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舟的院子,酒杯、酒壶与酒坛满地歪倒,空了的,半空的以及还未开封过的,大醉的人已经分不清了,随手逮到哪个酒坛昂头便往嘴里倒。
卫风这会儿正躺倒在地,颈后枕着个空酒坛子,伸手摸到了一只酒坛,抓到了便昂头往嘴里倒酒,谁知倒了半天,只倒得出几滴酒来,不由咋呼道:“那只该死的馍馍,要不要这么抠门!酒都不舍得给我们喝!”
卫风咋呼完,又继续晃动手里的空酒坛子,好像不相信这酒坛已经空了一样,和它较上了劲。
就在这时,叶柏舟伸出脚踢了踢卫风,嫌弃他道:“蠢,你那酒坛是空的,没酒了。”
叶柏舟坐在卫风身旁,也是坐在地上,歪靠着身后的石凳,怀里抱着一只酒坛,手里还拎着一只酒坛,一脸的酒意,一身的酒气,可见喝得不少,醉得不轻。
他说完话后还打了个酒嗝,打完嗝后将手里拎着的酒坛凑到了嘴边,昂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用脚踢躺在身旁的卫风。
卫风任他踢,只是将手里的酒坛晃了晃,也打了个酒嗝,而且还是个响亮的酒嗝,醉醺醺道:“好像真的没有酒了。”
卫风说完,将手中酒坛啪的一声扔到了一旁,然后坐起身伸手就去抢叶柏舟正喝着的那只酒坛,“那你的给我喝!”
谁知叶柏舟不撒手,反是又踢了他两脚,嫌弃他道:“你起开,这酒是我的。”
“我看见了就是我的,你给我!”卫风使劲抢。
“不给!”叶柏舟说什么都不给。
然后卫风无赖地直接将脑袋凑了过去,咬上坛沿,用手将叶柏舟手里的酒坛底部使劲朝上推,就这么喝了起来。
忽然,有人一脚将一副无赖样的卫风从叶柏舟面前踹开,踹得卫风歪倒在地,正要跳起来时,那人递给了他一只酒坛。
“给你,阿风。”是云有心,只见他双颊红得厉害,正递了一只刚刚开封的酒坛给卫风。
卫风笑眯眯地接过,重新躺回地上,枕着酒坛,继续喝酒。
云有心则是在他与叶柏舟之间坐了下来,将腿搭到卫风腿上,然后伸手朝身旁歪了一地的酒坛摸去,摸到一只喝了一半的酒坛,便抱到了怀里来,继续喝,也俨然一副醉了的模样。
喝着喝着,卫风突然跳起来,然后伸手去扒开叶柏舟的衣裳,叶柏舟只顾喝酒,随便卫风怎么扒扯他的衣裳,而后只听卫风一边醉醺醺地指着叶柏舟的心口,一边问道:“今儿一起沐浴的时候我就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小……小舟舟,你这心口左边的血毒,哪……哪儿去啦!?”
卫风说完,还用手指头用力地戳了戳叶柏舟的心口。
叶柏舟看也不看自己的心口一眼,只又打了一个酒嗝,道:“解了。”
“解……了?”卫风皱起了眉,“解了,是什么意思?”
已经喝高了的云有心此时已没有了寻日里温温柔柔的模样,反倒有些像个无赖,只见他用脚踹踹卫风的腰,替叶柏舟回答道:“解了的意思就是解了,沈姑娘替柏舟解了一半的毒了,在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
云有心说完,继续喝酒。
“居然解了!?”卫风忽然撒起了泼来,只见他蹭地站起身来,“不是说了我去找回那个黄毛丫头了才给解毒的吗!?我还没回来,你这毒就已经解了!那我还去找那个黄毛丫头做什么啊!?”
