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的面上浮出几分为难,似乎不知道是否应该透露接下来的信息。邬瑶伸手将陆无相朝后推开,朝着前台小姐笑了笑,“是因为琅玕宝会吗?”
对方立刻点了点头,解释:“看来两位也是来参加今年的琅玕宝会的,那我悄悄给您二位透露一点吧。最近从全国各地赶来了不少贵客,都是冲着琅玕宝会秋拍新增的拍品来的。”
“所以半个月前这周围的高档酒店就已经全都预订完了。”
邬瑶听完皱了皱眉,这下事情就有点难办了,现在已经是深夜,再想要找其它地方的酒店也很麻烦了。
邬瑶低着头思索着对策,却没注意身后的陆无相眼珠一转,悄悄用手机给某人发消息通风报信。
半响之后,邬瑶抬起头,做出了决定。她直起身,轻轻拍了拍陆无相的肩膀示意他和她离开。
“去哪儿啊咱们?”陆无相忙问。
“泊瑶酒店。”
陆无相微微一愣,随即咧嘴揶揄地笑了起来:“你要给我找姐夫了?”
“滚!再乱说一个字,你今晚就去睡桥洞,还没跟你算之前的账呢!”邬瑶睨了他一眼,陆无相顿时噤了声,毕竟他知道邬瑶绝对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
眼见邬瑶大步走远,陆无相忙给聊天框对面那人发消息,催促其动作快些,随后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他们拖着行李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才抵达了大名鼎鼎的泊瑶酒店。这家酒店同属于泊瑶集团名下的产业,是重金打造的豪华度假酒店。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门童殷切地上前接过了行李,引着两人到了大堂的柜台前。值班的前台此刻已经有些昏昏欲睡,邬瑶轻轻敲了敲柜台,对方兀然惊醒。
“你好,我们想要订一间房。”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已经满客了。”前台打了个哈欠,冲着邬瑶摆了摆手,试图打发她离开。
邬瑶耐着性子问道:“我记得你们顶楼是有一间空房一直预留出来的吧?”
前台闻言脸色忽地一变,随即语气变得急促了几分:“你从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传闻?哪有这回事儿?再说了,就算有,那也是给我们贵宾住的。”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番衣着普通的邬瑶和陆无相,语气中透出几分讥诮和嘲讽:“不是你们这种人能住的。”
“嘿,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什么叫我们这种人?我们是哪种人啊?”陆无相的反骨顿时被对方所激出来了。
前台斜着眼睛扫了扫两个人,撇了撇嘴,眼神中透出几分轻蔑,却没有直接回答。见她这副死样子,陆无相更生气了,他伸出手就要去拉拽对方,却被邬瑶所制止。
趁着邬瑶和陆无相注意力没再她身上,前台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没素质的暴发户。”
邬瑶动作一滞,回过头盯着她定定地看了一阵,问道:“你确定真的没有空房?”
“那还有假不成?我们泊瑶酒店可是诸越城数一数二的酒店,哪怕是淡季入住率也一直都高达百分之八十,更别提最近这几天了。”前台说着甩了甩头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傲慢的姿态气得陆无相牙痒痒,md,最烦装逼的人。
邬瑶忽地笑了,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耳旁传来了巫罗的幸灾乐祸:“你笑什么,她固然因为说谎而损运,但你也没地方住了,两败俱伤罢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酒店门口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瑶!”
邬瑶应声回头望去,就看见身穿着卡其色风衣朝着她小跑过来的顾砚止。一旁的陆无相见外援到了,立马邀功:“顾兄说我们可以去他家借住!”
邬瑶还没来得及张嘴,又是一道熟悉的男声插了进来:“瑶瑶!”
前台听见那声音,脸色忽地一变,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就见穿着白色唐装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那张脸是每一位泊瑶集团员工都烂熟于心的——泊瑶集团的董事长,赵泊言。
邬瑶看见赵泊言,脸色变了变,却没说什么。只是别开脸,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模样。
“赵师兄,你来得正好,你得管管啊,你们这酒店前台太没礼貌了!看不起人诶!没房间就没房间,人身攻击算怎么回事?”陆无相见有人撑腰了赶紧张嘴告状。
前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但一想到之前主管的交代她的心中又安稳了几分。没事的,没事的,她也只是按上面的要求办事,赵董要怪也怪不到她。
“怎么回事?我记得我说过,顶楼的房间要一直空出来的吧?”赵泊言盯着前台,面上笑意未改,但目光中却染上了几分不满和探究。
前台对上男人凌厉的眼神心头一跳,想起关于这位笑面佛的传闻,心里又抖了抖,一时间也顾不得维护背后的那人了:“有贵宾指名要住那间房,周总经理说空着也是浪费,就让他住进去了。”
赵泊言闻言忽地轻笑了一声,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前台,“这酒店到底是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叫他过来。”
前台忙不迭点头,掏出手机给主管打电话。赵泊言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邬瑶身上,此刻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瑶瑶,你来华南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邬瑶瞥了他一眼:“我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赵泊言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顾砚止打断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阿瑶,我们先走吧。一会儿你们先在我车上睡会儿,过半个小时就能到我家了。”
邬瑶难得没有拒绝,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说着就要跟着顾砚止离开。却被赵泊言紧紧钳住了手腕:“瑶瑶,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去我那儿住吧。”
邬瑶从他手中挣脱开来,摇了摇头:“好意心领了,但是无福消受,你还是先处理自己酒店内部的事情吧。”
她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陆无相招呼道:“陆无相,走了。”
“好嘞。”他就要跟上去,路过赵泊言时不忘笑眯眯地告别:“下次见,赵师兄。”
看着邬瑶头也不回离开的模样,赵泊言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冷了下来。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外后,他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柜台后的前台已经吓傻了,她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周洪福人呢?”赵泊言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那种恒久不变的笑容。而在前台看来,这无异于是死神的微笑。
她哆哆嗦嗦地解释:“他……他说在路上了。”
赵泊言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他想起刚刚的顾砚止,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抚上了另一只手腕上的佛珠,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
啧,赵礼则的人还真会给他找麻烦,是把泊瑶也当作是青帮的所有物了吗?
思及此处,赵泊言的眸光沉了沉。
泊瑶只能是他的,邬瑶也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