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夏飘在半空中,此时已泪流满面。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病床上已毫无生气的男人,心疼得像刀绞一样。
现在的处境,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没想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先前在监狱里服用了那瓶农药之后,她很快就断了气。
她一直以为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可在她断气之后,看着自己的尸体被人盖上,她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忽然就飘了起来。
飘在半空中,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尸体被人拉走。
然后她就飘着离开了监狱。
还在监狱外见到了安景林。
看到安景林还活着,她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兴奋,高兴。
可这种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她很快就亲眼看着安景林在得知自己去世的消息后,晕了过去。
她之后又跟着来到了医院。
然后又亲眼目睹了苏文芳的老公在安景林输的液水里做了手脚。
根本没有能懂,当她亲眼看着这一幕却无法阻止时,有多声嘶力竭。
亲眼看着那人动手脚,她拼了命的喊,却没人能听到她说的话。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把做了手脚的液水输进了安景林身体。
安景林的死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
苏文芳怕安景林查到她头上,所以得知安景林进医院之后,就让她丈夫利用工作之便做了手脚。
是他们害死了安景林。
此时此刻,看着两名护士一点一点把白布盖住安景林,苏慕夏仰天嚎叫。
她的心像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熔岩翻滚,烈火燃烧,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白光笼罩在她身上。
苏慕夏猛然闭上双眼,用手挡住这刺眼的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周围一切都平静下来后,她才移开了手,渐渐睁开双眼。
她感觉到身体很疲惫,跟先前那种飘乎乎的感觉不太一样。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又拥有了心跳。
这会儿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四周,当看清这四周的情况时,她吓得猛然坐了起来。
这…这地方…
这是一个土坯房,周围的一切她一点也不陌生,是她二十多年前曾短暂住过的地方。
可是怎么会?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几年前为了找安景林,还刻意回来了一趟。
但那时这地方已经被拆迁,哪里还会有这样的土坯房存在?
也不知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苏慕夏猛然转过头。
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或许是她动静太大,此时躺在地上男人缓缓睁开双眼,惺忪的双眼还有些迷茫。
被苏慕夏直勾勾的盯着,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连忙低下头错开她的视线。
一时之间,屋里没人说话。
安景林微抿着嘴,犹豫了片刻还是默默起身,把薄被和铺在地上的竹凉席收了起来。
当他放好这两样东西后,抬起手略微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开口,可又怕坐在炕上的姑娘不愿意听他的声音。
纠结之下,他还是微微叹息一声,放下手,抬脚就要往外走。
“安景林。”
苏慕夏却忽然喊了他一声。
安景林脚步一顿,眼底有些疑惑,但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她竟然愿意和自己说话?
安景林才转过身,苏慕夏已经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直接抱住他的腰身,双手极为用力。
安景林:“!”
他双手下意识抬了起来,眼里闪过浓郁的错愕之意。
她…这是怎么了?
苏慕夏将脑袋往他的胸膛里狠狠的埋了埋,抱着他的双手有些颤抖。
这时就连声音也跟着泛起了一丝微颤,“安景林,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莫名其妙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让安景林眼里的迷惑更深。
她到底怎么了?
这会儿悬在半空中的手握了握,压下自己心中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开口道:
“要说对不起也是该我说,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你放心,不管你要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
听他说完之后,苏慕夏猛然抬头。
安景林本来就在低着头,于是随着她这一个动作,两人的脸瞬间贴近。
这一刻,苏慕夏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虽然常年暴晒,但他肌肤不是黝黑的那种,而是一种非常健康的小麦肤色。
他的五官立体而端正,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
虽然留着寸头,但这短发乌黑浓密。
双眉斜飞入鬓,眼神甚是刚毅,眉目间透着稳如泰山般的镇定之色。
这就是安景林,她的前夫。
她在肆无忌惮的打量安景林的同时,安景林也在看着她。
先前两人没成婚,他不好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
昨日成婚时,她脸上画着略微浓的妆,但因为看出来她心情不好,一副不想与自己说话的样子,他便没敢认真盯着她看。
虽然安景林此刻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看,但他也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她。
此时就像鬼迷心窍似的,不由盯着她这张精致的脸。
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遇到过比面前这姑娘还好看的人。
如此近的距离,他能很清晰的看到她那弯弯的柳眉下有一双清澈宁静,灿若繁星的大眼睛。
哪怕被迫下乡几年,这几年几乎日日劳作,但她的肤色还是这般白皙无瑕。
小小的嘴唇娇嫩欲滴,标志的瓜子脸,高挺秀气的鼻梁。
怪不得他每次回来都能撞见那帮男知青在给她献殷勤,一个一个都想讨好她。
她的这张脸是真的好看,肯定是知青点最漂亮的姑娘。
所以她一直被那些男知青们讨好,追求,一点也不令人感到意外。
盯着她看了半响,安景林的耳朵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直勾勾地看。
他抿嘴,不自然的别过眼,咳了一声,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极为暗哑,“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