“等你回,柏舟都死了。”云有心竟也跟着卫风蹭地站起身来,同时抬手扳上他的肩,按着他重新坐下来,又将手里的酒坛递给他,道,“柏舟的毒解了是好事,至于阿风你……就当做是去找自己的媳妇儿好了,别嚷嚷,啊。”
“找媳妇儿!?”卫风将酒坛塞回云有心怀里,然后冲他发火道,“那个黄毛丫头能是我媳妇儿!?她要是我媳妇儿,她能打我!?能跑了让我像无头苍蝇去找她!?她要是我媳妇儿,她还能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
一提到晏姝,卫风就想到晏姝和许辞在一起开心笑着的模样,然后心里莫名地就有了火气,且非撒出来不可。
“阿风你干什么突然这么大火气。”云有心晃晃自己手里的酒坛,发现没酒了,便将酒坛扔了,伸手重新去摸一只有酒的坛子,一边不经心道,“既然不是你媳妇儿,那她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你生什么气?”
“那丫头把我上了你懂不懂!?”喝断片儿了的卫风突然大吼一声,让抓到一个酒坛正把酒倒进嘴里的云有心把刚刚进嘴还未及咽下的酒给“噗”的喷了出来,叶柏舟则是被刚刚咽下的酒呛到,咳嗽不已。
只见云有心用手背擦擦嘴,然后取笑卫风道:“阿风你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小姑娘给上了,竟然还有脸喊这么大声,丢不丢人?”
叶柏舟则是趁哄道:“来,告诉我们,阿风你是怎么被一个小姑娘给上了的?”
卫风一点不知羞,只是哼哼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们,我偏不,哼!”
“能夺了我们阿风处子之身的姑娘,可不简单呢。”云有心笑得嘴角弯弯,同时用脚踢踢叶柏舟,“柏舟你说是不是?”
“嗯。”叶柏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们阿风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可能平白地就让人姑娘给上了,这只能说——”
“阿风心里有这个姑娘。”云有心笑着把话接上。
“放屁!”卫风不服,“老子心里一点儿都没那个黄毛丫头!她哭她的干老子什么事儿!?她和那什么小白脸儿在一块儿笑嘻嘻的干老子什么事儿!?老子心里憋的哪门子气啊!?她被下了药死就死了,老子着急个什么劲儿啊!?老子生哪门子的气啊!?真是一说到这个,老子就来气!”
云有心笑出了声,“阿风还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呢,这不是在意的很么?”
“我哪里在意了!?我一点儿都不在意!哼!就算她现在在哭,老子也一点儿不在意!”卫风愈说愈烦躁,然后一把抢过了云有心手里的酒坛,“烦死了,让我喝几口。”
因为不识自己的心,所以烦躁。
因为酒意,总不禁然地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只听卫风忽然自言自语道:“那个黄毛丫头现在有没有在哭?或者在扎我的小人诅咒我?”
云有心没再理他,只又喝起了自己的酒来。
忽然,喝多了的叶柏舟面露难看之色,而后,忍不住吐到了卫风身上。
卫风先是懵了,然后大喊道:“小舟舟!你居然吐到我身上!信不信我也吐你身上!”
“哈哈哈……”看热闹的云有心开心地笑出了声,卫风则是赶紧脱下自己脏了叶柏舟呕吐物的衣裳往云有心嘴里塞,一边嘚瑟道,“小心心,我让你笑!”
云有心被卫风的脏衣裳堵得胃里一阵翻滚,一个没忍住,也吐了出来,但在他呕吐之时他不忘抬起自己的脚,塞进卫风嘚瑟笑起来的嘴里。
卫风赶紧将云有心的脚打开,而后一脸不开心道:“那个该死的小馍馍居然就这么成婚了,少了那个小馍馍一起喝酒,不习惯,不如……咱现在去小馍馍房里喝吧?”
一直守在一旁的卫子衿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冷对已经完全断片儿了的卫风道:“爷是想莫爷将你往死里打么?”
莫爷此刻在洞房,去莫爷房里喝酒,也只有爷这种喝成无赖的人才说得出来这样的话。
“他敢!我可是他师弟!”卫风哼哼声,然后蹲到叶柏舟身边,想到什么就问什么道,“小舟舟啊,你什么时候让我喝你和小十六的喜酒啊?”
叶柏舟正扯开新一坛酒封盖的手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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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字数有点少,所以二更补上,二更时间应该在晚上9点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