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影二魔力的输入,祭台停止了对李元生命的抽取。影二的魔力持续不断的被抽进祭台,一成,三成,五成,七成,祭台才减缓了对魔力的需求。随后,平稳下来的祭台散出了一丝奇异的波动。这丝奇异的波动一出现,就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人界。影二的姐姐对她说过,这是因果的波动,每次出现都会对涉及的人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这影响通常是有害的,尤其是对命格较弱的人。
在大陆北方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峰离周围的山峰都很远,而且完全被冰雪覆盖,没有任何落脚之处,显得格外的孤单。但整个北方群山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山峰是‘冰仙子’的修炼之地。‘冰仙子’是在魔宗的‘风之剑圣’陨落之后修炼速度最快,被认为当世现存的最可能成神的人。所以没有任何人敢闯进此地,即使御空飞行都会绕路。
而当这波动传到北方时,其它人都没有察觉。唯独在这座山峰中,一道冰湖上的靓丽身影睁开了眸子,这波动改变了她的因果,某条她认为已经断裂的因果线又变得坚实了,她仔细感受了这突兀的变化后。犹如呓语般轻轻的对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说道:“我的孩子,既然你还活者,我期待着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在西北的荒漠之中,有一处被各种力量毁的面目全非的战场。相传魔宗的‘风之剑圣’就是在这片战场中陨落的。那一战同时陨落的还有无数的教廷和宗派的强者,让这片战场成为了一座宝地。当波动略过这片战场时,战场深处某个残存的灵识显出了身影,默默的看向波动传来的方向,喃喃说道:“既然我还有血脉存在,那我一定会保留传承等着你的到来,到时可别让我失望啊。”
祭台在吸收了影二的八成魔力之后,终于有了停止的迹象。突然,祭台又一次震动,这次震动声势浩大,竟然像是至宝出世的波动,影二心中暗叫糟糕。与此同时,一位人族王者级的强者外放气息向此地飞掠而来,影二不得不外放气息,大声呵斥:“你不捣乱我还可以让你活者离开,但你若是再往前半步,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那个人听到这话略显惊疑,而就在这时,那祭台直接吸收了她一成的力量,然后就平静了下来。而那个人族王者感应到了她气息的衰落,居然加速前进。影二不得已,只能和那个人族王者交手,一掌击毙了对方。本来在这种时刻,她是不愿惹上任何事的,但她很虚弱,如果不显露手段反而有更大的麻烦,她不得不动用穴窍中隐藏的魔力一掌击毙对方,以此来震慑其它隐藏的宵小。
她随后发现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本来被那个人族王者隐藏在身边,当她击毙了那个人族王者后,这个女孩也就无法隐藏自己了。也许是在她观察使那个女孩察觉到了危险,竟然掉头就跑。“我还没到连一个还没开始修炼的女孩都要亲自动手的地步。”她摇头说道。“况且没了那个人,她根本就离不开这里吧。”
看着那个女孩逃跑,她就觉得好笑。笑着笑着,她忽然想起了万魔冢最初的故事。神魔之战,魔族因为种种原因大败亏输,魔界遭受封印,而埋葬着魔族尸骨的万魔冢成为了最后的阵地,遭受了最为强大的围剿。在这最危急的关头,先前一直未参战的亮魔兽,遁神银灵子前往神山与万族谈判,最终以坐化于此为代价守住了魔族在魔界之外唯一的土地。
那女孩逃跑的方向,不正是银灵子的坐化之处吗?我要不要这么倒霉?这就是因果之力的反噬?虽然姐姐说过至强者们会在同一个时代转生,但是……
此时内心经历着煎熬的不止影二一个人,李元此时也经受着心灵上的暴击。
曾经有一个肆意逍遥的剑士,他无意中窥探到了教廷想要打击魔宗和宗派称霸人族的野心,于是受到了教廷的追杀,而教廷数次追杀不成后,竟然奸杀了几个女子并污蔑他。他欲斩杀那几个诬陷他的人却反中圈套,虽然最后奋力杀出,但春毒无药可解,他不得已做下了不该之事。后来他进入魔宗,带领当时已经势弱的魔宗对抗教廷,最终以身陨为代价在西北荒漠埋下了教廷的一代人。
曾经有一个修炼水系功法的女子,性格平淡随和,但是由于自身天赋过于出众,遭到了同门的妒忌。在一次外出任务中,遭到同门暗算,被一个人落在荒山之中,遇到了一个中了春毒的剑士,发生了令人惋惜之事。后来她有了身孕,但她不愿伤害孩子,忍着巨大的屈辱和压力生下了那个孩子。她总有任务,不得不将孩子在外寄养,等到一次她去看孩子时,那处农户家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子再出现时所修炼的功法就是顶级的冰系功法了。
寻踪术有一个要命的缺点,就是只会截取因果变化最剧烈的节点来展现占卜结果。如果你占卜一件物品的下落,那么你能知道这件物品最后落在谁的手中,而不能得知其在何处。同时你会失去一件价值相当的物品。如果你占卜的是关于人的事,你只能看到与你相关的画面。同时会根据你所占卜人物的境界,会有同境界的人失去生命。因为这一术法本就是起源于占星家一门舍命占卜的术法,在减小副作用的同时也削弱了威力。
所以李元只能看到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和她被送去寄养的情景。她丝毫看不到那一男一女的经历,因为那不是直接作用在她身上的因果。只有简短的两段画面,而且这两段画面她还看不清那一男一女的脸,但也不妨碍她给自己想象一个可怜甚至有些下贱的身世。这就是因果之力对她强行窥探的反噬。
这一刻,她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曾经的渴望,曾经的羡慕,曾经的坚持,如今看来,是如此的可笑。她应该去恨父母吗?好像连恨的资格都没有。自己放佛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信念的破碎对她造成了难以描述的创伤,在这万念俱灰中,喉中涌出一口鲜血,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