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露姐姐,”二等丫鬟小双走过来,悄悄对冰露说:“野猫姑娘好像生气了。”
“她生气了?谁惹她了?”冰露正在给申屠稳做衣服,申屠稳的衣服从来都是贴身丫鬟们做,从来不交给别人。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看她的神色不比往常,应该是生了很大的气。”小双说:“也不知道是谁惹的她。”
冰露听了没再说话,但心里却也在思考这件事。姜姜进府的时间不长,给冰露的印象是不怎么守规矩。
想来也是,一个刚进府的丫鬟,居然跑到王爷的婚床上去睡,这哪里是有规矩的表现,
不过姜姜一直都笑眯眯的,冰露觉得她性格蛮随和,今天听小双这么说,冰露也有些纳闷,现在在昭靖王府谁还敢惹她呢?
若真是有人不小心惹了她,只怕会受到王爷的迁怒,想到这儿冰露站起身来,手上的活儿放在一边说道:“我去看看。”
冰露悄悄的掀帘子进来,见申屠稳在一张榻上歪着,手里拿着本书,却并没有看。
姜姜却并没在跟前伺候着,而是在她住的侧里间床上坐着,手里拿着一只花绷子在绣花。
冰露走过去一看,好好的白绫面儿上被绣得面目全非,乌七八糟,一团一团的看不清到底绣的是什么。
“野猫,你这是在做什么?王爷跟前一个人都没有,你怎么不去前头伺候?”冰露有些语气不善的问她,不管怎么说,身为丫鬟便是有天大的委屈,天大的怨气,在主子面前自然也得忍着,怎么能把王爷一个人撂在那儿呢?
姜姜本来心里很乱,听她说话才意识到有人走了进来,急忙站起身把手上的绣工藏在身后。
“你呀,不要仗着王爷宠爱你,就一点规矩都没有了,等冰清姐姐回来了,让她跟你好好说说吧,我这人最不会劝人了,”冰露无奈的说道:“可不管怎么说,你可千万不能对王爷无礼。”
姜姜垂着头不说话,冰清也没有再往下说,而是转身出去了,王爷身边总得有人伺候。
转眼到了午膳时候,冰露小心的请示道:“王爷,咱们到前头去用膳吧!上房早已经备好了饭菜,今天的天气也还好。”
申屠稳朝姜姜那边看了看,没有动静,知道小东西的气还没消。
“不去膳房那边了,你去选几样,端到这里来就好,”申屠稳随口说了几道菜的名字,其实都是姜姜爱吃的:“就这几样就好了,其他的叫众人分散了吃吧!”
冰露答应着,和小双、泽兰几个丫鬟一起去了。不一会儿三个人抬了两只大食盒进来,把端来的饭菜都摆到桌子上。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申屠稳吩咐这几个丫鬟:“我什么时候叫你们什么时候再进来伺候。”
几个丫鬟退出去之后,申屠稳把姜姜叫了过来。“吃饭,”申屠稳说道:“不准再怄气了。”
姜姜不说话。
“是不是写字手疼了?”申屠稳替他找理由:“坐下来我喂你吃。”
姜姜反倒后退两步。
“不想吃饭?”申屠稳叹息一声:“那我喂你吃水果。”
姜姜一脸的惊恐:昭靖王爷也太恐怖了吧,居然这样对自己。这简直比打她罚她还让她毛骨悚然。
现在她怎么觉得自己进昭靖王府就像自投罗网一样的感觉呢?
“你怕我?”申屠稳看姜姜的表情问道:“你为什么要怕我?”
姜姜一句话不说,心里却在咆哮:尼玛,你还好意思问。也就是我,还能在你面前站着,要是换成别人,只怕早已经跪下痛哭流涕磕头求饶了。
“自己做错事,受了惩罚又不甘心,闹脾气不肯吃饭,你这样做对吗?”申屠稳质问姜姜:“你今年几岁了?”
“十六。”姜姜闷闷的答道。
申屠稳听了,心里想的却是:二八年华,好年纪,但说出口的却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任性。”
“那你,你也不能打我!”姜姜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要打我屁股。”
原来是为了这个。
“之前就和你约法三章,做得好有奖励,做得不好受惩罚,”申屠稳一脸严肃的说:“这点应该早有准备。”
“我以为你会打手板,”姜姜委屈的说:“你又没说打哪里。”
“为什么要打手板?你还要握笔。”申屠稳说。
“你可以打左手,”姜姜不肯妥协:“既然是手犯的错,为什么要惩罚屁股。”
“你既然这么认为,那右手犯的错又怎么能打左手?”申屠稳立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姜姜气结。
“好,那以后不打了,”申屠稳当然不忍心和姜姜怄气:“饭菜要凉了,赶紧吃。”
姜姜还是不肯吃。
“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能消气?”申屠稳温言问她。
“我哪里敢生气,”姜姜摇摇头说:“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不过是个小丫鬟。我只是求您以后拿我像别的丫环一样看待就好了,我又蠢笨又不懂规矩,不值得王爷抬举。”
“可我偏要抬举你,”申屠稳的语气里似乎也夹杂了一两次不快,这小东西总想远着他,实在让他很气闷:“除了你刚才说的这个要求,别的事情有求必应。只要你说得出,我都满足你。”
“此话当真吗?”姜姜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申屠稳干嘛对自己这么好?
“当然,”申屠稳说:“前提是不违国法,不乱纲常,并且不会让你远离我。”
“那好,”姜姜一咬牙说道:“你现在让我看看你的胸口。”
申屠稳二话不说,扯开自己的衣襟,让姜姜看个一清二楚。
没有小乌龟,申屠稳的胸膛结实而干净,没有丝毫的疤痕。
姜姜只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还好面前这个人不是那个变态。
可为什么那个人和昭靖王爷长得一模一样?
“你要看我胸膛做什么?”申屠稳缓缓系上衣襟问道。
“呃,是这样的,”姜姜只能编瞎话:“曾经有一个人有恩于我,不过我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只知道他的胸前刻着一只小乌龟。所以我就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