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再看侧躺在花肥猪身边的囚犯,双眼紧闭,削成尖的下颌,满脸胡须,一脸褶子,蜷缩在一堆,不是费精神又是谁?
看到这里,黑影闪到了墙角处,煽动绿幽幽的目光四处扫『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寻思,晓月,晓月去了哪里,黑影不是晓月,那他就一定是江白了。
晓月她为何还没有到,莫非黄金贵临时变卦了,亦或是晓月因为特殊的事情耽搁了,不能啊,不应该呀,那又是怎么回事情呢,自己是先离开这里,到府衙寻找晓月或者是黄金贵,还是干脆现在就动手呢?
可以说,这个时候,江白只要轻轻挥手,点到哪两个囚犯的死『穴』上,他们立刻就会咽气身亡,即便仵作来验尸也不一定能查出来是如何死亡的,除非是江湖中的高手能看出来是被人点了死『穴』,不过,这样的高手全天下又能有几人呢。
江白思量,江白考量,这时,门外面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脚步声临近,还没有停下,又传来了问话声;“两位兄弟早,比往日整整早了半个时辰,不知是为何。”
江白一听就知道是站岗的狱卒在和刚来的狱卒说话,刚来的狱卒说道;“上次兄弟们关照我们哥俩,让我们哥俩出去喝酒,你们顶着,我们这次早点来还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昨晚上我们哥俩去了一家暗门子,那个娘们的花活太爽了,我们个两玩了一宿,这不是害怕接班晚了吗,我们直接就过来了,要不,今晚上我领你们哥几个也去那家玩玩去。”
“嘻嘻嘻,嘿嘿嘿,”几个人的笑声掺杂在一起,笑了一小会,先前站岗的狱卒又说道;“二位哥哥,今日里一定要加倍小心,我们听说巡按大人今天就要升堂,重新审理这起案子,另外,他弟弟花不二的孝敬钱又到了,一会儿,我们临走前把他的刑具拿下来,等到大人升堂的时候再给他戴上就行了。”
“好,好,好说,好说!”
接着就传来谦让的声音;“兄弟,咱们哥们用得着这个吗!”
“嘿嘿、嘻嘻、外道了不是,一共是多少?”
“每人十贯,足够包养一个娘们的了!”
“不过,千万要小心点!把这位花大爷给伺候好了!”
“那是,那是!”
话音落,牢门外,哗啷啷,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牢房里,稻草堆上,两个囚犯动了动,又动了动,大块头的花肥猪抬头,用力,挪动脖子上的枷锁,尽量用肩头扛着枷锁,挣扎着坐了起来,很不容易,可也坐起来了,他坐起来后,伸腿踹了边上的费精神一脚,大声嚷嚷道;“你他妈的滚起来,还作你的美梦呢!”
再看矮小的费精神,开始用力,吭哧,屁股拱起来挺高,身体扭歪着,也坐了起来,然后尖细着嗓子说道;“老花,别他妈的臭美,你家的那头肥母猪不照样让白功夫那小子搂着玩呢吗?”
“你,你,你提她,真是气死我也,告诉你,老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头母猪,在当着白功夫的面,把他老婆扒光了,然后,我让你们一个一个上,最后,我在让白功夫刷锅,直到把他累死。”
费精神说道;“算啦,老花,我看你还是醒醒吧,就他家那个女人你能说是他老婆吗,她不就是个青楼里的窑姐吗,要我说呀,你应该把他们两个家伙绑在一起,沉到江里去喂鱼,岂不是既省事又痛快,还费那么大的力气,真是的。”
两个人的话说到这里,牢房的门打开了,后来的两个狱卒走进来,江白这时候清楚地看到,晓月紧挨着哪两个狱卒的身后也飘了进来,然后,又悄悄躲到了他对面的角落里,这下子江白的心一下子落体了。
再看哪两个狱卒,进到牢房里围着费精神和花肥猪转了一圈,然后站在他们对面,干笑着说道;“你们的好日子到了,巡按大人今天就要升堂问案,到时候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先前站岗的四个狱卒这功夫也走了进来,一个狱卒上前,小声说道;“老花,你弟弟捎信来了,让你挺住,到时候该怎么说,不用我们教你吧,对不对?”
