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惜年还是收到了跳舞的邀请。
说实话,这女生看着还行。
但终究逃不过被许惜年拒绝掉的命运,他只是淡淡的撒了个不容拆穿的小谎。
“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这是他拒绝掉的第一个女生。
于是那女生有些沮丧的转身离去。
在她无功而返之后,第二个女生很快又来了。
“你好,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嗓音里有些紧张的颤动,出卖了她脸上故作淡定的表情。
再次拒绝。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许惜年朝着她们返回去的方向看去,原来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女生。
于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成了女孩们的某些赌约。
真是气抖冷!
像是出于女人的某种偏执,她们把深藏已久的杀手锏派了出来。
作为“老大”的沈晴,就带着小姐妹们要征服那个男人的夙愿,向许惜年发起了进攻。
“你好,你是哪个学院的?”
于是许惜年慌了。
怎么说呢?
在真正的尤物面前,一切柳绿桃红,似乎都会变成花里胡哨的妖艳。
正如她身上这款香奈儿的经典小黑裙,似乎就能轻松爆杀许惜年强行模仿来的脑洞。
许惜年忽然顿悟了一个道理:今天晚上有她在场,晋阳世家销量至少减少一半。
那些跳的起劲的姑娘们,一曲一曲跳个不停,完全就没意识到晋阳世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我外校的。”
“我叫沈晴,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好啊。”
许惜年礼貌的笑着答应。
他笑了,沈晴也对着他礼貌的笑,露出八颗牙齿那种。
却在身后用手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被她的小姐妹看到之后,都高兴的蹦跳,像极了大劣势队友抢到大龙。
廖佳兰险些就两眼一黑!
不就腿比我长点、匀称点、身材比我前凸后翘点、长得稍微比我好看点......
你黄公子就这点定力?
胜利的小兴奋过后,沈晴也有些进退维谷,喝了点酒一上头,怎么就把自己送进了火坑?
只是腰板还得挺直喽,后面还有小姐妹看着呢,不能犯怵。
“你叫什么名字呀?”
多聊会天,先把这人拖住。
“我叫黄辉鸿。”
沈晴把手托在下巴上,“日月之辉,鸿鹄之志,看来你父母想让你做个有志向的人呢。”
她是一手拖字诀,许惜年却是一招斩字诀。
他凑近了一点沈晴,“沈晴小姐,其实我跳舞跳的很差,要是跳的话一定会出丑,能不能在外面陪我稍微练习一下。”
沈晴的闺蜜萧依梦,就是第一个去找许惜年那姑娘,还在夸夸其谈。
“那男的傲什么傲啊?咱们晴晴一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有个姑娘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依梦,晴晴呢?”
一帮人向舞池里看了个遍,也没找到。
而沈晴正和许惜年相伴出来,寻寻觅觅找到块无人处。
“就在这里吧。”,沈晴大大方方的当着自己的东道主。
“跳什么?”
沈晴想了想,许惜年是初学者,还是照顾他一点。
“就慢三吧。”
迷迷糊糊的,俩人就这么搭上了手。
交谊舞讲究个头要目视舞伴,俩人对视的沈晴心里有些发慌,都没注意到许惜年手上松紧适度,手掌似虚按却又没有按实,规范到每一处细节。
这是行家的技术。
沈晴心说,平时和萧依梦跳也没什么问题啊?怎么换了个男生,脑子里就一片空白。
嘴上说的却是,“没歌,我不会跳。”
许惜年说,“那我唱吧,我边唱咱俩边跳。”
他才不可能放沈晴回到舞场。
嘴上轻轻哼唱起一首邓丽君的《初恋的地方》,两人就在昏暗的路灯下,在一个个旋回里变幻着位置。
“我记得有一个地方”
“我永远也不会忘”
伸脚、退脚、并脚,沈晴做好了被许惜年踩脚的准备,却一次都没有发生。
他控制的很好。
慢三讲究个腹部似贴非贴,胸前留一拳距离,这样有些亲密的接触让沈晴头晕目眩,一连错了好几个动作。
结果相互配合,慢慢就变成了许惜年引带着她,而在大动作里,许惜年也能控制着自己的歌声尽量平稳。
最绝的是,他唱的拍子都不带乱的!
这下沈晴知道了,人家这是高手,神仙那一级的。
然后沈晴就像在被他摆弄的玩具一样,旋转、跳跃。
只是她不是那种柔弱的姑娘,很快就不示弱的主动跟上,俩人像个“之”字一样交叉进退。
这是阿玛尼与香奈儿的碰撞。
就这还是西装限制了发挥!
“初恋的滋味那么甜”
“怎不叫人向往”
一曲罢了,两人就在一条长椅上歇着,临近八月份,晋阳的夏夜并不闷热,反而有些清凉。
昏暗的路灯下,两道身影不知是谁有些刻意,保持了有些远的距离。
“你跳的真好。”
沈晴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许惜年并没有回答,只是回忆起自己那些年为了单子,陪客户跳舞跳到想吐的过往。
沈晴也不觉得自言自语尴尬,继续道。
“其实你并不是想出来练舞对吧?”
许惜年抽出根烟向沈晴示意了一下,她点点头表示并不介意。
于是许惜年打着火,背靠着长椅,看着夜空。
“我并不喜欢那么喧闹的场景。”
沈晴有些好奇,“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来参加舞会呢?”
还不是为了钱,傻姑娘。
嘴上却说,“这是我对全厂子人的承诺。”
沈晴伸出胳膊在自己的大长腿上揉揉按按,“我可以听么?”
“你应该注意到了今天晚上那些穿了特殊丝袜的姑娘。”
沈晴点点头,“很好看啊,我和我同学们也想要买几条。”
“其实那些人是晋阳袜业的女工,她们很多人家里父母下岗,全靠她们工作支撑,自己一个人就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可是晋阳袜业却走到了破产边缘。”
沈晴听得入了神,许惜年继续瞎诌。
“我是印尼华人,不久前我机缘巧合来到晋阳袜业,一开始并没有想帮忙的,但是那天,你能想象所有的女工都跪在你面前求你帮帮她们的场景么?从那天开始我就答应她们,有我在,厂子一定不会倒。”
沈晴眼眶都有些微微红了,一阵风吹过,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许惜年多会察言观色啊,这么细微的动作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他一边思索后面的部分,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到了身上。
无形中两人的距离都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