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无关紧要的，吸取他们的魂魄。
而这些魂魄，又可以让血字诅魔变得更加强大。
之前我们对付血字诅魔已经觉得棘手，若它变得更加厉害，岂不是难以对付？
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戚凯杰紧张看着我们。
在他眼中，我和杨卓的存在似乎更加可怕。
洞外风声袭来，他的神情就变得更紧张，双手摸着墙壁从后方爬起来，视野跃过我和杨卓的肩头，往前方看：“每次有风声，就表示怪物要来了。”
要不是我们清楚他只是个盗窃犯，我和杨卓真不想继续听他说任何一句话，接下来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而此刻，黑气的确已经涌入山洞，沿着山洞漆黑潮湿的石壁不断往周围爬。
血字诅魔在这里似乎幻化出了实体，如同恐怖的魔兽，杀人吃肉、利爪挖心，没什么事是它做不出来的。
如今我们正在它的老巢，是个十分不安全的环境，杨卓便再次抓住戚凯杰的手臂，立即施法，带领我们撤退！
户外森林，格局仿佛也有所改变，从高处眺望，延绵不绝的山峦没有尽头，但在森林深处有一间屋子露出了些许灯光。
站在山崖顶上，杨卓手指前方问戚凯杰：“那是什么地方？”
戚凯杰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没去过。”
可打量四周，我渐渐生出几分熟悉之感：“这里好像和我们上次识灵时，看到的李家老宅附近的环境很像。”
“所以环境是结合几个地方共同打造？”杨卓沉声低语，黑瞳转了转，“好，那我们就去那间屋子看看。”
——
飞身前往树林深处，听不见之前恐怖的风声，墨染夜空落下豆大密集的雨点，不断坠落在繁茂的枝叶，发出沉闷的响声。
杨卓幻化了一把雨伞给我，戚凯杰依旧惊恐并好奇地打量四周。
“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附近。”他边走边说，“环境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空气没有那么浑浊，似乎也不太臭……”
说完，他就深呼吸了几下，分析得还算合理。
这算是通过实践获取的经验吗？
我皱眉回头，观察了戚凯杰一番。
担心他体力不支，杨卓幻化出了一个带包装的面包递给他，戚凯杰满眼兴奋，却犹豫着不敢接过：“这该不会是石头变出来的吧？”
“是隔空取物，从现实中带来的东西的。”
我简单解释了一句，杨卓又递了瓶矿泉水给他。
戚凯杰也不管有毒没毒，匆匆将两样东西接过，便蹲在地上，狼狈不堪地吃了起来。
大雨穿过树梢，淋湿了我们的衣服、头发，尽管杨卓又替我撑伞，可密集的雨点还是随风吹来，时不时改变风向，淋湿了我的脸颊。
在这样的黑暗幻境里，有许多事不能用常理解释。
戚凯杰狼吞虎咽地将面包啃完，又咕噜咕噜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末了，他仰头望向头顶繁密的枝丫，目光突然定格不动，矿泉水的瓶盖也没盖上，就这样任由雨水淋着。
我还以为他的神智受到了神秘力量的控制，未想此刻戚凯杰的眼角竟然湿润了。
“我想回去。”他说，“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再也不做坏事。”
说完他还真哭了。三十出头的男人，将头埋在手臂，哭得像个孩子。
我和杨卓知道他的身份，一来是因为他上了杨市警方的失踪人口名单，二来是因为郑永志曾经从古老板口中听闻戚凯杰被黑色漩涡带走的传闻。
即便他的身份没有刻意，我对他依旧有所防范。
蹲在地上，我和戚凯杰保持距离，右手搭在膝盖，浑身不动，仅用语言宽慰：“我们正在和警方合作办案，你的情况，我们也是了解的。如果能够安全离开，我们自然会想办法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戚凯杰抬眼，通红的眼眶里同样带着防备。
不过他用这样的眼神看了我没多久，便别开眼眸道：“在这里没什么值得相信，以前也有过很多人，自称有能力、有脑子、有身手，将我们集合在一起，说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办法出去。可只要危险发生，他们就会牺牲掉其中的弱者，将他们放血，去吸引怪物，趁机逃跑……”
