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特跟着女人,一起朝蓝色的光亮游过去。
当目标足够近了之后,他发现发出蓝色光亮的是一颗手掌大小的珍珠,窝在一个有人那么大小的蚌壳当中。
长着角的女人游过去,侧过身子,看着凯斯特,然后同样用没有张开的嘴巴说:“这是我们族人的宝物,它从你来之前就一直在发光。根据我们长老的意思,它是在等待一位有缘人的触摸,才可以继续在这里保存下去。也许,你就是这位有缘人,现在,能否请你帮个忙,用自己的手来触摸一下这颗珠子?我们族人会给你丰厚的回报。”
凯斯特从看见这个女人开始,到跟着她踏入这片温暖的水域,再可以在水下呼吸和游动之后,这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世界的样子不一样。在这里,充满了常人无法理解的事物。到目前为止,凯斯特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产生的幻觉,自己说不定已经在迷雾的包围当中死了……
“有缘人,请你帮帮忙。”女人在水中摆动着婀娜多姿的身体,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哀求。
凯斯特不敢相信,自己误入了别人的领地,一点也没有被当做闯入者被处理,而被当做了有缘人,这个漂亮的女人还在哀求自己帮忙,这算是怎么一回幸运的事情。既然没有任何害处,自己何不伸出手帮助帮助他们呢?
他这么想着,就开始朝发着蓝色的珍珠游过去。
伸出手,碰触到了珍珠之后,一股嗡嗡的声音从上面爆发出来。紧接着,一股更加温暖的气息从手掌上面蔓延开来,传递到了凯斯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太好了,”当凯斯特被嗡嗡的声音震得重新睁开眼睛之后,看见周围聚集满了一个一个额头上长角的人,他们控制着身体,悬浮在水流当中,清一色地摆出虔诚膜拜的姿势。
“你帮助了我们,”女人说:“谢谢你!”
凯斯特看见,珍珠上原本冒出来的刺眼的蓝光,在此刻已经开始慢慢微弱了下去。女人游过来,拉起他的手,带着他游出了水流当中。
和温暖的水流一比,外面的温度简直寒冷的让人直哆嗦。
什么都没有穿的女人好像一点都在乎这点寒冷,上去了之后径直走到一片草丛当中,摘下了一片鲜绿色的草,递给凯斯特。当拿到这片草的时候,他身上的寒冷一下子消失了。
太神奇了。
凯斯特觉得,自己身处的到底是怎么一片奇特的环境当中?为什么仅仅依靠一片手中的叶子,就可以解除身上的寒冷?
女人晃了晃身体,带领着他穿过这片草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座三角形的稻草帐篷,更多的女人出现在帐篷边上,以一种看待动物的眼神看着凯斯特。
“这边走。”女人带他走到了其中一个顶端挂着一团白色稻草的帐篷里,一个老人——准确来说,是一个留着白胡子的中年男子——坐在正中央,看见他们走进来之后,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
凯斯特惊讶地看见,男人伸出来的手上,五根手指头之间居然连着一条薄薄的膜,就像是青蛙的蹼一样。
“谢谢你,冥冥之中的有缘人。”男人和他握了握手之后,示意他坐下来。
凯斯特咽了口紧张带来的口水,进入这里之后第一次开口问:“我能……我能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吗?”
男人抬起一只手,说:“这些问题我们无法回答你。”
“那……”
长着角的女人往前一步:“长老,或许我们可以告诉他。”
被称为长老的男人摇了摇头,坚决地说:“不行。虽然他是我们的有缘人,但是谁也保不准他到底会不会告诉外面的人,在这片迷雾当中存在……”
“没有人可以穿过这片迷雾。”女人插话道。
“不行。”男人将坚毅的目光看向凯斯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颗珍珠是什么。”
“好吧。”凯斯特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必须要在这里服从他们的要求。他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必须要干什么,他们说告诉我什么,我自然准备好两只耳朵听就行了。除非,我能从这里跑出去。
但是我为什么要跑?自己的两只眼睛已经完全来不及看周围的奇特景物了,这里简直就是比神话故事里还要怪诞的世界。况且,他们救了我的命。
“我能告诉你,珍珠是什么,作为你帮助我们的回报。”男人喘了口气,继续说:“这颗珍珠是我们族人世代传下来的宝物,据说只要将它镶嵌到武器上面,就可以获得翻江倒海的力量,到时候,所有的水都会听从这把武器的命令。它可以劈开坚实的土地,瞬间吞没文明的村庄,甚至把高耸入云的山峰都淹没。只不过,强大的力量必须要有巨大的付出,每隔十年时间,就必须要有一个有缘人进入这片迷雾,来到我们这里,用自己的手触摸它,不然它会自己爆炸开来。而你,就是这个十年中的有缘人。”
“或许你觉得太难以置信了。”凯斯特在游记里写道:“但是,这段话我几乎是一字不差地按照他所说的记录下来的。”
随后,男人挥了挥手,示意女人带着凯斯特走出去。
“我们必须在这里说再见了。”女人说完,给了他一个凯斯特见过的最温柔的微笑,然后,一挥手,凯斯特就已经晕倒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于迷雾的外端了。浓密的雾气,就和当初一样,团团搓揉在一起,飘散不开。
“这是我的经历,”凯斯特在这篇游记的最后记载:“这个世界,就像我之前说的,当你亲身经历了之后,才知道自己周围的世界其实就是一团迷雾,拨开周围的迷雾,你才能看见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光明还是黑暗。是熟悉还是未知。我在此之后找到了一座普通的小城镇,休整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继续上路。相信我,我到现在,还没有从包围着自己的水流当中缓解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