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亮见董事长在思索中不便打扰,在一旁翻阅大家通过的几个方案和布局图。
“还有其它提议吗?”高歌突然问。
“还有几项。东南方有一大片荒滩荒坡,土壤化验结果很适合开发成西瓜和水稻油菜种植地,采取三层梯田模式为好。这些人里面有几位育苗高手,能绝对保证今后培育出各种秧苗,还会散种大量的玉米高粱之类作为羊群辅助饲料。公路入口至中段两千多亩坡地,用来种植名优树苗作为绿色银行存在,五年后就可以为园林和绿化工程施工使用。
另外是25公里外福民镇有一片区域想要我们开发,地方为两座丘陵地带,方圆1600多亩,且交通便利。一条河流半环绕,伴随省道和乡村道与外界间隔,路旁不远处就是电力主线路。河水我们已经取样化验,结果为达标。主要问题是当地民风彪悍蛮横、地方意识强烈、赌博风行,经常有人聚集在一起胡作非为、敲诈勒索过往司机和外地路人,村与村之间群体斗殴每年都有发生。正因如此,每当地方赶集日都是冷冷清清,没人愿意去那里做生意。
丘陵地带原属地方林场,因树木逐渐被人偷划、抢划一空,最终成为一片茅草地带。前些年有人去承包准备开发成油茶基地,哪知刚把树苗种好就不断有人去闹事敲诈索赔,让几个承包人血本无归离开。我们了解情况后也是兴趣大减,以遍地茅草为由予以婉拒,没想到镇政府前两天来人通知,说他们已经安排人烧了荒,建议我们再次前往察看。”褚明亮为难地看向高歌。
“褚经理,单谈那片地方你从专业上怎么看?”高歌问。
“那还用说,好山好水好地方,用来作为绿色银行、农业种养殖基地、树苗花卉培育和盆栽基地是再好不过了。要不您亲自去看看?”褚经理回答。
“你们就放心大胆去操作吧,最好是买断经营权作为金逹集团长期用地。租赁是千变万化的,我们可不能被别人来制约。其它不必担心,有什么事情我来出面解决。”高歌随口道。他倒是想看看,这股蛮横势力到底有多强大。
“职业学院毕业生的问题由你们全权处理,事后再上报人事部备案。有了他们这个先例,今年一定会有人模仿,你们只根据需要做到择优录用就行了。”
褚明亮听后备受鼓舞、信心大振,当即表态明天就去洽谈,再积极争取政府各相关部门大力支持。因福民镇政府迫切希望金逹集团能来带动一方,反而比猪明亮他们更加积极,同时对各个村再次展开法制普及和宣传教育;永陵市政府同样希望金逹集团能发挥更好的经济带动作用,全力配合、一路绿灯,仅在半月内就办完全部手续。
很多事情,高歌很想与彭大喜好好谈谈,哪知他鬼影都看不着。多次打电话不接,仅回一短信:在云南。高歌想起这个撂下挑子出家的花和尚就来火,恨恨回去一句:你去死吧。
元月份最后两天是周末,也是欧阳雪莲给高歌的最后期限。欧阳雪莲已做好心理准备,如果高歌能接受她这个新许倩,她将继续演绎童话主角——大婉儿公主;若是被拒就直接返回殡仪馆,当这一切为一场梦罢了。
高歌知道劝说已毫无作用,假如她真的重返殡仪馆,不仅会影响她一生,对岳母和女儿也是一个沉重打击。此事对完全走出放纵与堕落的高歌而言——确属为难,只能不可回避的面对。梁咏丹与欧阳雪莲谈过,想与高歌离婚来成全她,则被欧阳雪莲谢绝。她不允许自己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也不允许自己破坏和影响他人的生活。
还是那种温馨浪漫的氛围,柔和的音乐、柔和的烛光、柔和的山葡萄酒。只是欧阳雪莲并没有刻意模仿许倩,保持属于她该有的柔美与典雅。
“你知道吗?我别无选择,只能随了你的意愿。我承认对你是极有好感,因为你不仅有许倩和婉儿的影子,最重要的是你拥有超凡的优秀,但我从未有过不好的想法和龌龊心思。随你的意愿,只是为了你未来的快乐与幸福,不让你放弃现在的拥有。在我的世界里,惟只有你才配得上婉儿公主这一称呼。我只提醒:你永远都是自由的。你若喜欢,愿意怎样就怎样,无人干涉,不违背你幸福快乐的原则都行。”高歌既无奈又认真地对欧阳雪莲说。
“谢谢你的纵容,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任性。我们都是成年人,谈不上属于什么冲动或幼稚,我只保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高歌,别再为难好吗?我何尝又不希望你也能快乐无忧呢?”欧阳雪莲看着高歌真情说。
音乐在继续,将一切为难慢慢淡化,慢慢转化成情感的自然流淌与交融、、、、、、
欧阳雪莲如愿进入到新的境界,依然保持着以往的平静,依然在继续自我提高。许婉婷特爱与雪莲妈妈在一起弹琴跳舞和在书房共同学习,两人既是母女,有时又形同姐妹。山梅、诗雨和蓉蓉她们是不会错过机会的,经常来此客串交流和一起学习。梁咏丹因苦学四年钢琴一直未中断,被欧阳雪莲和女儿公认为老师。沈秋怡她们得知舞蹈对一个人的修养提升和体型保持很有益处,纷纷加入进来,还特意聘请师范学校的舞蹈老师前来指导。
