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琦在吗,罗琦请出来签收一下。”
门铃叮咚叮咚响,罗琦下楼时,司狼和苏伦先后打着哈欠走下楼。一大早做完早课的古乾靠在门口,朝经过他身边的罗琦略微点头,全然看不出之前激动的模样。
罗琦打开大门,冲敲门的邮递员点了点头,看向他怀里抱的密封纸箱。纸箱表面有易碎品的标识。
邮递员冲罗琦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显然累了一天能看见金发银眼的高挑女子心情很好。他拿出笔指着纸箱道:“麻烦在这里签个字。接过去的时候要小心,很重的。”
罗琦依言签了个字,抱过纸箱。
邮递员刚要开口时,他的手机响了。给了罗琦一个歉意的笑容,邮递员接电话道:“莫西莫西,这里是柳下。”
〖柳下你还在忙吗,这里有单百数瓶红酒的单子,麻烦你送一下。〗
邮递员柳下有些苦脸:“啊?老大,不要啊——”百数瓶红酒他要跑多少家才能送完,今天他还要不要下班了?
〖都是送往一家,洋房区的远坂宅。你回来拿一趟。〗
邮递员柳下挂了通话,冲罗琦抱歉的笑了笑,撕扯下货单。他滞涩的调节气氛道:“哈哈,哈哈哈。一次数百瓶红酒。难道他们要开红酒沐浴大会吗?”见罗琦不答话,他合手道:“打扰了,多谢你的配合。”
目送邮递员离开,罗琦抱着纸箱里十数瓶低度白酒往屋里走。找了个坛子,她把洗过的青梅和白酒一股脑的塞进去,用蜡封好坛口。抱着两个酒坛子放到阳光晒不到的阴影处,罗琦才转身对莫名其妙的几个人解释道:“青梅酒。”
司狼不感兴趣的打了个哈欠,比划了个打砸抢烧的姿势,玩笑道:“那堆红酒,是那个满身黄金的暴发户英灵买的?要不要半路咔嚓咔嚓几下,回报一下昨晚他的招待?”
“多亏他兴趣是现代的事物。”罗琦拍了拍酒坛,笑道:“不然昨天晚上招待我们几个,就不是那个程度的攻击了。至于他的花销,让绅士典范魔术师远坂先生去头疼。”罗琦看向窗外繁茂的树冠,隐隐透出狐狸般的狡诈笑容:“我们几个,先享受几天再认真帮助黛西好了。”
几个人里除开司狼,多多少少都露出迷茫的表情。他们总觉得罗琦的口吻有所歧义,不像她用词那般坦荡。
下午,表面是守法律师的苏伦预约了最近在冬木市做买卖的军火贩子,为几个人购置了一些基本的武装。包括两辆雅马哈ZEAL型摩托,一M3卡尔.古斯塔夫火箭筒,防毒面具、SA80刺刀、M16A2步枪若干。
最主要的是,罗琦利用欺愚者的手段,从军火贩子口里掏出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他们入港时,帮助一名黑发女人运送来了不少大威力军火。
编号者们有理由怀疑这名黑发的凌厉女子,便是卫宫切嗣身边最信任的久宇舞弥。
“司狼。”告别军火贩子,罗琦看向身边的司狼、古乾和苏伦三个人:“我和苏伦先回去,引开追踪者。久宇舞弥和卫宫切嗣的所在,拜托你们查探了。”
“杀掉就好。”背着大提琴琴囊的古乾摸了摸它的表面,冷声道。
“不行。Assassin是复数这点,可是黛西计划中取得卫宫切嗣信任的重要组成。”罗琦做出个忍耐的手势,“如果他们分出新的成员跟着你们,那再……”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双属性会这么快的增长。”打断罗琦,古乾看向司狼:“你们应该知道,告诉我。”
冷静下来的古乾自然能想到黛茜斯德焦躁的疑点和刻意的隐瞒,但黛茜斯德的伪装和地球时那个叫“古乾”的男人,相差太大了。身为黛茜斯德的妹妹,古乾从未把时尚潮流的高达半位面的编号者,和他的哥哥联系起来过。
司狼叹了口气,拍了拍古乾的肩膀:“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古乾有知道的权利。”罗琦摇了摇头,冲同样好奇的苏伦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找到卫宫切嗣之后,我就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被黛西发现你知道。”
古乾沉默的点了点头,提起大提琴琴囊,向人来人往的车站走去。司狼和罗琦两人道了个别,同样向人流汇集的车站走去。
时间一晃而过,三四天还是未能发现久宇舞弥的踪迹,更别提卫宫切嗣。
今天Assassin对于罗琦所在的房屋监视减弱了不少,看来除了罗琦,他们又找到了新的Master或Servant。黛茜斯德成天坐在她的电脑前,反复核对数百个机械蜂收录的画面。有时会发现吉尔伽美什逛街的身影,和Rider的Master韦伯偷鸡摸狗的身影。
对于那个光明正大的抢掠书籍,撞开别人家车库大门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饶是黛茜斯德也不由无语了片刻。
难道他就不会解除灵体化把书从窗户扔出来,再保持灵体化穿过车库大门么?