花肥猪此时巴不得这些个狱卒和他说话,特别是后说话的狱卒,没少给他传递消息,也没少告诉他外面的情况,他对于那个狱卒自然是感恩不尽,这会儿他见这个狱卒的话里有话,就知道外面又有消息来了,就挤着笑脸说道;“多谢几位兄弟的关照,等老花我出去了,自然不会忘了你们的大恩大德,到那时候你们就知道我老花是不是知恩图报之人了。”
这时候,费精神急忙接茬说道;“是啊,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到时候看,到时候看!”
“看你妈了个巴子!”
一个狱卒对准费精神的枷锁踢了一脚,疼得费精神妈呀一声嚎叫,那个踹他的狱卒不解气地说道;“就你个吝啬鬼,你个守财奴,就是他娘的嘴好,把你这张嘴割下来,让他去当老娘们下面那玩意,准保好使。”
狱卒说完这句话,惹得大家一起哄笑起来,就连花肥猪都跟着乐起来了,哄笑过后,那个狱卒上前给花肥猪打开枷锁,趴在花肥猪耳边悄声说道;“二爷捎话过来了,巡按大人升堂问话的时候,你千万不可承认那些个事情,到时候文娘会作证说没有那回事情!”
狱卒这番悄悄话听得花肥猪是心花怒放,连连点头,不住地说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你给我家老二捎话,让他多拿银子给你,你放心,只要我把官司打赢了,我就少不了你的,另外,”
没等花肥猪说完,那个狱卒已经离开了他,其他的狱卒这时候已经先走了出去,很显然他再留下就不好了,牢房的门咣当一声,又被锁上了,就在这时候,江白在墙角处连连向躲在另一个角落里的晓月摆手,晓月这才看到江白已经早于他潜进了牢房里,心里一阵高兴,忙着飘到江白面前,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江白朝大门外努努嘴,这时候,已经下岗的四个狱卒迈着脚步离开了牢房门前。
再看花肥猪,被打开枷锁后,正在晃动脖子,扭动腰身,在牢房里来回溜达,费精神挨了狱卒的一脚后,正躺在稻草堆上哼唧着。
看到花肥猪来回溜达,江白就给晓月示意了一下,等到花肥猪溜达到他们面前时,晓月突然抬手,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花肥猪的死『穴』被重重点了一下,花肥猪立刻朝地上摔了下去,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之时,江白伸手,薅住了花肥猪的脖领子,把他戳在了墙角处,躺在稻草堆里的费精神却浑然不觉。
花肥猪站立在墙角处,江白像条鬼影子飘到了费精神身后,对着他的死『穴』重重地戳了下去,就听费精神咯地一声,咽了气,江白抬头示意,晓月拎起花肥猪,来到稻草堆边上,把他轻轻地放到了费精神身边,接着拽起江白,朝门口走去,江白刚想向她示意,从窗户飘出去,却见晓月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门外站着狱卒立刻咳嗽了一声,不一会儿的工夫,牢房的大门开了一道缝,晓月拽着江白的手,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门缝处飘出了牢房。
两个狱卒什么也没看见 ,这是真的,因为他接到的指令是,天亮,接班后,听到牢房里有三下轻微的敲门声,就把牢房的大门打开一道缝,别的什么也不用他管。
这么清静的任务,谁不愿意干那,再说了,两边都不得罪,两边的好处也是一个不差,何乐而不为呢,真是的,只有傻子才不会答应这样的好事。
只不过是,听到三下轻微的敲门声之后,那个狱卒只是打开门锁,把门缝开了一点点,也许是处于好奇,门缝开启后,那个开门的狱卒立刻走了进去,牢房里依然是那两个死囚犯,这是怎么回事情,自己没有看花眼吧,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能啊,带着满脑子疑虑,那个狱卒来到花不二和费精神面前,扒拉他们一下,两个家伙纹丝不动,狱卒用力,两个家伙动了动,狱卒嘟哝道;“都说死沉死沉的,我看一点不假。”
接下来,狱卒把手伸到花不二鼻孔处探了一会儿,没有喘息的动静,然后,又把手指伸向费精神的鼻孔处探了一会儿,也没有一点动静,狱卒断定这两个家伙已经死亡,他这才恍然大悟,按着事先设计好的,他急忙给花不二带好了枷锁,重新放倒在稻草堆上,最后,像没事人儿似的走出牢房,来到门外,站在门外把风的狱卒立刻上前重新锁好牢房的大门,看看四外无人,悄声问道;“咋样?”
对方轻声吐出来两个字;“死了。”
那个狱卒有些怀疑地接着问道;“你看到进去人了吗?”
对方晃头回答;“没有。”
依然是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