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璐丹迪,意味诺尔维巨人(时间)的后代“诺恩(Norn)”中代表“现在”的女神。
敢接受这个名称的罗琦固然因为,Claymore世界不存在三女神的神话传说;同样也因为她本身就是个曾经触及禁忌神域的传奇施法者。
能接受这个称呼的罗琦本身对神的存在没有多少敬畏,包括抑制她的位面意志、X空间的神秘主宰在内,对她来说不过是力量更为强大的“神秘生物”。法师正是神祗最讨厌的一类生物,因为他们追根本源,只把世人崇拜的神祗当做另一类的强大生物。
虽然因为不断拒绝过去的真实,灵魂已经失去曾经凝聚出的“神性”,但罗琦曾经是货真价实的施法者!曾经的眼界使她对于时机的把握,术法类的理解,有着常人难以媲美的敏锐。
或许有人认为欺愚者是杂耍、戏法,但作为能够构建自身“虚伪的真实”的罗琦,曾经已触摸到自我领域和生物力场的边缘。暴怒之下的欺愚者,反而目光更加平静。罗琦甚至眼底溢出几分只有对老友才会产生的缱绻笑意。
她缓步向Caster走去,所路过的紫色海星魔物纷纷染上银白的霜色。白色的冰霜顺着海星魔物挥舞的触须,扭动的疙瘩吸盘,一点点蔓延到整个魔物躯体。被冰封的魔物只要和其他魔物有所接触,冰霜便像是瘟疫般的爬上另一个魔物的躯干。
开始只是一点点,后来蔓延成铺天盖地的白霜。空气中凝结的冰晶落到魔物臃肿的肉触须上,很快变成碗大的白斑。
浑身散发着强烈神秘波动的罗琦,让喜欢谋而后动的Caster焦躁起来。他身体四周围绕护卫的魔物感受到主人的心情,纷纷溢出强烈的恶念和怒意。
染上白霜的魔物们纷纷爆开,紫红色的血肉侵蚀着泥土仅存的褐色。
未曾被白霜浸染的魔物围绕到Caster身旁,原本困住Saber的包围圈露出大片大片的空隙。Saber和Lancer默契对视,一左一右护住罗琦的侧翼。
而在Saber和Lancer认知中,莫名其妙引爆魔物,无疑是Caster要进行下一轮奇攻的信号。
——Saber和Lancer看不见魔物沾染的白霜。
所谓白霜,那本是欺愚者的骗局。
欺愚者并不精通元素破坏类魔术,他的表现方式更像是恶魔或魔鬼。利用言语的陷阱,心理的暗示和精神的攻击,造成对手六感误导。
正因为如此,欺愚者在罗琦曾经的位面是一种被称为戏法、把戏的系别。甚至高傲的魔法师们不承认欺愚者也是魔法的一种分支。而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欺愚者们,比正常的法师更加孤傲,难以接近。
可笑的是,大部分欺愚者内心偏偏向往着“真实”。很多有才华的欺愚者,还未曾施展他们的天分,就死在了真实的爱情、友情、伙伴之义上。
世人大多有偏见,对欺愚者的厌恶仅次于玩弄尸体和灵魂的亡者。
Saber和Lancer的护卫举动,令罗琦心中微微一暖,随即浮现出当初游走护卫在她四周的刺客和骑士。刚刚涌上心口的温暖被一阵刺痛取代,当初被骑士捅入的地方,即使换了身体依然隐隐作痛。最直观体现罗琦心情的,便是原本银白晶莹的冰霜化作一股发霉的黑绿色,散出阵阵血腥的恶臭。
无区别的针对,令两个正直秉承骑士精神的英灵也发觉出了异常。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手持人皮魔导书的Caster不可抑制的捧腹大笑,抽象的五官更加夸张描述了他心中的愉悦:“尊贵的女士,难道腐化的颜色便是你所谓的优雅?哦——我的贞德啊,吾之圣女啊——”
Caster缓缓张开双臂,以近乎咏叹的声调大声道:“您圣洁的灵魂无与伦比的璀璨光辉,怎可以和这种人间的污泥合流?吾之圣女啊!醒悟吧,回头吧!您忠实的仆人愿意与你共同建造出您的理想之乡。”
“闭嘴!从你嘴里说出它,简直一种侮辱!”
