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边的邬瑶将万事屋收拾干净后,思索了一阵,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A一元万事屋邬瑶:你在哪儿?
过了大约三秒,聊天框上显示出了回复。
今天暴富了没:刚从老头儿这里出来。
A一元万事屋邬瑶:来一趟万事屋。
今天暴富了没:你叫我来我就来,那我多没面子。
A一元万事屋邬瑶:花瓶。
今天暴富了没:小的马上就到!
邬瑶将手机放到一边,心中盘算着还能拉谁入伙,还差三个人……
“顾家小子怎么样?你要是叫他,他肯定会来。”巫罗说着嘿嘿一笑,语气中尽是揶揄,在给邬瑶拉郎这方面,他向来是有着极高的热情。
“不怎么样,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我和张明义的争斗。”邬瑶一口否决了巫罗的提案。
他悻悻地耸了耸肩:“那你还能找谁?”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等会儿饭点去食堂发传单。”
“那你还不得被羞辱死!”巫罗立刻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邬瑶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微闭:“羞辱就羞辱吧,骂一句又不会掉块肉,当务之急是保住万事屋。”
“张明义也真不是个东西,要我说你当年就不该救他——”巫罗话没说完就被邬瑶兀地打断:“够了,旧事莫要重提。”
“扣扣——”屋外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邬瑶抬头望去,正好对上某人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容。
“来得还挺快。”邬瑶小声嘀咕道,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门外那人也走进来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生了张白净的娃娃脸,眼睛也大大圆圆的,活像是成年版的年画娃娃。
“找我什么事?”陆无相的目光在室内环视着,却在窗台处一滞:“我的阿花呢?”
“被人砸了,垃圾桶里有它的遗骸,你可以跟它做个告别仪式。”邬瑶轻描淡写道。
“什么?!”陆无相顿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脸痛心疾首地扑向了垃圾桶,颤巍巍地捧起了其中的瓷器碎片:“阿花啊,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命啊,这不公的命啊,是它硬生生地将我们拆散了。”
没错,这花瓶是被陆无相硬留下来的。
也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魔力,蛊得陆无相五迷三道的,愣是抱着不撒手,说什么都要留下来。
邬瑶拿这个和自己师出同门的无赖没辙,只好留下了它,但要陆无相攒够了花瓶的钱才能将其带回去。
邬瑶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入社申请表放到他面前:“学生会的人砸的,说要强行清退7人以下社团和组织。要怪你就去怪他们吧。”
“填吧。”她说着将表往那人面前推了推。
“我不给你打白工。”陆无相看清表的抬头后,脸往旁边一别,干脆地拒绝道。
邬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陆无相,我可是你亲师姐,血浓于水啊!”
“我是李忘年捡回来的孤儿,你是他徒弟的遗孤,我俩算个屁的血浓于水。”陆无相毫不犹豫地反驳,顿了顿开始提起了要求:“你要我加入也行,得给钱。”。
“你怎么这么俗?修禅修到狗肚子里去了?”邬瑶说着就要伸手拧上陆无相的耳朵,却被这小子灵巧一躲,“修禅怎么了?万物皆空,肚子不能空!名可虚,钱不能虚啊!”
他自有一套歪理逻辑在身上。
“我自己都没钱,还给你开工资?”邬瑶懒得继续和他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往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一坐,下一秒却是话锋一转:
“不过,你要是答应加入,我也可以给你开工资”
陆无相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谄媚了起来:“真的?这么大方?不愧是我最敬爱的师姐!”
“那你给我开多少钱?”他赶紧追问道,眼睛里仿佛下一秒就能蹦出两个铜钱。
“二十万。”邬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被这个巨额数字冲昏了头脑的陆无相压根没有注意到。
“姐,我唯一的姐,你就是我亲姐!我一定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陆无相说着用力摇晃起邬瑶的胳膊,就像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范进一般。
邬瑶挑了挑眉,望着他似笑非笑道:“你自己说的。”
陆无相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任何不对,毕竟在他眼中,他师姐虽然是个穷光蛋,但他早已认定的姐夫赵泊言有钱啊!大名鼎鼎的财神赵公明后裔!
等他脑子一热把入社申请表填好后,才后知后觉:“不对啊,这个数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邬瑶一把抽过申请表,眼疾手快地装进档案袋里,莞尔一笑:“对啊,学生会现在正好欠我二十万,去找他们要你的工资吧。”
“邬瑶!你阴我!”陆无相顿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谁不知道学生会现在穷得跟教堂里的耗子似的,二十万还不得要了他们的命啊!”
“学生会怎么会这么缺钱?连新生奖学金都取消了?”邬瑶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万宗朝会频频垫底,历年招生人数屡创新低,协会总部不想给钱养着了呗。陈子然最近愁得都快去借裸贷了,说是财务部里积了如山的报销单,但是账上钱不够,报不了。”
陆无相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作为院长的关门弟子,他的修炼资源都不走书院的路子,而是走李忘年的私账。
邬瑶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旁的陆无相见她走神顿时不满地嚷嚷了起来:“我不管,这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你要给我重新开工资!”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她顿了顿,补充道:“反正申请书我已经到手了。”
陆无相气得牙痒痒,偏偏又奈何不了邬瑶,嘴里嘟嘟囔囔地骂道:“还亲师姐呢……每次就知道坑自己师弟。”
“不过嘛,我可以让你把你阿花的碎片带走,拼在一起,它还是你的阿花。”邬瑶显然是深谙什么叫打一鞭子给个甜枣,冲着垃圾桶里的碎片努了努嘴。
“那我的阿花终究是残缺了啊!”陆无相悲从心来,更加凄凉地哀嚎道。
邬瑶笑眯眯地拍了拍陆无相的肩膀:“残缺也是一种美嘛。”
话毕,一沓传单就塞进了他的手中。
“你干嘛?”陆无相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邬瑶。
“你去食堂门口发发传单,我还差三个人。”邬瑶理所当然地使唤他道。
“你这话说得轻松,你当我是人贩子吗?随随便便就能给你弄来三个人。好像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校内的名声有多烂一样,都上社团组织黑名单第一了……”陆无相迎着邬瑶越发“和善”的目光,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地举起传单妥协道:
“喳,小的这就去办。”
“嗯,你去食堂,我去教学楼旁边的马路,兵分两路。今天要是凑不够七人,你师姐我可就要被张明义扫地出门了,你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吧?”邬瑶拍着陆无相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在cpU师弟这件事上,她早就是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陆无相就吃这一套:“行了,知道了!我会好好发的。”
说完拿着传单就出了门,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不像去发传单,倒像是要去上战场。邬瑶没忍住笑了出来,手机却突然嗡嗡振动了两下。
于鹿鹿鹿鹿:学姐!我认识的一个人想要加入万事屋。
A一元万事屋邬瑶:太好了,你跟他说我们的具体情况了吗?
于鹿鹿鹿:说了,他接受。
A一元万事屋邬瑶:那你让他中午来填申请表吧。
于鹿鹿鹿:好的。
放下手机,邬瑶眨了眨眼,小声嘀咕道:“还真是时来运转了?”
但不知为何,她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毕竟,张明义是不会坐以待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