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爷那神魔一样的背影,苟老六心中激动。
他想起,少爷曾说过一些战神的故事,每一个都是举世无敌。
只不过,那些战神的儿女都有点惨,不是当了赘婿被丈母娘嫌弃的,就是住在狗窝吃残羹剩饭的。
如果老爷这次没能成功突破的话,是不是少爷应该去……
咳咳,不能想,再想下去就不礼貌了,明明是少爷给我讲的故事,我怎么能让少爷去那啥那啥呢。
老爷加油!您一定能成!为了少爷不当碰不到女人的赘婿!
如果苟老六知道,他家少爷前几天不仅住了狗窝,还正儿八经当了三天狗的话,对他家老爷这次突破九阶,一定信心倍增。
随着周富贵距离叛军越来越近,起风了。
太阳还高高的挂在那,天也是怎么看都很晴朗的天,可阳光就好像透不到地上一样,昏黄昏黄的。
大风不知道从哪里刮起来的,可能就是从周富贵动起来那一瞬间开始。
天边,有沙尘暴,初看只是一条线,裹在视线的边缘,像是沙漠的孤烟,只眨眨眼的功夫,已经成了一堵墙。
图录城中有经验的老人喊着孩子们赶紧回家,这场沙尘暴来的蹊跷,没有一点预兆,但这不耽误大家躲回自己家去。
周富贵已经接触到叛军。
叛军的长矛、大刀砍过来,周富贵躲也不躲,直接以肉身迎了上去,叮当一阵响,这些锋利的家伙只在他身上留下不起眼的白印子。
周富贵咧开嘴,向攻击他的叛军笑了笑:“是不是该我了?”
伸手,抓人,抓到一条胳膊,用力往回拽,想把人抡起来。
不管是人是马,到了他手里的,都只是兵器。
可是他这次力气没控制好,刚一发力,觉得手上猛的一轻,仔细一看,原来是力道用的太猛,竟然把人家胳膊给拽了下来。
少了条胳膊的叛军还没反应过来,抱着半边膀子,迷茫的看向旁边的人,好像在问:“我胳膊哪去了?”
谁有空理他啊!
纵使是叛军,也是十七个王子这些年小心积攒起来的力量,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见周富贵凶猛,立刻摆开阵型,盾牌手在前,长矛兵居中,弓箭手在后,盾牌手两边还蹲着两个刀兵,一边帮忙顶着盾牌,一边挥着刀从盾牌缝隙中往外砍。
周富贵扔掉手里的胳膊,一声狞笑,往前一个踏步,挤开密集的长矛,无视乱砍的大刀,忽略近在咫尺的弓箭,挥着一双拳头,各砸到一面盾牌上。
轰的一声,好像山塌了一样的声音,两面厚重的盾牌竟然被他直接击穿,挂在他胳膊上。
周富贵觉得……这俩镯子好像有点大,戴着不太方便,摘了一下,好家伙,卡的有点紧,还没摘掉。
他转过身去,用后背承受各种攻击,脚踩盾牌底,右手抓住左手盾牌上沿,用力撕扯,一阵难听的金属声响起过后,挂在左手的盾牌被他硬生生撕成两片。
如此重复,右手的也被他撕掉。
看着这四片残破的盾牌,周富贵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的确是八阶高手,一人能抵八十人的力量,可也没到手撕盾牌的地步。
难道是,到了九阶了?
他知道还没有,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早在金城大河边,跟土青人打了一夜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距离突破九阶不远,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感觉到了契机。
可是他知道,自己还不是九阶,因为刚才撕盾牌的行为,他并非刻意去做,而是本能的想这么做,没有思考便去做了。
而只靠身体力量撕开厚重的金属盾,这不是九阶的力量就能做得到的。
好像,在冥冥中有什么在告诉他,他可以这样做,并且做得到。
周富贵心想,难道突破九阶和以前突破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不是单纯的力量变大?
他不知道,他没有师父,也没有经验,他只是个靠着一本家传的《周家拳谱》自己摸索着练的农民。
这世上,他也没找到一个能教他的人,他只听说张邋遢张真人可能是九阶,可是人家见首不见尾,他自己也忙着满世界打仗,根本没机会去求见。
既然不懂,那就不懂了吧。
周富贵从来不是个纠结的人,转过身,重新面对敌人,淡定的扫掉扎了一背的箭。
通过自己的亲身实践,他确定了一件事。
箭矢在近距离攻击的时候,穿透力是真的强,竟然能刺破他的厚皮。
这种感觉,酥酥麻麻的,有点疼,还有点痒……我擦,这帮孙子该不是在箭头上淬毒了吧!
赶紧抓起一支箭,盯着箭头仔细看了看,见上面有些幽兰色,又放到鼻尖闻了闻,有点腥甜味。
这下可以放心了,不是自己军中常用的金汁,卓儿说那是破伤风附魔,不但恶心,还好用。
这种幽兰色的毒,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种蛇毒,自己这当老子的,也算是跟着卓儿长过见识,这种毒可以迟滞气血,令人血液凝固而死。
想到这,周富贵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好像,正在打仗吧?
一念至此,周富贵瞬间回神,目光重新盯上眼前的敌人。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总是想起来和战斗无关的事情,以至于分心到忘了身在战场,眼前还有几千个敌人。
此时,他身前的空间已经被敌人的攻击覆盖,密集的攻击好像一头怪兽的血盆大口,那些枪尖刀刃好像口中的利齿,正在撕咬着他。
“快,围住他抓紧进攻,他中毒了!用绊马索捆住他!”
敌人的指挥虽不知道这个毗尼佛怎么撕开盾牌后突然不动,任由攻击毫不反抗,可是他们的攻击伤害实在有限,只划破人家一层油皮。
那就控制住他的手脚,让他变成个无法反击的石头!
石头那么结实的东西,都能被水滴击穿,还不信干不掉他这么一个人了!
立刻有叛军取了绳索过来,他们绕着周富贵,两人抓着一条,将绳索铺在地上,形成一张网。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几十个士兵们同时将绳索举起来,绕着周富贵快速而有序地奔跑。
随着绳索绷紧,拉直,周富贵立刻被几十条绳索缠住,这些绳索绕住了他的腰,腿和手臂。
看到周富贵被缠住,指挥官再次下令:“停止奔跑!拉紧!”
叛军们立刻停下,抓着手中的绳索用力往后拉,他们附近的叛军也上来帮忙。
立刻,拉扯绳索的士兵从几十,变成数百。
周富贵用力挣扎,想要绷断绳索,可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编织出来的,结实的很。
随着两条腿被越缠越紧,他的身体开始失去平衡。
周富贵打架经验丰富,很清楚此时如果摔倒,就只能任人宰割。
你们这是在逼我啊!周富贵心想,老子刚才决定,这场就不用大风车了,跟你们好好拳头对拳头的来上一场。
但你们非要逼着我玩……
趁着双腿间还有些缝隙,周富贵脚跟向外分,像桩子一样固定在地上,随后,力量从他的脚踝,小腿,膝盖,大腿,腰部,一直向上蔓延,爆发。
“起!”
周富贵一声暴喝,身体转了小半圈。
几十条绳索,几百个人,他们原本竭力向后拉扯绳索,突然一股侧向的力量从绳索上传来,不由自主的趔趄一下,拉扯绳索的力量顿时松了些。
趁着这点松懈,周富贵身体往下一沉,双腿弯曲,膝盖向外一分,将绳索扯开更大缝隙,以左脚跟为轴,右脚尖猛蹬地面。
“给老子……转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