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话,周莹和周母瞬间惨白了脸。
不过她们本就虚弱,此时只是让脸色变得更加难堪罢了。
“行,你不让我们进裴家也可以,但——”
周母顿了顿,看了眼周莹的方向:“只要莹儿能好好地活着,我就别无所求,可以吗?”
“与我无关,怎么处置你们是母亲的事。”
孟长嘉落下这句话就告辞了。
她挺着肚子,没打算掺和进来,说白了,这就是裴家子弟的事情,在这些族老心里,她可算不上真正的裴家人。
“孟长嘉,你不点头,你婆母根本不会放过我们!”
孟长嘉恶劣地笑了笑:“那就不放过呗,反正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处置了也是罪有应得。”
等孟长嘉离开,众人开始对裴安进行盘问。
很快裴安就招架不住,裴恒带着人抄了他的家产,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裴安家里的库房比嫡系还要满满当当。
里面有的东西,绫罗绸缎甚至是裴家嫡系没有见过的。
“看来这些人为了讨好你还下了不少功夫,裴安,你许了什么条件?”
“没有,没人联系我,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征用来的,与其他人还有什么关系?”
裴恒眼神稍稍地眯起,落在裴安身上:“是你说还是要我自己去查?裴安,到了这个地步,你隐瞒着似乎也没有用处。”
因为事出突然,裴安肯定没有准备。
……
这日,孟长嘉和几个小姐妹聚会,将这件事说了一通。
丹阳郡主捧着花草茶,砸了咂嘴道:“还真是有趣,没想到你们裴家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那……后来你婆母是怎么处置的,是不是心软了?”
“那倒没有,对于害过自己的人,想必谁都不会放过轻饶,直接让阴凛将人带走了,怎么处置我不知道,但命肯定留下来了。”
“至于裴安父子俩,就被裴家自己秘密处置了,裴家有自己的家规制度,连我都掺和不进去。”
丹阳郡主目光古怪地道:“这么严肃?我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柳慧娴道:“我倒是听说过,各大世家都有自己的家规,至于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们不是世家之人,用不着在乎。”
“也是。”
孟长嘉看向萧筠,笑眯眯地道:“筠娘,你说我还有多久能生产,是双生胎吗,是男是女?”
萧筠伸出手,在孟长嘉手上搭了一下。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说句实话,我喜欢男孩。”孟长嘉眼神垂下,“裴家嫡系一脉单传,若能生下男孩,我压力也能小点,若二胎能生个女儿,我也能全心全力的爱她。”
萧筠道:“那你会如愿。”
孟长嘉眼睛一亮:“真的是男孩?”
“嗯。”萧筠顿了顿,交代道:“保持良好心态,静待生产,大约还有两个半月。”
“好!”孟长嘉心满意足地抚摸了下腹部。
其他几人看她这样,挺高兴的。
“有人找。”
大丫突然在院门口叫了声,萧筠看过去:“找我?”
“是。”
“人不进来?”
大丫道:“她说让东家你出去,不肯进来,而且还说可能是最后一面,是个女人。”
那个女人没有下马车,大丫也不知道是谁。
萧筠让几个小姐妹先聊着,自己出去看了看。
等看见那辆马车,便在外面停下。
“是谁?”
“筠娘,上马车吧,我有话想和你谈谈。”
听见熟悉的声音,萧筠掀开车帘走了上去,但浑身戒备也没有放松。
“许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陆宛朝萧筠微微一笑。
萧筠打量了下,陆宛看起来比以前气色好了很多,连带着眼神都比以前温柔和缓,看来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千里香东家,怎么敢忘?”
陆宛嗤笑一声,嘲讽道:“东家?千里香可不是我的,我只不过是依附于男人的附属品,和你不一样。”
“陆宛,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萧筠没说那么多废话,开门见山。
她可不是来安慰人的。
若陆宛是想找个安慰她的人,那她就找错了。
“我要走了。”
“去哪?”
“远远的,反正不会再踏进京城,我想去外面看看,本来我已经走了一圈,但想了下,还是要回来看看你,毕竟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了。”
不管萧筠认不认她这个朋友,她是认的。
陆宛似笑非笑地道:“筠娘,若是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的,但我现在是想去看看塞外风光,听说那边有广阔无垠的草原,有许多牛羊马匹,连风儿都是自由的。”
“好。”
萧筠应了声,她没多说,只是道:“保重。”
“嗯。”
想了想,陆宛还是将很多家当拿了出来,递给萧筠道:“这些你拿着,我拿着也没用,在塞外也用不到这些。”
萧筠只是看了眼就知道是陆宛这些年存下来的基业。
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送给她。
还真是财大气粗。
萧筠道:“给我,你就不心疼?”
“心疼啊,我可是存了好些年了,但心疼又能怎样,我拿着也无用,还不如给你去发挥作用。”
萧筠接了下来:“我会替你保管,你随时来拿。”
“好。”陆宛不怕萧筠私吞了这笔钱。
双方都了解彼此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找上萧筠。
更何况,这钱是给萧筠的,就算她花了扔了也是萧筠的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是给你的。”
萧筠又拿出绝子药,还有续命丸:“这个作用不用多说,这个是病入膏肓时使用,吃了这个药再严重的病也能支撑一年,能回来找我。”
“多谢。”
陆宛将药丸拿过,塞在自己的百宝箱之中。
然后朝萧筠盈盈一拜:“筠娘,告辞了。”
“告辞。”
萧筠下了马车,目送着马车离开,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头。
“相公。”
谢三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一直守着她,也不说话。
“回去吧娘子。”谢三郎朝她伸出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萧筠牵过他的手。
谢三郎笑眯眯地道:“问了,而且有种直觉。”
……
转眼间,老国公的手术日子定下来了。
药材已经准备好,就等老国公下定决心,只不过越到那个日子,铁骨铮铮的老国公竟然开始害怕起来。
尤其是,当天。
躺在白茫茫的房间里,宛若躺在了灵堂,让他心里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