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凛看都不看她,对俞柔道:“你跟我来。”
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宴席上,萧蔷为了保持笑容,手帕几乎都要被自己扯烂!
不远处,俞家姐妹俩同样恶狠狠地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
“今天回去决不能放过这个贱蹄子,竟然敢勾引阴小侯爷,还让我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真以为自己是谁啊!”
“嗯!”俞欢点头,非常赞同妹妹说的话,“我们回去和母亲说,让母亲来惩治这个小贱人。”
……
“利用人心倒是有一套。”阴凛面色沉了下来。
俞柔在他对面站定,见四周无人,开口道:“多谢小侯爷仗义相助,要不是你,恐怕我这张脸现在肿成猪头了。”
阴凛目光很淡,表情却冰冷得很:“有这番心机又怎么会被人欺辱至此?”
俞柔自嘲一笑。
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也是,只不过她不想说那么多罢了,家庭父母决定她本该如此。
看见她眼底的自嘲,阴凛稍微蹙眉,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伤到了她的自尊心。
“对不起。”
俞柔摇头道:“小侯爷没有错,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本来是想与世无争过完这辈子,可她们非逼着我。”
“小侯爷,我没有害人之心,可再不强大起来,恐怕只有等死的份。”
母亲死前和她说过,要保持良善,好好活着,不和那些人一般计较,她学了,耐心等到嫁人的年纪。
希望二娘能挑选一个过得去的婚事,这样她就能逃离俞家。
可上次她无意间听说,二娘的确在物色婚事,只不过对方是能够能当她父亲的老鳏夫,还好色,抢占民女。
人品不端,家里有好多房妾室,正妻死了,但没续弦,只要将她嫁过去,对方就能给许多银钱,缓解俞家困苦空虚的日子。
从那个时候,她就不想再听母亲所言,良善地活着。
越良善,只会被人欺辱。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样的话是有道理的。
“所以,你才演戏?”
“是。”她很坦诚,在阴凛面前没有任何伪装,“如果小侯爷想去拆穿,也没关系,反正都是一个死,我早就不怕了。”
“死了还能去陪我母亲,何乐而不为?”
阴凛没说话,转身往外面走:“我不会在外面胡说,另外你在俞家的状况我会和皇后娘娘说,让她来管,毕竟你母亲和皇后娘娘也算相识。”
“多谢小侯爷。”生怕阴凛反悔,她想也没想地欠身。
阴凛从宴席离开,俞柔也走了。
谁都没有和萧蔷说。
只不过俞柔在外面待了很久没有回府,她知道回去后肯定会被二娘符氏责罚,只能拖时间。
拖到阴凛禀报了阴皇后,来帮一把她,不然……
想到这,俞柔暗自吞了口吐沫,只能赌一把。
输了就死,赢了——
逃出生天。
阴凛刚出演戏就被阿吉找到:“爷,有急事。”
……
宴席上发生的事,不到半日的功夫就传到了程筠耳边。
自然是丹阳郡主这个大喇叭打听的。
“那位俞柔性子还真是软,要是我,早就发火了。”丹阳郡主哼了哼,张牙舞爪,像是要扑过去吃人。
众人被她这动作逗笑了,捂着嘴道:“你可别跟人家比,俞柔的事情我曾经听说过,她母亲不被俞家承认,即便和他父亲在外头成亲拜堂了,但他父亲性子软弱,不堪大用,将她母亲带回家后就经受不住家里长辈压迫。”
“娶了现在的符氏,本来他父亲还想让俞柔当平妻,但家族长辈和符氏符家都不同意,只能让她母亲在家里住着。”
“连妾室的身份都不算,丫鬟只叫夫人,后来她父亲不肯去符氏的院子,也是被家族长辈逼去的,再后来夫妻俩关系越来越差,她母亲郁郁寡欢,也就撒手人寰了。”
说话的人是孟长嘉,她现在婚事在即,却没有半点担心之色,她想好了,嫁人就嫁人,根本无所谓。
只要人是自己选的,就算差她也能硬着头皮将路给走完。
绝不后悔!
柳慧娴好奇地看向孟长嘉道:“后来呢?”
“后来啊,她母亲死后,她父亲就不问世事,连这个女儿也不管了,不过也没再被那些长辈压迫就是了,只是可怜了俞柔,天天没符氏和她女儿欺压。”
“如今可能也是被逼得没有退路,所以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是可怜的。”
丹阳郡主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的母亲。
“有爹娘的孩子果然就不一样。”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幸运,父亲虽然没了,但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
这就是那些人不能比较的。
“是,真的不一样。”孟长嘉感同身受,自己母亲早死,父亲不是不问世事那种类型,但也好不了多少。
但她还有个疼爱自己的外祖家,所以让孟家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迫害自己。
可俞柔不一样。
俞柔没有外祖,甚至可以说,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说什么呢?”
萧湛从外面进来,好奇地坐在几人旁边,双眼闪烁,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众人看见他众人,都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掐脸。
但人家身份放在这,她们只能忍耐下来:“太子如今在这可算是越来越自在了。”
萧湛身上的伤早就好了,他点头道:“可不嘛,比往日里自在得多,更比皇宫里好,东宫沉闷得很,可不是人住的地方。”
听见这话,几人相互一笑。
觉得这孩子还真是天真,每个地方都不同,但东宫肯定是个极好的地,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那个位置争抢得头破血流。
只不过萧湛没有兄弟,那个位置完全属于他,所以才这般说话。
“果断时间你也该回去了。”程筠道。
萧湛他唉声叹气地道:“为什么,程姐姐,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但你母后更加需要你。”
萧湛瞬间说不出话,他也很想母后,毕竟那个假太子还在东宫,也不知道母亲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被假太子蒙骗。
“你的身份决定要做之事和我们不一样,萧湛,你不小了,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萧湛垂下头,颔首道:“程姐姐,我知道,我只是趁着现在放松下下,应该怎么做,我比谁都清楚。”
程筠知道他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没多说,只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