我要说这种情况在黑暗幻境里很常见，许多人内心的黑暗都会被这里的环境激发，恐怕会显得我三观不正。
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会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去牺牲掉别人。
“但至少我们不会伤害你。”摸了摸腕间驱魔带，我毫不犹豫地对他说，“你们口中的怪物是我们之前追踪过的血字诅魔，若是能够将它彻底封印，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话落，我又注意到戚凯杰身上的衣服：“把你身上的袍子给我，我帮你弄件新的。”
“哦。”戚凯杰点头，去拉身上的衣服时，眼中又露出了好奇。
杨卓依旧施法幻化，递了一件干净的外套给他。
这时我才发现，戚凯杰里面穿着原来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满是污迹淤泥，暴露在外的肌肤上也有被树枝刮出来的伤痕，模样看上去着实狼狈。
而接过他递来的袍子，我和杨卓将黑袍展开，低头检查。
袍子的布料上隐隐可见血色的纹路，和我们之前在郑永志画笔上见到的符咒很像，似乎也是源自诅咒一派，可以用来锁定目标，或是激发他们体内的戾气。
不过还真是奇怪，如果真能通过衣服来锁定他们的位置，为什么还要留下戚凯杰的性命呢？
同时，杨卓传来心音密语，格外冷静地告诉我：“深处黑暗幻境的人，每个人的位置都会被施法者锁定，根本不需要通过其他法咒来确定他们所在的地点。我看，在袍子上留下印记的人，若不是学艺不精，便是打算借助衣服在戚凯杰等人的魂魄上同时烙下烙印。”
见我们看得认真，戚凯杰也彻底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扶着树干：“这衣服很有魔力。”
“怎么说？”
“遇到其他可怕的事，好像可以借助它的力量隐身什么的……”
具体情况，戚凯杰也说不清。
他挠挠头，又详细解释：“这里有时候会闹鬼。”
“什么样的鬼？”
“女鬼……穿白衣服的……”话落，戚凯杰又补充，“还有红色的裙子会在晚上飘来飘去，很可怕……”
若是这样，他们说的难道是李家的怨气诅咒？
暗自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大体上看，血字诅魔、白衣怨灵都是我们需要对付的目标，而李家诅咒又有两种形象……
如果再算上因人内心恐惧而生的恐怖场景，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遇上多少危险……
和杨卓相视一眼，我们带着戚凯杰继续往前走。
到达森林深处的小木屋附近，周围的视野渐显开阔。
这里有一片浅浅的绿草地，石头上爬满了墨绿色的青苔，屋子四周的木窗几乎无法挡风，但风雨就像吹不进去一样，室内的烛火并没有任何晃动。
我和杨卓带着戚凯杰暗中观察，仔细盯了一会儿，便瞧见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屋子里，现身窗户，正在朝外观察。
孙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他还不算最奇怪的。
过了片刻，季辰也出现在了他身后，好像和孙安紧张交流了什么，我们却听不见他们说话。
屏蔽空间，犹如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这两个月来，我们和季辰一直有联系，唯恐有人会继续对他不利，时不时就会通一次电话，还是视频聊天的。
没想到，他竟然也被困在了此处。
难道是在我们来到杨市的时候，黑暗势力趁机对他出手了？
想到此处，我紧紧皱眉，杨卓也低头看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直接去找他们。”
“不担心看到的只是假象，或许会是陷阱吗？”
杨卓摆手，眼中并没有犹豫。
弹指之间，一道法术光影就顺着他的手指输送出去，猛然撞击在门板上，惊动了室内的孙安和季辰，两人纷纷望向窗外夜色，又四目相对……
最终，出来开门的人是孙安，季辰站在他身后，眼露防备。
我们并没有走过去，见到他们真的出现，我才开口提高了音调喊了一声：“季辰，你们过来。”
冒着大雨，季辰紧张地迈下了台阶，孙安在后方擒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贸然进入树林。