几天里,黛茜斯德监视的重点是冬木市F机场的几个出入口。
“Lancer的Master们。”
清早,罗琦刚醒,就听见黛茜斯德隐含着兴奋的声音。叼着香烟的黛茜斯德盘腿坐在电脑前,中央十六个小屏幕全方位的跟踪着一名深蓝色长袍的金发男子。整齐严谨的梳着背头的男子身边,跟着一名发色火红的年轻女人。
罗琦洗漱完毕,黛茜斯德还在跟踪那两个人。她头也不抬的对罗琦说道:“两人的落脚地,在冬木市最高的凯悦酒店。Archer、Assassin、Rider、Lancer、Berserker相继出现,Caster应该也在冬木市,就差Saber了。卫宫切嗣啊……”
“你探查的再清楚,卫宫切嗣不信任你也没办法。”罗琦靠向椅子背,背对黛茜斯德劝道:“与其操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抑制你的双属性。”
“我会让他相信我,我会让他相信有我在的势力,才是这次圣杯战争的赢家。”黛茜斯德满是自信道:“Commander,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行事,Archer的失误不要第二次出现。我已经……不期待能够作为人类活下去了。”
“是,是。帮你到达根源就好。”罗琦耸耸肩,拿起古琴琴囊把大剑装进去,又把SA80的军刀绑在腰间两侧。她活动了下,确认外表看不出武器的痕迹,冲黛茜斯德挥手道:“趁他们还没布置魔术工房,我去和教授和Lancer问个好。”
“请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小看Servant们!”黛茜斯德皱眉道:“最好不要被Lancer发现你的存在,悄悄探查就可以了。”
罗琦揽住黛茜斯德的脑袋,用额头轻撞处于惊讶的黛茜斯德的额头,笑道:“我说黛西,当初十二国记的痛苦和揪心,明明说出来就可以避免。你也不会双属性上升到如此地步……别太勉强自己了。”
黛茜斯德面无表情的贴着罗琦的额头,闭上双眼:“说出来能够改变阿乾的决断吗?我……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
“小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长大后,是什么样的人。”罗琦放开黛茜斯德,忍住叹息的冲动,潇洒的挥了挥手:“我出门了。”
“一路慢走。”
挤着人类的地铁,罗琦戴着耳机靠着车厢门口的立柱。耳机里不是美妙的音乐,而是机械蜂探查到的声音。由黛茜斯德改造的小装置,不断把机械蜂收到的音频变成人耳能够解析的对话,让罗琦时刻能够了解对手的动向。
感受着身后追踪的Assassin,作为能够清晰感知到Servant存在的罗琦,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笑容。
如果远坂时臣不拿她的入侵,为圣杯战争做文章,那么他就不能够叫做老谋深算的远坂时臣。三年前或者更早,他就开始为圣杯战役做准备了。
停在凯悦酒店附近,罗琦拉了拉琴囊的背带,走进这间据说是全冬木市最奢华的酒店。她挂着优雅的笑容,冲前台的服务人员问道:“帮我查一下刚才入住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先生的房间,好吗?”
“抱歉,我们不好透露客人的信息。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为您提供留言服……”前台客服带着职业化的笑容:“服务。”
Charm Person(魅惑人类)。罗琦挂着极为亲和的笑容,素日冰冷的银眸里溢出的感情让前台客服一阵恍惚,连声音都颤抖了。见客服动摇,罗琦笑容更大:“请问,肯尼斯先生的住房是哪间?可以带我去吗?”
“乐意替你服务。”
跟着前台客服登上凯越酒店的高层,感受着以下二十四层中未成形的魔术工房,罗琦带着期待的笑容,隔着玻璃看向窗外的景色。清晨的人不多,许多刚起床的上班族带着或多或少的困意,和精神十足吆喝的早点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面带路的前台客服迷蒙的眼神清明了一瞬,惊异的盯着罗琦,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就顺着钢化玻璃软软瘫倒。
只有罗琦和前台客服的电梯里传出一声女人的轻笑,不屑道:“你不过如此。”
正在此时,上升的电梯猝然停顿,开始越发快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