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老少,在我看来,这里的人封闭、保守:
戴着面具,伪装笑脸。
他们扎根于自己刺头又客套的孤独,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活得一无是处。
但,我不一样,除了激情的语言,没有任何别的语言能用来描写我。
这是一种幽默。
我们这个时代的矛盾,不是资方和劳方之间的矛盾,而是另一种矛盾。
那正在发生的是直线运动的时间正在结束,另一种时间正在开始。
换做我,我当然也会这么做。
但是告诉我为什么,哦不,也许我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凯瑟琳这样的原因。
我知道这是真的,我就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我知道这是真的,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我们两个人都把它说出来,这样我就确信无疑了。
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凯瑟琳。”
当我完全是出于偶然的机会,手指上佩戴了这个小小的戒指,
不仅有妻子,得到了双方亲朋好友的支持,能让无数人前来参加自己的婚宴,
而且在他们将红包交给我的时候说声谢谢,可以亲自和他们一醉方休,
这时我才意识到,结婚是一件多么值得恐惧的事情啊。
我本希望凯瑟琳能带着我离开这个泥潭,她却将我带进了更深沉的黑暗,我失手杀死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我真的不爱她吗?
那一刻,我看到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附近一棵树上的一条枝丫探了过来,仿佛为我送上祝福,这是我见到她时心中仅有的想法。
尽管很早以前,我就希望切断自己与这世界之间,残留的最后一条脆弱的连线。
我们结婚那天,是在露天公园里,一只小鸟飞到我的肩膀上,停在那里,展开它那小小的歌喉。
如今,她两只脚已从尘世的悲伤和痛苦之中,踏入了永恒的宁静。
她已经挣脱了捆绑住的双手,已经摆脱了那套索,尘世上的一切在我的脚下塌陷:
“无罪!无罪!我没有杀人!”
我与凯瑟琳的相遇,其实也是因为一只小鸟。
唱片机是我弄坏的。
我拒绝继续接受这样的生活,当唱片机的第一缕杂音出现,当傍晚的最后一抹红色从她平静无浪的脸上消失。
甚至不再有其他声音,只剩下唱片机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噪声还在争鸣,不倦的争鸣着,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凯瑟琳会给我更好的生活,我曾一度这样想。
如今看着手里的信,我坐在车上,感觉整个人浑身发冷。
献给我已经死去的妻子,我在你的日记里看到过有关鸟儿的故事。
我想,我们都曾经是孩子。
那天,凯瑟琳给我读了一个关于猫咪的故事。
故事里的猫咪穿着小巧精致的衣服,住在厨房炉灶下一所暖烘烘地房子里,彼此之间还有大段大段的对话。
猫太太给商店打电话订购用巧克力和麦芽糖做的老鼠,我感叹着:
“啊,天哪,这是你想出来的故事吗?
多美啊!”
我的凯瑟琳,曾经的你像这一只猫咪,即使你永远也无法抓到那个红点。
但我知道,你仍然乐此不疲地追逐着,带给我无尽的欢笑。
除了爱玩耍,凯瑟琳也是一个温柔的伴侣。
每当我感到疲倦或情绪低落时,她总是会蜷缩在我身边。
她的陪伴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和快乐,这是她从来没有给过我的东西,我的妻子愈发像一块冰。
一块无法融化的冰。
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是我疲于工作,以至于疏忽了她的感受,还是她已经同我一样,有了新欢忘旧爱?
是啊,我们之间的日子愈发的无趣起来,我开始觉得自己要熬到死去。
如果不是遇到了凯瑟琳,大概我可能已经麻木于生活的重担。
慢慢地,我坐在车子里,想到了不久前凯瑟琳问我的一些问题。
我本来不怎么在乎那些问题的,如今她问这些问题的意图,愈发清晰地显现在我的头脑中。
有一个很大的嫌疑是凯瑟琳那个会计师的男朋友,他仪表堂堂。
如果他出现在她身边,为她描绘着我向凯瑟琳描绘过的美好景象,或者类似的。
有没有可能,她就会选择杀死我,来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她曾经是爱我的,就像我曾经也爱着她,此刻却爱着凯瑟琳。
我绞尽脑汁,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这几有可能是真的。
于是我停下了车,我不想再回去了,我想离开这里。
当然,我这个想法很快就泡汤了,我的车被围了起来。
“你是否愿意郑重地发誓,证明你说的一切证词都是事实,并且没有任何捏造的信息?”
“我愿意。”
“麻烦你尽可能详细地跟我们描述一下,这个悲剧到底是怎样发生的呢?”
我希望他们会相信我说的话,直到凯瑟琳站了出来,说我早已对此有所谋划。
她说出了我那不存在的计划,内容无非就是一举、一探:
“老女人非常富有,我们能过上美好的生活。”
但她其实并不老,尽管我会这么称呼她,可她其实和我岁数差不多。
我曾经称呼她为我的缪斯,我自然也这样称呼过凯瑟琳。
在我这样的称呼凯瑟琳的时候,我对她的称呼则变成了噬人的恶魔。
她当然不是什么放荡的妖婆,爱情本应该让我们都变的像开屏孔雀一样亮眼,努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彼此。
可我却渐渐感觉,她成了打乱我人生规划的阻力。
过去这段时间之中,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也曾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现在想来,她当初也许只是站在那里,我们本不应该闯进彼此的生活。
不,更准确的说,我本不应该贸然走进她的生活。
于是我又一次想到了凯瑟琳,也许她此刻正和自己那位仪表堂堂的男朋友在一起。
我开着车来到海边,这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
在后备箱里静静的躺着两年前我买的鱼竿,我和妻子结婚的两年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
她曾经为我展示过自己的画,整体的画作很协调画作对于光影的特质把握的很明确。
我也曾为她展示过自己高超的钓鱼技巧。
现在,我重新拿起自己的鱼竿,我的人生已经和她一起被钓走了。
她带着我的那一份,去往了注定没有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