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宣只是纠结了一阵,便站了起身,他现在成了女子,有一件事便能替李期邈光明正大地办了。
她不是一直很想要些罗裙和朱钗吗,他虽然现在没什么法力,但作为执掌运势的神仙,即使在路上走着,也能碰到珍惜之物。
言宣撑着身子爬下了床,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了荆棘之上,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中了某种魔法,拥有在人间行走的能力,但得剥夺他男性的身体,以及让他如履薄冰。
“唉唉,圣女,你怎么起来了。”村长媳妇还在灶头点火,就看到昨个儿从天而降的那个仙女自个儿就醒了。
她倾身上前,用毛巾擦了擦手,关心地问道:“是饿了吗,等会儿我们就开饭了,你先坐着。”
“大娘,我要离开了。”言宣对这些人的热情有些不习惯,他后退了半步,扬起了刻意的微笑。
“啊?怎么现在就走啊?圣女,是我们招待不周,让你厌弃了我们吗?唉唉,老周老周,圣女要走了。”村长媳妇惊慌失措,言宣不知所措。
等周村长过来的时候,他气都没匀,喘着粗气道:“圣女,我们若是有做的不对的,我们立马就改,千万不要厌弃了我们啊。”村长都快五十多岁了,平时那么威严一人,听到言宣要走,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言宣迷茫地眨眨眼,解释道:“没有厌弃,你们做的很好,我只是想去找我的朋友。”
村长和村长媳妇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原来降临这个世界的神仙有两个吗。
村长媳妇有些好奇地道:“那你那个朋友也是雨神吗?”
言宣摇摇头,艰难地答道:“应该是凡人。”也不知道换了他的心脏,身体会不会发生了某种变化,他懊恼地敲敲脑袋,当时情况紧急,他就直接把心脏换给了他,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李期邈表示,除了伤口太快好,害怕被医师当成什么稀世珍宝给采血之外,都挺不错的。
王军医深感遗憾,当时为什么不取些血来呢。
“哦。”两人都有些失望,还以为平生能见到两个神呢。
村长媳妇一拍大腿:“坏了,我还没生火呢。”她眉眼都带笑,招呼两人坐下:“你们先聊,我去煮饭。”
“嘿,你这老婆子,跑慢点,别摔着。”村长笑骂道,他转过身来,同言宣拉家常。
“圣女,你还记得你那个朋友现在在何处吗?”
“他身上有我送的玉佩,我能够感觉到他的位置。”言宣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哦~”这就是神仙吗,不需要面对面,就能知道对方的存在,说到交流位置,村长又好奇了,“那你们神仙怎么交流的?用意念?”
言宣哭笑不得,这大爷还挺新潮的,他耐心解释道:“我们有些人是通过千里传音符的,有些神仙会用一个专门的法器进行互相沟通,不过我们可以日行千里,若是有事,一个念头便到了那人身边。”
周村长点了点头,他又问:“那仙人……”
“老周!这柴火发潮了,怪不得点不起来呢,你去给我拿点干燥的柴火!”钟翠花在里屋叫唤。
周村长只好结束了这个话题,回了一声:“哎。”
就又急急忙忙地去了柴房,言宣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听着里屋两人的谈话。
“这柴火怎么都湿了?老周你是不是忘记关柴火门?”
“哎,媳妇轻点轻点。”
似乎妇人正在揪着周村长的耳朵。
“你说怎么办呢,烧不了饭,我们饿肚子就算了,你让圣女饿肚子?”
“要不我去别家借点?”
“只能这样了。”
周村长正要离开,就见言宣直直地杵在了门前,他是又尴尬又局促,憋红了一张脸,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哎,那个,圣女啊,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先出门一趟。”
言宣咬牙迈进了厨房,在堆着柴火的地方,蹲了下来,两人均好奇又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他问:“有火折子吗?”
“有。”钟翠花就将火折子递给了他。
言宣抱着柴火,缓步走到了灶台前,蹲下身,往口子里丢了几根柴火,摆了个“井”字形。
两人均疑惑地对视一眼,周村长忍不住上前道:“圣女,这柴火湿的点不着……”
言宣点燃了一包树叶,将其丢入了其中,只听,噼啪一声,火尽然就点着了。
两人均睁大了双眼,言宣继续去拿柴火,妇人细心地发现他拿的柴火相对来说较干些,并且根根如此,直到锅中水开始沸腾,锅盖边缘冒着越来越多的白气。
言宣从柴火堆里挑出几个足够维持白粥烧熟的火候的柴火后,这才撑着身体,道:“你们看着点火,我先去外面转转了。”
两人齐齐点头,钟翠花道:“圣女你别走太远,等会儿就吃饭了!”
言宣点了点头,他走出屋子,没走几步,就痛的喘不过气来,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极目远眺这苍茫的大地,就他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有马车是寸步难行啊。
等回去吃过饭,言宣问村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出村的马车。
周村长道:“没有马车,但有牛车,可圣女你的路引还没办好,村里决定让您先挂户在我们家,你就在这里安心地住几日,休息休息,等路引下来了,你再去找你的朋友,你看这样可以不?”
“圣女,你在天宫里可能不知道,在凡间行走,这路引是非常需要的,不然你寸步难行啊,就算出了山了,也走不了多远的,除非你晚上住在路边,连客栈都不敢接待你。”
钟翠花也劝到。
言宣面色一白,有些怏怏不乐,没在提现在就走这件事了。他只是想到另外一件事,没有路引,期邈该不会流落街头啊,难不成等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乞讨了?
他的心揪了一下,都是我的错……
李期邈胸口的玉佩不知为何又闪了一下,吓得差点让他暴露。
她摸摸胸口,齐朔在她旁边,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张了张口:“没事。”
他们躲在草丛中正在伏击一伍正猖狂的草寇,他们斜掠百姓,无恶不作,却又十分难抓,军队里就派出了李期邈带的小队,又让齐朔过来看着点他,原话是:“我最近要出任务,去不了,齐朔老弟,你多担待些,别让他死在外面了。”
看样子对李期邈的生命安全十分不放心。
李期邈都无语住了,他什么时候不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但家里人担心,又不是什么必须只能由自己做的事,李期邈也就妥协了。
“安静!人来了。”齐朔拍拍李期邈的肩膀,示意他看向东北方向。
有几个携伴而行,却面目可憎的男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他们似乎下山去打了牙祭,身上还连吃带拿的,挂了不少东西,大摇大摆地上了山,幸好没把山下女人给带上来,不然还得救一下人质,李期邈一边想着,一边暗待一个时机。
等到他们快要走过他们的位置,李期邈一挥手,几人便冲上前去,包围住了他们。
头顶没毛的男人一扔竹签,呸了一声:“今个儿没看黄历,竟让我碰上了官兵,不过,你们觉得就这么点人,能抓的住我?”
他呵笑出声,从胸口掏了掏,李期邈指挥他们从背后将人给反绑住,但对面动作比他们快,还没冲上前,就掏出了一块球状物体。
李期邈喊道:“散开!”
碰,球体在地上爆开,一阵炸雷般地声音过后,是一片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