身为亚瑟王,终身心血投入大不列颠,妄图将其建造成人间理想之乡的Saber大声的怒斥着。比起散发着不详妖气的罗琦,她更加厌恶肆意残害无辜儿童的Caster。
“幻影战场(Phantom Battle)。”
暂时强行调动过去力量的罗琦缓步前行,她的走姿婀娜,带着令人忍不住放松以目光追随她的韵律。前行的她面带见到老友的笑容,冲一处和战场毫无关联的方向绅士的伸出了右手。
在场的三位英灵都有种冲着罗琦面向的前方看去的冲动,lancer最先放松了双枪,侧头看向罗琦走去的方向:“她是……”
罗琦的面前,是身穿藏青战袍笑容圣洁纯粹的金发少女。她浓密的头发被层层束起,垂落到臀侧的裙甲。银白色的头饰,映衬着她仿佛能包容一切的蔚蓝色眼眸。
那种凛然圣洁的姿态,与不怒自威的亚瑟王阿尔托利亚有五六分相似。
“贞德……”一旦有关圣女贞德,这位曾经叱咤一时的法国元帅便丧失了Caster该有的理智。
吉尔斯.德.莱斯。
曾经圣女贞德忠实的战友,百战百胜的法国元帅。圣女贞德被火刑烧死后,释放了黑暗面一度沦为施虐者和屠夫的冷血巫师……即使追随圣女贞德被火刑烧死后化作了英灵,他也没有抹去性格中的疯狂。
冷静的疯狂。
罗琦讥讽的勾起唇角,眼底一片阴霾。她身前的幻影,法国女英雄天主教圣女贞德蔚蓝色的眼眸里隐约有火焰的图文流动。金发的少女转头看向Caster,天蓝眸子里流动的火纹为她的气质平添了一层肃杀的凛冽。
像是教会的审判所,为主肃清的审判骑士。
“吉尔斯……”圣女贞德的幻影目光凝聚在Caster身上,口吻带着怒其不争的漠然,道:“吉尔斯,水和火也不能洗清你犯下的罪孽。主的国度中,被残害者的哭泣声已经连成一片。吉尔斯,你堕落了。”
“贞德……贞德啊啊啊啊——”
Caster不知是哭还是笑的用力撕扯起灰色的头发,本就扩散瞪大的瞳孔更加放大,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滑稽了:“主对你做了什么……我的贞德啊,难道你忘记被火刑的痛苦了吗?!你的主明明先抛弃了你啊!”
哪怕是友方,Caster的悲鸣,还是让同为英灵的Lancer和Saber后退半步,多看了罗琦片刻。
罗琦面带从容微笑,眼底一片冷淡漠然的阴霾。
没有哪个英灵喜欢被生生挖出过往。也没有英灵喜欢和心底重要之物重合的幻影,用尖锐的语言揭开过往的伤疤。
幻影贞德上前半步,摆出攻击的姿势。冰冷盔甲战裙的碰击声,好像带走了Caster的体温。他周围环绕保护的魔物悉悉索索的后退到Caster身体两侧,为幻影贞德清空了一条直达他面前的道路。
Caster紧紧握住人皮魔导书,异于常人宽大的手臂青筋密密麻麻的爆出。
突兀的,Caster背后的魔物卷起一阵血雨腥风。两柄闪烁着寒芒的野战刀突破了层层魔物的包围,半个身体被紫褐色魔物吸附柱的司狼,满身浴血的奋力朝Caster后心丢出右手的野战刀。
丢出野战刀后,被魔物拖住速度大减的他奋力撕扯着身体吸附的魔物,随着他的发力,一些魔物的肢体和他的皮肤血肉被撕了下来。
野战刀落到了身前,罗琦古井无波的眼神动了动,余光扫过司狼的方向。
另一柄野战刀在捅烂了魔物残余肢体后,司狼扔向了罗琦。他看都不看对Caster的攻击结果,染血的双手摁住双肩。抽象狼首状的刻印亮起,透过黑色的V领针织衫散发出冰冷的寒芒。
两柄野战刀重新出现在脸色微微苍白的司狼双手中,化为绞肉机向罗琦艰难走来的司狼,还不忘苦中作乐的扬声自嘲:“喂喂喂,小罗琦我有那么没有魅力么!你连看我一眼的*都没有?好歹我也在为你浴血奋战……”
受到袭击的Caster举起人皮的魔导书,匆匆转身撞向携带凌厉破空声投掷来的野战刀。但是身为Caster职称的素质限定了他的反应速度,野战刀和人皮魔导书封皮的贵金属边角碰撞,略微改变了方向,插入了他的肩膀。
