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瀚泽的愤怒无以复加,心底深处生出一种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毁了的冲动,之前顾及魔气泄露被打得半死也不曾动杀心。
可他们竟然敢说师尊的坏话,那是他最敬爱的人,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即使拼得魂飞魄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道强光闪过,所有人都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等他们适应了光线睁开眼时晏瀚泽已经被救了起来。
身前站着一个白衣如雪,墨发如云的少女。
少女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但周身上下充满着一股霸气,手中玉骨小扇轻摇,看似闲亭信步却满布杀机,只单单站在那儿就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气。
一张娃娃脸上冷若冰霜,一双猫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崔家三兄弟。
“怎么回事?”声音还带着些许少女的稚嫩,沈沐晚眼睛看着崔家三兄弟,可却微侧着头问向身后的晏瀚泽。
“七师叔,您来得正好!”崔凌山恶人先告状。
之前他们也没少欺负晏瀚泽,每次状告到沈沐晚那里她都不分清红皂白地打晏瀚泽一顿。
倒不是因为沈沐晚怕他们师尊,而是她不愿意因为晏瀚泽讨那些麻烦,她的全部心思都在练功上,徒弟只要不死便与她无关。
崔凌山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于是抢着把黑说成白,“七师叔,这小子打着您的晃子来我们灵兽山捕灵兽,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替师叔教训了他一下。”
三人打了人还一脸的委屈。
“是啊,七师叔,这等逆徒您可得好好管教……”崔凌水话刚说了一半。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两人一人脸上挨了一巴掌,满嘴是血,一人打掉了一颗牙,脸上立时肿起了五道手指印。
而打人的人却仿佛动也没动过,神色如常,手里依旧小扇轻摇。
这一瞬间,风好像都停了,两只乌鸦从头上飞过,“嘎嘎”叫了两声。
场上除了沈沐晚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晏瀚泽,此时他身上披了一件刚刚沈沐晚出现时就给他披在身上的一件披风,本以为师尊又会像之前一样当着那些人的面教训他一顿。
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一想到不能给师尊惹麻烦,倒也准备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沈沐晚竟然给了崔氏兄弟两人一人一个大耳光,还各打掉了一颗牙。
“谁让你们多嘴的,我问的是我的徒弟,嘴欠就应该掌嘴,是不是五师兄?”沈沐晚指间把玩着玉骨小扇,那小扇在他指尖闪着温润的光泽,与她纤纤玉指交相辉映,单只看它们也是一道风景。
一边一直处在看热闹状态的老者,面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但却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沈沐晚。
沈沐晚压根没理会他的态度,依旧微侧过头,“怎么回事,你说!”
仿佛变脸一般,面向晏瀚泽时刚刚还冷若冰霜的表情,变得和风化雨。
晏瀚泽愣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师尊这是让他诉苦。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突然有人为自己撑腰了,反应有些发懵。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师尊,弟子知道今天是师尊闭关出来的日子,所以想着打两只灵兽给师尊补补身子。可是他们却说我是在扯谎,还把我打成这样。”
“胡说,谁都知道七师叔向来不喜欢吃肉食,你就是自己嘴馋了所以来偷我们的灵兽!……”
“啪!”又是一声脆响,崔凌峰的脸也如他两个兄弟一样,不过他掉了两颗牙。
沈沐晚看了看自己的手,“嘴欠会传染?拿我刚刚的话当什么?嗯?”最后一个尾音微扬,态度冷得像要把周遭的一切都冻住一般。
“灵兽峰上的灵兽本就是应定时定量供给其它各峰,之前我们傲雪峰不要是我们不要的,但如果我们要你们凭什么不给?还打伤我的人?难道傲雪峰不是玄极宗的?还是我沈沐晚太好欺负?”
沈沐晚眼中闪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怒意,在看见晏瀚泽这一身的伤时她就已经怒火冲到头顶上,只是碍着身份没立时发作。
崔氏三兄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之前只听说这个七师叔发怒整个仙门都头疼,并不是因为她的功夫天下无敌,而是因为她的脾气,一个字形容——疯!
没人愿意惹一个疯子,尤其是一个灵力很高的疯子,最重要的是这个疯子背后还有天下第一仙门支撑。
现在三崔感觉被这疯子盯上,就像是被一只恶虎盯上的小白兔,只剩瑟瑟发抖了。
三个人顿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威压压着他们往下、再往下,三人膝盖齐齐被压弯,跪在地上,怎么用力也爬不起来。
“七师叔,我们错了。”见沈沐晚没有收手的意思,扭头看向一边一脸阴沉的厉厌,“师尊,救命啊!”一边求饶一边几人被压得已经趴在了地上。
“够了!”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把周围的山都震得晃了晃。
晏瀚泽感觉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胸口气血一阵翻涌,喉咙一甜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就在他想运灵力抵抗的时候,沈沐晚身体向他的方向退了一步,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减轻。
他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气,才算稳住了心神。这时才发现沈沐晚离他已经很近了,头顶几乎擦到了他的下巴,一股淡淡的清香丝丝缕缕地漫进他的鼻腔。
好闻!
这一瞬间晏瀚泽仿佛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竟然有些神思摇晃。
他甩了甩头才强自收回心神,眉头紧皱,脸上阴晴不定。
沈沐晚也被压在那声威压之下,但她却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手中小扇一挥,一阵漫天卷地的狂风骤起,卷起无数沙石向厉厌呼啸而去。
厉厌毕竟是玄极宗长老,此时已经是元婴初期,在他眼里沈沐晚就是一个小小的金丹,根本无足挂齿。
长袖一挥想着就能将这股风压下,可他没想到这股风竟然如此强劲,一挥之下竟然没压下去,不得己连连拍出三掌才勉强将风压下。
只是此时他的袍子和头发都已经被风吹乱,甚至有几处袍子上被风刃割成了几片,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抬起手指着沈沐晚,气得手指都在抖,“你、好大的胆子,凭你一个区区金丹竟然敢对我动手!
平日里仗着掌门师兄护着你,别说在玄极宗就是在整个仙门你都横着走,我今天就替掌门师兄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嚣张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