攻击之“术”。
虚影在震动着,不一会儿跳出“灵石”二字,岳正点了点头,直接跳出五个选项:三百、四百、四百五、五百、六百。
昔日那本《冰霜寒极心经》是“法”,这次是“术”,毫不吝啬地向鼎的金影,抛出六百灵石。
不一会儿,鼎身开始震动起来,深蓝色的神文显现,一门冰系的剑法,名叫《天寒冰极白雪剑法》,倒是肃杀异常,极为适合她呢。
岳正看着她睡着的模样,亦是这般冷峻,也不知学了这么多冰系之法,她的心还是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