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就在受伤的蒙面黑衣人从细雨家的院墙上飞走后不久的某一日,蓉姨打发细雨将菜院中的新鲜蔬菜挑去街上卖了,邻居喜婶家的二丫头采薇一向和细雨要好,听说之后,跟她娘缠了半天要同去,她娘才给了她几个鸡蛋让她去换二尺白布回来做鞋时包边儿用。
姐儿俩个便一路欢天喜地结伴而行,去往市集。
市集离着村庄还有很长一段路,得走一、两个时辰。两人换着挑着细雨的菜框,也不觉得辛苦,说说笑笑来到市集。
集市上总是那么热闹。大店小铺,走卒贩夫,地摊挑担等处处都是,各色物品琳琅满目,来往行人过客络绎不绝。细雨和采薇虽不是第一次,却也难得出来一回,一路东瞅西看,兴奋欣喜。
忽见一处围了一群人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两人忙挤过去凑热闹。可细雨的菜框很是碍事,总也挤不进去。两人急得在外面团团转,细雨索性把菜担放在路边就拉着采薇往里挤。
两人好在人小个矮,左钻右窜,似两条小鱼儿一般手拉着手挤了进去,后面又有人不断往前推,一会儿就将她俩推到了前面。
面前原来是一堵墙,墙上贴着张告示,画着张大大的人脸,黑巾蒙面,但露出来的两道浓眉和一双虎目让细雨看得心下一惊,画像旁边另有几行字,有一个识字人正在念:“……此人乃朝廷重犯,若能将其捉拿归案者,官府重重有赏,如有知情不报,窝藏逃犯的,必当严惩!”
细雨看着看着,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心里就慌乱了起来。这人,不就是那天躲在自家柴房里那个受了伤的人吗?
“细雨,你热吗?手心怎么全是汗啊!可是,你的手又好凉啊!”采薇牵着细雨的手说着,见细雨没反应,又使劲晃了晃。
“啊?”细雨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盯着那告示。
“这个人的样子好凶啊!”采薇道:“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啊?”
“犯了什么罪……”细雨重复着采薇的话,似又发现了什么,指着墙上的告示说,“那上面不是写着呢吗?”
“你不废话嘛!”采薇又气又好笑:“咱们又不识字!”
“唉,咱们要是识字就好了!”
“别傻了细雨,哪有女孩子家读书识字的啊,况且你家还是……再说,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算了,咱们走吧!”
两人挤出人群,眼看着就到菜框跟前了,却突然出来个人,挑起菜框就要走。
细雨惊叫:“哎——菜!我的菜……”
细雨一边喊着就追了上去,刚抓住菜框檐儿往回扯,那人却使劲一拽,争夺之中,那人一把抓住细雨的衣袖,细雨瘦小的身躯穿着蓉姨的旧衣裳,本就宽大,这一扯,肩膀都露了出来,更要命的是,肩上还有蓉姨给她留下的鞭痕。
细雨慌忙松了一只手去拉衣服,这一松手,另一手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抓住菜框了,一下子就脱了手,细雨整个人向后倒去,正撞在跑过来的采薇身上,把采薇也撞得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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