又是春节到来,聚义村因为老村长和高歌他们回来热闹很多,初一晚的村聚会仅郑家人就有四大桌。任总的妻子殷兰芝已成了村里的名人,村里任何事务都离不开她;任珍也成了村里学生假期学习辅导员之一;家宝的情况很不错,精神面貌和厨艺大有改观,还与一位女服务员已好上;家珍比第一次见面时年轻漂亮许多,叫高歌大哥哥也有了儿时的亲热与甜味;外甥女英英也没了初始的拘谨,尽显天真活泼、清纯可爱。英英最亲大舅妈沈秋怡,依在她怀里悄悄话说个不停。
高歌尽管不愿去见母亲和哥哥,但在师父师母的要求下不得不去了一趟。家还是老样子,哥哥高峰继续着颓废邋遢,高歌实在是不愿多看他一眼。放下礼品、给过红包,与有些好转的母亲简聊几句便离开,随后去车厢拿出礼品去看望沈阿姨。沈阿姨夫妇非常惊喜,迎进高歌话匣子就敞开,告知高虹每年都会来看她两三次,只是从不回楼上娘家一趟。
“哎哟,你看看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还帮姐姐买那么好的车。你哥知道后对你妈大吵大闹,说他没有弟弟妹妹。唉,都四十多的人了,就不想想自己以前的种种不好。你哥每月都有四千多,可你看看他,一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打牌喝酒,还要找你妈要钱。你嫂子马月娥是多好的人呀,他竟然还不珍惜,活该孤身一人。”两老对高歌直言直语,知道高歌不会在意。
“他一辈子不醒悟我们也没法,就这么保持距离也好。沈姨,看到您们二老身体还好,我就想起毛姨两口子。当年要不是她帮我,婉儿也不会过得那么开心。他俩还在该有多好啊,我真想好好孝敬两位老人家。”高歌伤感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小德哥离婚带儿子回来快一年了,搞了个什么广告制作方面的事,生意还可以,儿子下半年就读高二。唉,这毛桂敏也是命苦,两口子走了才有儿子孙子回家,能多熬几年不就熬出头了、、、、、、”
三人聊得正投机时,沈阿姨小女儿一家三口回来了。彼此寒暄几句,高歌给了沈阿姨外孙女一个大红包便告辞。他是想去超市买些礼品再去毛阿姨家,与小德哥哥有二十年没见面了,以前糊纸盒时帮了自己不少,对他还是心存感激的。
敲门开门两人见面,已不再是往日年少时。
“高歌,还真是你呀。嗯,不错,风度翩翩的,沈姨可没少夸你哦。”兄弟俩紧握彼此的手热情道,一旁英俊高大的小青年跟随腼腆地叫了声:叔叔新年好。待他接过礼品道谢,高歌给了他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
“哎哟,你看看我们俩,以前糊纸盒时还远没他大,这一晃的都过四十了,岁月不饶人啊。”小德哥哥感叹道。“听说你混得不错嘛,怎么是选在永陵市发展呢?”
“也许是缘分在那里吧,混得一般般,过得去而已。小德哥,大哥和二哥难道就一直没回来过?”高歌问。
“大哥有十多年没见了,二哥五年前路过省城时见过一次。唉,我们兄弟三各有各的命数,同是父母生,命数不一样,归宿也不同。兄弟间若想相聚,那就要看机缘在何时了。我当今惟只遗憾父母早逝,有机会回家却是阴阳两隔不能尽孝,人一辈子还正如我妈以前哭诉——没什么意思,尽力让孩子辈过好就行了。”小德哥说。
“我听沈阿姨讲,你是在做广告业务吧?”高歌问。
“可以这么说,做一些网上广告代理、一些招牌、展牌和喷绘制作之类。目前一个月除开所有和两个帮手的工资,还有个几千净得,我们父子俩省点花也能存点钱。不提前做准备不行呀,儿子今后读大学要钱,结婚就是无底洞了。如果今年情况再好一些,我打算买一辆二手面包车方便跑业务和送货,这辈子就这样了。”小德哥面带伤感说。
高歌了解情况后心里有了底,决定好好帮他一把。在小德哥强行挽留下,高歌在他家吃了晚餐,兄弟俩喝着葡萄酒更进一步的聊了个透彻,越聊越是欢畅。最怀念的还是过去糊纸盒那段美好回忆,还有失去的亲人,两人约好明天上午去祭拜他父母。
该小区位置只有侄儿明明知道,晚餐结束时,梁咏丹带明明乘出租车到达。梁咏丹负责开车,高歌趁空隙电话通知德沅市分公司经理项峮,从今以后,分公司和大药房所有广告制作全部交给晓得广告部,特别提醒不可暴露他的身份。
看着丈夫这操心样子,梁咏丹百感交集,苦笑摇了摇头。“高歌,这世上有救世主吗?”她还是问了,本意是提醒高歌不要过于为别人操心。
高歌思索片刻,回答:“在我的世界观里,救世主和天堂皆为存在,关键是你否能找到通往天堂的路,或是你能否被救世主所亲睐。”
“咦,你这种回答很有新意,我好像认可了。能认识你和成为你的妻子,我似乎感觉到已被救世主亲睐,正步入天堂之路上。”梁咏丹瞬间改变了态度。“高歌,你信仰上帝或是佛吗?”
“不拒也不信,但心里还是很敬重。”高歌回答。“我的所作所为只是顺应天道,小说里有一句简短对白:神就在你心里。我很接受这个观点。我救助的人确实很多,包括现在的欧阳雪莲,只是他们值得我救助而已。对刚才的小德哥哥出手相助,纯属于感恩和回报。知恩不报,必违天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坐在后面的侄儿明明听了叔叔这番言语,也跟着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