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路明非总是有意无意的观察并照顾着雷娜塔。
除此之外,每天晚上,他都会出现在厨房。
一般情况下,他都能等到和他已经是“朋友”的雷娜塔。
随着次数的增多,这里也逐渐成为了两人交流的集合点。
每天,路明非都会给雷娜塔烤上香喷喷的面包片,并带上属于自己份额的那份果酱。
除此之外,路明非还会和她讲一些外面的故事,他告诉她,这里并不时她的全世界,外面的世界其实很大,很精采。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带她出去看看。
在路明非的话痨,不对,应该说是故事中,雷娜塔对他的警惕也比之前小了很多。
期间,雷娜塔也给他讲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据她所说,她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而且她并不是孤儿。
而且她其实并不是孤儿,她很清晰的记得自己是被父母送到这里来的。
只是因为当时太小,她对父母的印象很模糊。
她只知道爸爸的身上有股酒味儿,而妈妈很漂亮。
虽说她是被送到这里来的,但但雷娜塔还是想他们,因为只有他们是她的爸爸妈妈。
“这就是零在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吗?”
客房内,路明非躺在床上望着小窗外的圆月,回想着这些天的收获。
今天是1991年,十一月中旬,极夜就要到了,但路明非还是没有等到路鸣泽所说的邦达列夫。
除此之外,他也没在这里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除了赫尔佐格送来的一些药物资料外,他恐怕最大的收获就是在加了三道锁的档案室里知道了零女王的全名。
雷娜塔·叶夫根尼娅·契切林娜。
嗯,这并不是路明非印象中的皇女。
而且按照档案和雷娜塔的自述来看,自己在学校见到的零女王应该有三十岁了吧。
呵,有趣的女人。
“不想这么多了,等到十二月。
如果邦达列夫还不来,我就带着零回中国好好过日子,然后等我的白刀冷却。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见到年轻时候的爸妈。”
胡思乱想一阵子之后,路明非看了看桌子上的牛肉片。
他觉得今天和雷娜塔一起吃烤牛肉应该不错。
只是,今天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就在路明非想到这里的时候,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黑暗处,传来了沉重的啪啪声,就像是有人在敲打铁质的响板!
在时间的流逝中,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密集。
整座建筑都在这雷霆般的声响中颤抖。
金属的轰鸣声在整座楼的震动下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另一座建筑中,所有孩子都站在紧锁的铁门前拍掌,应和着节奏,神色呆滞。
墙壁在开裂,承重柱在倾塌。
远处的礼拜堂顶上,石雕的十字架从底部折断,带着耶稣的圣像坠向冰海,在海面上砸得粉碎,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溃。
这是为了恭迎它的驾临!
“纯血龙类?”
路明非猛地打开铁门,他看到雷娜塔所在的那座建筑之上,一条巨大的黑蛇打开建筑的缺口没入其中。
很奇怪,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人出来看看?
没想太多,在水银般的月光下,路明非披上一件衣服就迅速的爬到了自己所在建筑的最高点。
然后就是在楼顶如跑酷一般的动作,没多久,路明非就从黑蛇打开的缺口进入了雷娜塔所在的建筑。
路明非入眼处,巨大的能将身体填满整条走廊的黑蛇在其中游过,金色的双眼火烛般明亮。
它带着狂风,青紫色的电流黏在它的鳞片和铁门之间。
它坚硬的身体刮擦着墙壁和天花板,把白垩墙面刮得伤痕累累。
成千上万的铁鳞开合,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就是它在黑暗中演奏着一支毁灭世界的曲子。
眼看它的头颅已经到了三十八号房间处,路明非眼神冷冽,毫不犹豫的就举起了右手:
「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
「动即是风,止即是空」
「长枪互击之声.」
就在路明非准备使用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之时,拎着白棉布小睡裙的雷娜塔突然打开了房门。
黑蛇并没有对她发起攻击,而是径直沿着走廊向另一头游走。
在巨大黑蛇离开后,雷娜塔赤着脚站在外面,用冰蓝色的双瞳看着路明非。
“你也可以在梦境中自由行走吗?”
她似乎是没想到路明非居然也在这里。
“这里,是梦境?”
路明非微微皱眉。
“医生,你看!”
在同样的遭遇下,雷娜塔有些高兴的拉着这位“大朋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雷娜塔推开窗,可以看到黑蛇正在屋顶上游走。
偶尔巨大的黑色身体遮蔽月光,偶尔金色巨烛般的眼睛俯视两人。
它的目光那么高傲那么庄严,就像一位王者。
下一刻,它又从顶点爬下,沿着教堂的外墙盘旋而上。
教堂的礼拜堂是这个建筑群的最高点。
在原本矗立十字架的地方,黑蛇直起身体向泛着银光的冰海尽头眺望。
对冰海尽头,黑蛇发出无声的咆哮,对着虚空吐出幽蓝色的气息。
此刻,路明非听到有人轻声吟唱: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这个声音,路明非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听起来很熟悉。
但似乎是梦境的缘故,他听的并不真切。
吟唱过后,世间的一切陷入黑暗,连带着零也消失掉了。
猛地睁开双眼,路明非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客房的床上。
小窗外是一轮皎洁的圆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