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声呼喊完之后，从舞台中央退了出去。留下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两边。
“打他！打他！打他！”人群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声浪。
在呼喊当中，两个人背过身，走到舞台的两端。他们又以相同的步调转过身来，两只手捏成拳头，双眼里面透露着一股凶狠的气息。
“开始！”男人发号施令，两个人就像被拧好的机械木偶一般，快速地朝对方跑过去。高个子猛地一挥，拳头落在了矮个子的肩膀上，将其震地退了好几步。矮个子耸了耸肩膀，满脸的不在乎，调整好姿势之后继续朝前冲了出去。
这时，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从人群中挤过来，走到我们三个人面前。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已经打开的小木头箱子，里面已经被金币塞的满满当当，有些甚至快从箱子边缘上掉落了下来。他露出满口的黑色牙齿，问：“怎么样？来上一把？”
“什么？”我试图将音调拉高，盖过人群的吵闹声。
“赌一把！”他也将脑袋凑过来，我能闻到一股很浓的酒气：“光看比赛完全不能够体验。你们不是当地人，是吧？我猜也是，不然为什么你们还坐在这里，傻乎乎地喝着一点都没有意义的酒呢？听着，给我来一杯，我可以做你们的解说，包括告诉你们该下哪边，怎么样？”
还没等我们同意，他已经挨着坐了下来。原本可以轻轻松松地坐着的长条形凳子，此刻已经变得异常拥挤，因为这个脖子上挂着小木头箱子的男人体型就和一只……壮硕的熊一样，甚至他坐下来的时候，我都似乎听见木头凳子发出一声悲惨的吱呀叫声。
将目光投回舞台中央。
高个子男人正张开双手，将矮个子男人死死地锁在双手之中。两个人的脸色都被红色占据，青筋爆出在额头上。高个子男人啊地大叫一声，将怀抱中的矮个子男人高高举起，接着他一个弯腰，将其狠狠地摔在地上。
“继续！”人群被点燃了，爆发出猛烈得呼喊声。
“那个高的叫雷，”兜着我们下注的男人指着说：“矮个子人送绰号‘猴子’，人如其名，意思我就不点破了。对了，哦对了，我都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叫奎牛，大家都叫我奎，你们好。”他腾出一只手，找我握过来。
我回敬他。
“要我说，我绝对会压猴子，明白吗？看懂了吗？虽然他现在占据劣势，但雷没有进攻的头脑。”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哈哈大笑：“一个失败者只会用莽撞的行动，而不是长治有效的攻击方式。快看，他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舞台上方，猴子正一个金蝉脱壳，躲过了雷的一次致命压倒，然后一个转身，变防守为进攻，死死地缠绕住倒在地上的雷的双手。后者拼命地用蛮力挣扎，但不管再怎么用力，猴子缠绕的姿势都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紧了。接着，猴子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自己的手臂，挥动着手肘，一下子打在雷的脑袋上。
雷被打得，嘴巴里直吐泡沫状的口水，倒在地上。
“站起来！站起来！继续！继续！”
人群又开始呼喊起来。
“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雷的体格太大了，对付这种拥有技术性的选手丝毫占不到便宜。”奎笑嘻嘻地说。然后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木头箱子：“来上一注，只赚不亏。赚的可是那些不相信道理的人，他们死活觉得，格斗大会就是靠一身彪子肉就可以胜利的。结局总是在扇他们的耳光。”
“赔率怎么样？”我见舞台上，猴子确实已经靠相对瘦弱的身体占据了一点主动权，这钱不赢白不赢。
奎眯起自己的眼睛，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1比1.5最多了。”
“你这也太少了。”
他摇着一根手指头：“哎，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到了什么时候。我能给你这个比率已经是很高了。”
我叹了口气，拿出背包里的100金币，递给他：“这些。”
“就不能再多一点嘛？”
我疑惑地问：“如果我再给你多一点，你岂不是要赔的更多？”
奎笑嘻嘻地将钱放到木头箱子里面：“反正又不是我的钱。大家来看，就是图个开心。”
目光再次回到舞台上面，只见猴子一个后空翻，躲过了雷的扫堂腿，这个动作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紧接着，他就像一只在森林间自由行动的猴子一般，往前直直地飞了出去，在即将抵达雷面前的时候，竟然靠着腰部的力量，让整个人都侧了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利用往前冲的力道，一把将其带着往后倒下去。
下一秒，猴子已经用双腿捆绑住了雷的脖子，死死地卡住。雷没有办法呼吸，只能挣扎着四肢，在地上胡乱摆动。他的脸顿时就被红色占据。
猴子仍旧卡着他。
观众们则拿着手中的酒杯，高举着，呼喊着，想要让雷继续站起来，好欣赏接下去的打斗。
但实际情况就是，过了足足二十多秒钟，雷已经放弃了抵挡，他的脸色变成煞白，活跃的四肢都已经垂了下来。
“有必要杀死他吗？”我问一旁的奎。
他笑了笑，数着将150枚金币从木头箱子里拿出来递给我：“这就是今年的新规定。只有其中一方死了，才可以结束这场战斗。你觉得残忍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就对了。”他一口气将新点的一杯酒喝光，然后站起来，抹了抹自己的嘴巴：“人们就是喜欢看残忍的。”
我收下赌注赢来的钱，放到背包之中。那个留着长而卷的头发的主持人已经重新站上了舞台中央，将猴子的手举起来，大声宣布他是第一场比赛的胜利者。底下，人群发出如雷般的呼喊声。
没有人在乎已经死掉的雷。他被两个壮汉拖拽着离开这里。
我回头，发现刚才已经快睡着的卢德来不见了踪影。正在奇怪的时候，他已经醉眼迷离地穿过人群，手中晃着一张红色的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