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非墨就着月色爬到高处，看着敌军四处搜寻的样子勾起一抹冷笑。今夜，冷凛的月光倒映在三生剑刃上的寒芒上。
月光照耀着地面，土地上，凝固未清理的血痂与新流出的血液重叠在一起。没了队长，这群士兵犹如失去主心骨的散沙，更何况连非墨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屠到最后一个敌军的时候，那敌军看着连非墨脸上被几百士兵鲜血溅红的哭脸面具，那犹如复仇厉鬼姿态的惊悚感让他发疯到惨叫。
但很快的，他永远发不出声音。
三生剑饮了几百人的血，几百灵魂被囚禁到剑刃中，连非墨没有选择将他们感化，而是放了他们的灵魂，任由他们投胎转世。
“面具的上血，洗不掉了啊……”连非墨拿着沾满血腥味的面具微微头疼。此时的哭脸面具，被鲜血染红，都可以当鬼面具半夜出去吓人了。
许是连非墨看到都觉得有些心颤。
更何况这脸跟他前世的神韵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附近的河水都被污染了，不好洗，想了想连非墨翻过了山，到山的另一边进入青龙国。
说是跨境，但实际上从他们村的另一处下山，所到的平原便属青龙国。
只不过，这附近咋变成乱葬岗？
观察了一会，连非墨才发觉扞卫边界的士兵被偷袭后，其尸体被抛到此地。连非墨说不出话，屠了一个晚上，铁石一般的心瘾此情此景微微触动着，有些难受。
他在乱葬岗站了好一会，却在不远处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骂骂咧咧的。意识到可能是敌军，连非墨立即躲到不远处的石堆里。
竖起耳朵听来人说话。
“你说说，好端端的支持青龙国干嘛？大虞众望所归，你在背后推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盼到大虞灭了多国，却转而支持青龙国来！吃饱了撑？”
连非墨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但他们话里的内容更重要。
背后推手？
就是谋划，让大虞灭掉除青龙国、吴疆外的幕后主使？连非墨不可思议极了，鬼鬼祟祟趴起来看了一眼，而后咬紧牙根。
错不了！这个人他绝不会认错！化成灰他也认识！
“魔皇！！”
魔皇居然下界了！
而在他身旁指着他骂骂咧咧的矮子是谁？
该不会是魔皇偷偷圈养的娈童？但他也不好看啊，而且看起来也不够年轻……
嘶——
魔皇居然低着头被人辱骂不反驳！这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随意欺辱他的魔皇吗？
“谁！”察觉到连非墨的目光，魔皇目光锐利，不到瞬息便移动到连非墨身边。
连非墨目瞪口呆，该死的！
人界不是不能动用灵力吗！敢情这只限制界主之下！
而实际上，这个是魔皇本身拥有的能力，并不是灵力修为。
“你是……连非墨？？”微微错愕的魔皇有些疑惑，不确定再看一眼。
嘶——连非墨去变性了？
“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骂够——嗯？那个面具？”距离近了，连非墨才察觉到刚才那个指着魔皇骂的矮子，长得有点像……封湛？
可他身上的气息，却带着淡淡的禅意。
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凶残的本质。
他盯着连非墨手里的血色面具，龇牙咧嘴道：“连非墨的面具咋在你这里！”
看着那人一副凶残的表情，以及熟悉到铭刻在脑海里的声音，连非墨恍然大悟起身惊呼：“你是老狼！”
老狼没死！
好奇怪，它明明被陈凌掏出自己身体，掐没了才对！难不成他是封湛的另外一缕执念？
看着连非墨惊讶到站起来的样子，老狼微微愣了一会，他把视角扭到魔皇那边，魔皇朝他微微点头。
老狼方才还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姿态立即萎了，脸上挂着平日里难以看到的尴尬。
他挠挠头：“好……好久不见呀非墨……”该死，他还没想好咋跟非墨解释呢！
“二十年没见，你看看你，都成了黄花大闺女……”
连非墨满脑袋黑线，直接一掌拍向他的肩膀，也不管魔皇在这，他算是看明白了，魔皇在迁就老狼！
他们两人之间说不定发生了什么暧昧呢！
“你咋没死？”连非墨实在好奇。
老狼眨巴着眼睛，正欲开口。
在一旁的魔皇却道：“从你第一次在魔界的时候，他便将自己割了一半寄宿在我身体里。”
老狼：“！！！”
“让你的真我感染成邪我，日后被你吸收，也是我们讨论的结果。”
“你当初在西蛮州，让我把你送回去，也是他的决定。”
老狼：“！！！”他不可思议看着魔皇，脸上满是被背叛的错愣。实在想不通，魔皇咋有勇气跟连非墨告状的。
脸皮太厚了！
连非墨本来脸上还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听着听着，笑容逐渐失去温度，让老狼瑟瑟发抖。
“也就是说。”连非墨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气息，冷到深入骨髓：“你当初在我身体的时候，就出轨找了下一家？“
“而且还想办法给我添堵？”
老狼本想开口解释的，但发现不管咋解释，这些都是事实啊！
于是他咬牙，极其悲催道：“是！”
他必须为大业考虑。
连非墨心情复杂，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了，直抬头望天。
空气中沉默了好一会了。
“协助青龙国，也是你的决定？”
老狼摇头：“我一开始是让他压宝大虞的，因为黄蛟是大虞皇室。”虽然关系没那么好，但黄蛟也是少见的熟人。
“后来投资青龙国是魔皇的决定。”
看着两人求解答的表情，魔皇脸色臭臭的，极其不爽开口解释：“因为我当时得到消息，你的转世在青龙国，这才重新投资其他国家。”
谁知道，早在他投资前连非墨所在的国土又属于大虞了。这特么谁能想到青龙国君连卖地求荣的事都做得出来！
偏偏魔界跟人界没有通道，他们没办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要不是这几天下来查看人界的情况，他们连荒村被屠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你是大虞子民，要我帮大虞灭掉青龙国，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