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玲在俞德志身边,安排了她自己的眼线。
除了开车的司机,没准还有其他人。
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难怪董兰玩不过她。
不,不只是董兰。
她白玉在十八年前,又何尝不是输给了周小玲。
白玉自嘲的笑了笑,没再逼俞德志。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见白玉懂事,俞德志松了口气:“钱和工作的事你都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更重要。”
白玉道:“谢谢……”
俞德志声音软了下来:“小玉……你对我来说比钱重要,我不能失去你,乖乖回医院治病,等我回来,好吗?”
白玉缠绵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俞德志叹了口气:“至少等飞扬醒了再说,小玲她坚持要在这里守着,我暂时也走不开。”
白玉道:“好,那我等你。”
两人随意的说了几句。
白玉就听到,俞德志那边,似乎有人在叫他。
听声音,好像是周小玲。
只听俞德志飞快地说了一句:“稍后联系你。”然后就挂了电话。
白玉摩梭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俞飞扬。
不考虑其他复杂的关系,只想着俞飞扬也算是为了救她,才伤成那样。
从她见到他的第一天起。
他好像一直都在帮她,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如今,他昏迷躺在医院,她却不管不问,好像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白玉还是决定去一趟。
白玉叮嘱了董兰几句话后,就去了俞飞扬的卧室。
想找一样他曾经用过的物件,方便定位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俞飞扬的卧室干净整洁。
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摆件,只有些书,还有他幼年时的玩具。
白玉拿起一块陈旧的积木,放在指间把玩着。
看着积木,她突然想起。
她在诡谲小镇时,做的那个梦。
那个安静乖巧,坚持不懈的小扬扬,是俞二的孩子。
如今,俞二已经死了。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这个疑惑,转瞬即逝。
白玉手拿积木,闭上眼开始寻找俞飞扬的去向。
下一秒,她的魂体出现在第三空间。
在她的眼中,俞飞扬的房间变成了一个3d的场景。
黑白线条勾勒出房屋的轮廓,那些大小不一样书本,摆件,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图案。
白玉手上拿着的积木,缓缓溢出一缕彩色的烟雾。
漂浮在整个房间,如同虚无缥缈的幻境。
那是俞飞扬的灵力。
在运尸山的时候,白玉见过他的灵力,所以这会儿一眼就分辨出来。
她将积木放在窗边。
从积木里溢出的那缕彩色烟雾,似乎察觉到,面前出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那烟雾像是有意识似的,瞬间化作一条长了翅膀的小蛇,扭动着身躯,朝着远处飞去。
白玉见状,立马招出阴司轿撵,追了上去。
飞了没一会儿,白玉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山上有一座大型的术士观,那古香古色的建筑外观,还有那屋檐上,隐隐约约散发出的强大灵力。
白玉在空中一顿,没有继续向前。
她眼睁睁看着那条小蛇,如归巢似的,加速,横冲直撞的朝着那术士观的后院飞去。
往下一落,不见了踪影。
看着那散发出灵力强大的术士观,白玉想起了之前,俞飞扬和洪建国说的话。
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师傅,就在善君山上。
看来,俞德志没有把俞飞扬送去医院,而是将他送回了他师傅这里。
白玉猜测。
俞德志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因为俞飞扬的身体出了问题。
而是俞飞扬体内的灵力,导致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白玉是打算来看望俞飞扬的。
但她所知,俞飞扬的师傅跟她有仇。
若她这个时候来踢馆,没准会影响到那术士搭救俞飞扬。
白玉想了想,打算离开,等下次换个时机再来。
可她刚刚转身,一道沉如洪钟的秘密传音,从那术士观遥遥传来。
“渡魂娘子既然来了,又何不进来坐一会儿?”
是个普通中年男人的声音,说不上好听,也说不上难听,真要白玉来形容,很像那种菜市场里吆喝的大叔,只不过,却有着那些大叔没有的沉着。
“有点意思,你既然邀我做客,为何……”白玉慵懒起身,凌厉的看向那方,“却不开门呢!”
话音落,她单臂展开,五指内扣,朝旁一抓。
空中暗沉的云朵里蕴含着大量水汽,白玉将那些水珠全部吸引至她身旁。
她两手捻决,那些水珠全都开始剧烈颤抖,像是在呼应着白玉的传唤。
咒语声声,万千透明水珠“哗啦”一声,汇聚一起,变成一条巨大的水龙。
白玉手指微勾,那水龙仰天长啸一声,凶猛的,一头朝着术士观扎去!
水龙没能撞上房屋,就在空中,被一层彩色的薄膜挡住去路。
那薄膜弹性极强,水龙的头几乎都贴在地面,可那层薄膜却没有破裂。
术士笑得:“还请渡魂娘子手下留情,观内有百余名弟子,依渡魂娘子这进门的排场,我若真开了门,怕是除我以外,这观内上上下下的人,都得去阴司报道了。”
简单的试探,白玉已知那术士的深浅。
她打了个响指,将水龙召回。
水龙啸鸣一声,缓缓飞向白玉。
临近她身边时,水龙四分五裂。
万千水珠,哗啦啦的往下坠落,地面下了一场突来的大雨。
那术士无奈道:“渡魂娘子评估如何?”