正是疼痛的刺激,令Caster自幻影贞德的疯狂中清醒。知道是不可为的Caster桀桀低笑数声,充满贵族风度的躬身行礼。他周围的魔物簇拥着袭击者司狼,向两个英灵和罗琦的方向涌去。
人皮魔导书封面的人类面孔一阵扭曲,被司狼斩碎成巴掌大小肉块的魔物残留物纷纷涌动,肉团一阵翻滚化作大大小小的魔物,随着大部队涌向罗琦。
人皮魔导书积聚的魔力,本来是Caster见到幻影贞德后,打算用在幻影贞德身上的。现在正好成了断后的手段。
Saber和Lancer各自举起宝具,奋力挑开袭来的魔物,向Caster或者说Caster手中的魔导书袭去。
冲到己方阵营的司狼和大部队会合后,第一件事便是拉住原地伫立的罗琦,跟上两位英灵冲向Caster。
“喂喂,你还好么……”十分不习惯罗琦漠然目光的他,连声道:“喂喂喂,小罗琦,拿稳你的大剑。它快被你扔掉了。”
“为何?”罗琦诧异,冷笑道:“我是欺愚者。”
“我管你是什么!”实在看不惯罗琦如今漠然如同对待蝼蚁的口吻,司狼抡起胳膊,拳头对准罗琦的右颊狠狠的砸了过去。
罗琦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口型无声默念。
司狼仿佛坠入了冰冷的地狱,眼前浮现出懵懵懂懂的幻觉。在眼前摇曳黑影的像是怪物的血盆大口,吞向他主动送去的拳。
咬了咬舌尖争取保持清醒的司狼,大声嘶喊:“小罗琦,这时候你想闹内讧杀了我吗?!”
Saber和Lancer攻势皆是一顿,不敢再放心的把背后交给罗琦。留心防御背后的他们对于前方魔物的攻势自然没有了之前的犀利,偶尔有一两只小型的魔物穿过了防线,向罗琦袭来。
司狼扬起本该和罗琦亲密接触的拳头,用小臂拦住了张着血盆大口的篮球大小的海星状魔物。长满触须和牙齿的魔物贪婪的吸食者司狼的血液,流着绿色分泌物的牙齿深深刺入了他的小臂。
疼得眉毛直跳的司狼努力摆出最无害的姿势,毫无防备的正对着罗琦,轻声道:“小罗琦、罗琦队长,我是司狼。古乾、黛茜斯德她们随后会来……”
属于罗琦的神性一阵跳动,被恶意染黑的神性浮现出极丝的灿金光华。罗琦冰冷漠然的银眸中闪过挣扎和清明,用尽全身气力双手握住了大剑剑柄。
“让……开。”
罗琦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手臂鼓荡的妖气和魔力,使她的双臂膨胀的比大腿还粗。
闻言,一直留心身后的Lancer和Saber不用提醒向两侧跳去,让开通往Caster的道路和中央不断涌来的魔物军团。
而司狼则侧身绕道了罗琦身后。
“斩——!”
罗琦的眸子突兀的变成混合了黑色的暗劲,獠牙毕露。她手中的大剑冲着魔物军团,冲着Caster狠狠的劈斩,大剑整柄没入了地面。
安静的两三秒后,地动山摇。
无数锋锐的能量乱流破土而出,刺穿撕裂了魔物粘稠湿滑的躯体,向Caster的所在延伸。而发出这混合了大部分妖气和魔力的一击,让罗琦感觉眼前一阵昏暗。借着凌天一击发泄神性中情绪的她,只觉得精疲力竭。
“放心。”满身浴血,皮肤被咬的可以看见里面肌肉的司狼,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手臂环住罗琦的腰:“我在这里。”
“……”
罗琦闻言,闭眼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是不行啊……工作一繁重回家完全提不起码字的力气。
真想知道QD那堆上班后更新六千的家伙是什么人体构造,太不科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