我以为孙安和这伙人接触，怎么着也会受到礼待，但看眼前的情况，他似乎也被困在黑暗幻境里很长一段时间，渐渐变得不信任眼前的画面，担心我和杨卓都不是真实的，才会阻止季辰靠近。
“月灵？杨先生？真的是你们吗？”
季辰紧张追问，我拉着戚凯杰的胳膊离开了树林，站在更加显眼的位置：“别担心，我们若是假的，就不会带着陌生人和你们碰头。”
戚凯杰也不由惊讶：“你们认识？”
“嗯，之前两起不同案子的受害者。”
“那岂不是……岂不是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你们在调查的人？”戚凯杰有所防范，望向我的眼神敢怒不敢言。
我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反问：“你在杨市犯下的盗窃罪又不是我查的，难道你失踪也和我有关系？”
被我这么一怼，戚凯杰就不说话了，脸色也没之前那么难看。
嘱咐他不要乱跑，我和杨卓便迎着大雨站在屋外与季辰、孙安汇合。
老实说，这时候我真不想见到孙安，不想和他做戏并听他假装仁义地编织任何谎言，只是担心季辰的情况，扯过他的衣袖仔细瞧了瞧，没从他身上发现任何怨气诅咒，我才长长松了口气，快速问他：“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昨天晚上！”季辰心急如焚地说，顺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刚打算去卧室休息，没想到推开门就发现卧室里出现了一团黑气。”
“还是那栋别墅？”
面对我的疑问，季辰连忙摆手：“不是了，上次你们离开后，我承诺不会再去别墅附近，就真的搬走了！这次出事，是在我家！我父母家！”
明明是和怨气层有关的受害者，季辰却被黑色漩涡带走。若说两边的势力没有关系，那是绝对没可能的。
而望向孙安，对上他的眼睛，就能瞧出他紧张心虚的意味。
曾经他还能够隐藏的心思，此刻早已暴露无遗。
我皱眉，毫不迟疑地追问：“孙先生呢？也是被黑色漩涡带走，导致了孙家所有人的失踪？”
孙安背手皱眉，一时间没有说话。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我便继续追问道：“该不会季辰是碰巧被你救了，你还没告诉他，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话中带刺。
季辰也听出了不对劲。
他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孙安，犹豫良久方才提议：“月灵，我们进去聊吧。”
“不了，这间屋子有古怪，进去我怕死。”
话说到这个份上，季辰忍不住反问：“你是担心孙先生……”
“怎么不担心？”打断季辰的话，我果断开口说道，“上次你突然误入别墅，我在别墅外驱魔时还发现了一个黑衣男人，你也知道在我们救了你之后，孙家所有人都失踪了。现在他站在这里，平安无事，浑身一点儿伤也没有，还认为他和你一样是灵异事件的受害者。”
孙安张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我依旧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连声反问：“人若不是孙先生引来的，我们会这么凑巧，屡次遇袭，不在的时候就刚好会出乱子？”
他皱眉，闭口不谈，倒是季辰不明所以地转动眼眸，沉声解释：“孙先生的确救了我。他昨晚找到我的时候，告诉我，他已经被困在这里两个月，没有见到任何熟悉的人，一开始对我也有所警觉……”
“那没办法，谁叫他会和坏人合作？”抱起手臂，我扬起下巴目视孙安，“可那些坏人又怎么能够轻易相信？他们的防备心重着呢，像孙先生这么厉害的心机高手，怎么可能是他们能够容忍的对象？”
“黑色漩涡的事，我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孙先生还能准确说出‘黑色漩涡’这四个字？”
针锋相对，我一方面希望能够从孙安口中挖掘出更多的秘密，一方面又希望就此将他激怒，看他是否有所行动。若是反抗，便直接和杨卓一块儿出手将他解决，正好可以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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