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好像有人模模糊糊的在他耳边说谁也中招这事,吃了土的李期邈不得不又捡起这些脏兮兮的药丸,用布包着,带去救人了。
走之前还告诉言宣:“现在不知道这东西是接触传播还是体液传播,你好好呆在家里,有状况及时吃药,先挺过这一晚再说!”这才急匆匆地离开了。
言宣叹了口气,其实他也可以帮忙的啊。
这一晚鸡飞狗跳的忙活到了凌晨,发病的青年除了与齐朔口对口接触的那位倒霉小兵,当时帮忙的几个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症状。
好在人也不多,吃过药后,都恢复了过来。
他暂时封锁了消息,一切都得等齐将军醒过来再说。
齐朔因为此次事件,还没好全的伤口有几处崩裂,加上是这种烈性药,及时吃药及时,也虚弱了下来,后半夜开始发烧,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退了下来。
照顾他的是两个身强体壮没有中招的小兵,其他人吃过药后都有些虚了,关门关窗,好好睡一觉,第二天也都恢复了过来。
但大夫说最近不可放纵,可把一群纯情的大小伙子给闹出了个大红脸。
本来接触最多的第一就是那个小兵,第二是期邈,第三是言宣,后面的才是那些帮忙的小兵,结果大家相继发病,言宣却躲过了一劫。
以防还有什么潜伏期这种令人窒息的可能,他让大家都隔离了三日,安心呆在军营里,就当放个假吧。
能在外边走的,都是放饭的阿姨,以及李期邈和几个已经治好的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毕竟得过了,还是有抗体的,怕病毒变异,他耳提面命地让大家戴好防疫面罩。
闻着艾蒿的香味,李期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病毒真真变态啊。
说起休息,陈光复算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了,虽然三天过后他还得去参加能拉死人的训练,但能摆一天就是赚了,他摊在床上,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摆烂时光。
捂着眼睛不去看他的室友要么看书,要么把木头人摆在房间里打拳的样子,不看不看,只要我不看,我就能心安理得地睡大觉!
这三天还真被她们揪出几个发病的,果然,这是个病毒吧,但很奇怪,言宣还是好好的。
在第101次被李期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的言宣道:“要不我发一个给你宽宽心?”
“咳咳,不用了。”李期邈讪讪一笑。
因为这种无妄之灾,齐朔愧疚了好久,李期邈问他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有疫病的水源,尸体。
齐朔摇了摇头:“说到尸体,我们上次不是去看了那个追悼仪式吗?可大家都去看了,为什么我先出事,难不成是因为我负伤吗?”
李期邈也觉得不像,但那一天除了这事,也没发生什么吧,他回忆了一会儿,齐朔先发病的,然后是我,后面才是那个倒霉小兵,按道理他体质极好,不应该早于小兵的,除非是两人同时接触了病原体,而她因为体质原因,晚于齐朔发病,却早于第二接触人的小兵。
就造成了这种,好像只有齐朔一人发病,他们顺带发病的假象。
而若是两人同时接触,那还真巧了,就一件事,那个陈森父母。
李期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这病是那个老奶奶过给我们的呢?”
“什么老奶奶?你说那个奇怪的陈森母亲?可我们无冤无仇,她为何害我?”
“你是不是中药把脑子烧傻了,她不是还有个儿子在这里吗,去问问呗。”
“可这不会打草惊蛇?”齐朔有些不赞同地道。
“就是领导关心一下新进来的兵,这几天又发生了这件事,我不得去家访家访?我又不是直接问,诱导一下,看看他父母的情况。”
齐朔点了点头,倒是同意他这个方法。
陈光复还在感叹三天假期的短暂,以及对未来的痛苦中,那痛苦之源陈怿纠就来了,他直接登堂入室,只敲了敲门,就被他的室友们放了进来,毫无准备地就被发现他咸鱼的事实。
挨批了,挨批了,他在心里疯狂大叫,却没听到陈怿纠任何的斥责话语,反倒是如沐春风的关怀:“陈光复,最近在这里还适应吗?”
他支退了他的室友,徒留他一人硬着头皮对上大魔头。
“呵呵,还好。”他规规矩矩的坐着,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李期邈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那么严苛吧,生活中我还是很随和一人,不要这么拘谨。”
“好。”听个一嘴就够了,谁知道长官会不会下一刻冷脸啊,不过,他还是胆大了一下:“将军,您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千万别是兴师问罪,他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啊。
陈怿纠摇了摇头,想到他可能没看见,就道:“没什么大事,就想确认一下,你家里是不是除了一个叫陈森的哥哥,还有没有弟弟?”
嗯?将军问这个干什么,他除了那个死的快的哥哥外就没啥同胞兄弟了,难不成他母亲老蚌生珠?要不等会儿送信问问?
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李期邈就知道他对家里的消息可能有些模糊了,不然就这种是或不是的答案怎么考虑这么久,他又道:“在这里待几年了?”
“长官,今年是第三年。”他接话道。
“最近可曾归家。”
“没有,我父母怕睹物思人,就没让我回去。”
撒谎,李期邈在内心哼笑,就他父母的偏心劲儿,开心还不成呢,还睹物思人?
“那过段时间还是回去看看吧。”李期邈道。
“好的,谢谢长官。”陈光复回道。
李期邈又关心了一些生活问题,便满含笑意地离开了,像是十分满意,这又给刚回来的那几个室友给误会了,他们又羡慕又嫉妒,可想想那个他那个大哥,将军多关心些也是正常的。
“陈光复应该不知道此事,我们直接调查他父母吧。”回到帐中的李期邈第一时间道。
齐朔点了点头,看他精神不济的样子,想到他一天未睡,齐朔道:“后面的就让我来吧,总不能我这个将军一点不干,全指望着你吧,回去休息一下,你看你这黑眼圈都加重了。”
李期邈也是困急了,她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离开他的营帐后,就跑去睡觉了。
而在那头,一位老人正以十分不堪的样子躺在了暗巷中,身上全是撕裂的痕迹,几只苍蝇在他身上飞旋,最后还是一个挑粪的男人经过巷口,看到了他,并报了官。
而他的妻子却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