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时针拨回半个时辰之前,秦宫之内,放于乾正殿的玉玺放出金色的元光,似乎在提醒着几位宫妃。
“是时候落下锁钥,关闭宫门了!”
“贞儿妹妹,几个阁臣的出巡令给出去了吗?”周瑗君正拿着石笔在纸上画着岳正的肖像,一边极为淡然地问道。
“都已经安排妥当,但独独樊声武说自己老迈,不愿成行!”
“我就把城防军给了他三分之一。”姚贞对于樊声武也算是知根知底,当即开口回复道。
周瑗君听到这里当即点了点头,这位樊阁老目前已经是兵圣七阶,也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能突破,这等成就完全就是陛下垂青,是以才有兵道之力为之突破......
“娘娘,宫中还有访客,恐无法落锁!”梅瑄匆匆而来,面色发苦地向周瑗君禀报道。
“是谁?”
“高娘娘的父亲,雨妃娘娘早有不耐,可那位天明道尊依旧纠缠着,似乎不达到目标不会罢休的!”梅瑄赶忙拱手,她可不敢让高天明走人,要知道这些道尊性格各异,万一朝她出手,那性命可就不保!
“砰”的一声,周瑗君的玉手重重往御桌上一拍,她看了看旁边的姚贞,而后冷声道:“贞妹妹,你且带眉羽过去!好好劝一劝这位高道尊!”
姚贞倒是从没有看过自家姐姐生这么大气,显然这位高天明道尊已经触及到了她的逆鳞,姚贞不敢耽搁,这就匆匆往宫中的迎鸾殿走去。
此刻,迎鸾殿内,高思雨也是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没想到爹爹居然跟她提这样的要求,这让她怎么跟陛下分说。
“爹爹,刚刚宫中来了消息,说是即将落下锁钥,还请爹爹及时出宫,否则这挂落就要落在我的身上了!”高思雨眼前又闪过那位周姐姐的神情,平日里一副月光女神娴静优雅的模样,但若是真踩到她的红线,恐怕那就是夜之女神了......
“家族长老说了几次,我这不也是没了办法!”
“你这妮子!”
“虽然你和高家人关系冷淡,可你好歹是我们高家的人,怎么就不能多说几句!”
“想想这谢家、姚家、沈家、崔家等等,他们比咱们家又强到哪里去,咱们家起码有你爹这个道境。”
“爹!”高思雨气得都要跺脚,这几天宫中氛围似乎有点不对,她倒是谨言慎行,没想到她这个老爹居然跳出来,现在更是搞得她头大不已。
你还想给高氏要官?要不是她入了秦宫,怕是现在高氏都没了......
原来还觉得自己爹爹精明强干,但最近却是越发感觉到他的老朽,似乎连决策都把握不好了,高思雨灵识纷涌,思索起怎么打发她这个父亲,算算时间,已经明显超过了探亲觐见的时间。
“爹爹,时间已到,您还是回去吧!”高思雨这就打算起身,却是高天明摇了摇头,有些迟疑道:“岳正应该不在宫中吧!我再待一会应该也没什么!”
“大胆,安敢直呼陛下名讳!”旁边两个教习宫女怒斥着高天明,她们心中也不想这么做,奈何宫中的规矩就是如此,她们必须要尽到应有的职责。
高天明对其他人没法发火,对这两个婢女还能忍?当即神识一扫,凶暴的目光盯死了这两个女人,就差识海倾泻戾气,将这两女弄死!
“放肆!安敢如此!”
“天明道尊,怎么?是觉着我们秦宫好欺负?”姚贞当即上前,跨入宫殿内就差没把整个殿宇给冰封起来。
旁边一起过来的眉羽极为熟络地前行两步,直接护在了姚贞身前,然后目光冷峻地盯着面前的高天明,随即开口道:“天明道尊,时间已经到了,您该出宫了,莫不是需要请其他道尊过来?”
高天明正要怒斥两句,却是整个皇宫内荡漾起一道魔尊神识,显然是居于后宫中的宁红开始发力,此刻的高天明感知到此等情形,面色微微一变,几息后又重新恢复正常,而后满脸堆笑地看着姚贞。
他知道这位姚贵妃论实权要比他女儿强太多,而且似乎姚妃跟姚氏之间也稍稍有些龌龊,想到这里,高天明眼前也是一亮,似乎想到可以请这位姚贵妃帮一帮他们高氏。
“娘娘,您的姚氏发展的确实不错,您二伯在前晋的时候是封疆大吏,现在到了大秦,还是封疆大吏,这两相对比,着实对我们高家不太友好。”
“您说说能不能帮我们高氏弄个官什么的?”
“哪怕给个郡守什么的也成啊!”
听到爹爹这般的胡言乱语,高思雨也是懵了,她那个高傲的爹爹哪里去了?怎么眼前这个有点恬不知耻呢?
是了,高天明完全是受了截天的影响,原本高天明虽然没了高官厚禄,但到底道境的面子和尊严还是讲的,但现在分明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心气,完全成了一个追逐禄位的俗人。
姚贞却根本不愿意再行理会他,冷眼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心中却是在思量,眼前这个家伙昔日可是跟自己老奸巨猾的二伯相媲美,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其中还有些蹊跷?
“是了,高道尊所说,我会告知陛下的!”姚贞淡淡地回应起来,上下打量了高天明一番,随即又是指了指外面问道:“现在高道尊愿意走了吗?”
“这......”高天明再没有什么其他好说的,这就向着姚贞拱了拱手:“是,姚贵妃,我这就离去!”
说罢,又向着自家女儿望了两眼,随即大步离去,看他的背影似不带一丝丝的犹豫,此刻皇宫内部,宁红的神识和沈浣溪的神识不断地扫动,似乎都在催促高天明离开皇宫的地界。
等到高天明走出皇宫的大门,却是转头一看,金色的阵光渐渐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蛋壳笼罩住了整个皇宫。
又是向前走了几步,高天明这才眉头一皱,转身道:“怎么回事?秦皇宫怎么会布下阵法,哪门子规矩?这是防备谁呢!”
果然这是老糊涂了,这不是在防备你!又是在防备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