白玉道:“挺强的,你既能把俞飞扬教得那么厉害,你自然也不差。”
那术士没有否认白玉夸他强的话,但他否认了第二句话。
“飞扬这孩子能有今日的成就,功劳并不在于我,除了他本身努力以外,还多亏了身边有高人相助。”
“高人?”白玉呵笑一声,“说你自己吗?”
术士道:“非也非也,渡魂娘子法力高强,一算便知,用不着我来说。”
白玉懒得管那人是谁。
她返身做回轿撵,两腿一叠,单手托着下巴,静静看着善君山的方向。
她看了一会儿后,还是问道:“俞飞扬情况如何?”
术士道:“暂无大碍,很快就会苏醒,渡魂娘子若是放心不下,不如亲自看看?”
“不必了,”
白玉传音道,“三更半夜入门,不是偷就是贼,等我回去选个良辰吉日,到那时,我自会带着厚礼登门拜访,以回馈你对我的大恩大德。”
男人呵呵一笑:“随时恭候。”
白玉冷冷瞥了善君山方向一眼,催使着轿撵朝来的方向飞去。
她没有去医院,还是回了庄园。
因为,她要让俞德志心软,让他愿意为了她,与周小玲争上一把。
自回去后,白玉重新换上了女佣服,离开了法式小楼,主动去了主楼,帮那些女佣干活。
刚开始,那些女佣原本还担心白玉是来争表现的。
可她们仔细一想,这庄园里的主人,如今都在外面没回来,周青梅也不知道去哪儿。
白玉如今帮她们干活,又能表现给谁看呢?
这样一想后,那些女佣也就大大方方的把工作,扔给了白玉。
她们又不傻,有人帮着干活,为什么不同意?
就这样,白玉天天忙碌在庄里的各个角落,苍白柔弱的脸上,总是带着讨好的笑容。
在外人眼里,她又蠢又可怜。
但白玉自己心里清楚,这段时间,她几乎把这个庄园的佣人见了个遍。
那些佣人性格不同,有瞧不起她的,也有心疼她的。
对于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白玉在她们面前装作一副善良可欺的模样。
对于那些心疼她的人,都将她的遭遇看在眼中,很是为她打抱不平。
庄里对于白玉的议论,渐渐的多了起来。
人心都是肉做的,那些心疼她的人,还是占据了大多数。
很快,白玉带病工作,还被人欺负的事,传到了俞德志的耳中。
俞德志找人劝白玉,要送她回医院。
但都被白玉拒绝了。
来劝的,都是俞德志信得过的人。
他们在来劝之前,都得过俞德志的叮嘱,所以也不敢强行对白玉怎么样。
无奈之下,俞德志还是在周小玲面前,找了个借口,悄悄回庄一趟。
深夜,凌晨两点,一辆黑色豪车悄悄驶回庄园,停在了偏僻的法式小楼前。
俞德志从车上下来,仰头看。
法式小楼二楼的卧室,天花板上的顶灯还亮着。
他眉头微皱,对着身旁的司机道:“今晚的事,不许告诉夫人。”
司机低着头,连连称是。
俞德志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警告道:“记住我昨晚的话,好好弄清楚你究竟是在谁的手下办事,如果敢告诉夫人,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女儿。”
司机咽了咽口水,应了一声:“是!”
第二次回答,只有简短的一个音调,但明显就听得出,比前一次要诚恳许多。
俞德志这才满意,踩着光亮的黑色皮鞋,穿着长款黑色风衣,朝着法式小楼走去。
他试着推门,门却没锁。
他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房门上压根就没有锁。
俞德志眉头再次皱起。
虽然他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大门肯定是有锁的。
俞德志想起之前听到的,有关于白玉被欺负的事。
脑中立马联想着一些,白玉遭受欺负的场景。
他的心隐隐作痛。
俞德志缓缓踏上二楼,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灯亮着,白玉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睡得很不安慰。
她闭着眼,眼角湿润,眉头不安的紧锁着。
她似乎在梦中,都还在受人欺负。
俞德志轻轻去到床边,坐下。
他深深的看着白玉,伸出手,用手背,小心翼翼地蹭去她眼角的泪水。
白玉浑身一抖,豁然睁开眼!
那一刻,她的眼中是那样的惊恐。
落在俞德志的眼中,此时的白玉,就像是林间受到惊吓的小鹿。
慌乱又无助。
“德志救我!我好害怕!”
白玉突然坐起身来,整个人扑进俞德志的怀里。
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的身上,仅穿了一条真丝白裙吊带,白皙的肌肤,在那薄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俞德志浑身一僵,身体瞬间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