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说带比划地交流了一阵子之后,互相算是知道了对方的称谓。
少女名叫萨莉娅,对于墨寒的话,她是似懂非懂,墨寒给她示范数遍后,她终于能弄清墨寒的名字,虽然可以说出“墨寒”两字,却只是叫他“墨墨”,表示这样更容易上口,墨寒多次更正无果,无奈地也只得答应。
椰汁很快被消化完,墨寒的肚子提出了抗议。萨莉娅会意地笑笑,让墨寒稍等,她去找食物。墨寒点头同意,看着她迈开长腿,健步如飞地奔向海滩,浑圆的臀部晃动着渐渐远去,墨寒开始调整气息。
气息运行一周天后,墨寒感觉自己所受外伤虽然不轻,所幸内伤不是太严重,至少还不会死,加上海水浸泡、饥渴、足踝脱臼等,才虚弱至此。墨寒自己动手“咔嚓”一下将脱臼的足踝接好,耳边传来贝壳撞击声,墨寒停止了调息,仍是靠在礁石上。
萨莉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木叉,叉上挑着一条鲜活的海鱼走到近前,将鱼搁置在岩石上,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刮鳞片、去头尾、内脏,片刻间,一片雪白无刺无骨的鲜鱼肉便送到墨寒嘴边,一股腥气扑鼻而来,墨寒皱了下眉。少女见他不吃,一口将鱼片塞进自己嘴里,又削下一片,睁大眼睛,送到墨寒嘴边,墨寒肚子又开始提醒主人,他只好张开嘴,嚼也不嚼,硬生生将鱼片吞了下去。
萨莉娅又给他喂了数片,墨寒抗过那股腥味之后,但觉鱼片嫩滑,隐约还能感受到鲜美之味,本来已经麻木迟钝的味觉调动起来,渐渐适应了这种味道,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萨莉娅喜笑颜开,麻利地将整条鱼剔骨去刺,将肥嫩鲜滑的鱼片尽数给墨寒喂进口中。墨寒的体力在慢慢恢复,半日之后,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了。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胭脂般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空,洒满桔红色光芒的海面上有海豚在跳跃,它们在空中旋转着流线型的完美身姿,落水时溅起的金色水花在夕阳映射下犹如朵朵烟花绽放。
海鸟在离海面不远的空中盘旋、鸣叫,时而俯冲下去,叼起贪玩不知避让的小鱼儿。一浪又一浪的海水此起彼伏,哗哗的浪涛声仿佛在诉说着大海中永远讲不远的神秘传说,海风吹起少女的长发,飞扬如舞蹈。
墨寒与萨莉娅靠坐在礁石上,谁都没有说话,眼看着如血的斜阳一点一点缓缓地向海面下沉下去。
耳边响起少女的歌声,虽然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那声音时而高亢、嘹亮,充满热情,时而又神秘、幽远,有着无限的魅惑,仿佛深深海底中那传说中海妖的歌声,令人痴迷,如梦似幻。
如今的墨寒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身边所倚之人又是何方神圣,然则苍海茫茫,难寻头绪,唯有这歌声让他感觉天地的辽阔与宁静,自身的渺小与微薄。这一刻,他几乎要忘记了一切的江湖恩怨,爱恨情仇,或者说是不愿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