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成云缺怔住了。
这种要求,实在太奇葩!
嘶拉,兰朵撕开本就破烂的上衣,倔强的挺起胸。
“求你了,把弓还给我,我把身体给你!”
云缺只觉得一阵莹白晃眼。
“还给你?”
云缺大大方方欣赏了一番眼前美景,道:“还给你的话,我就不是寒水侯啦,本侯府上美婢无数,姑娘,美人计这招对我不管用的。”
云缺说的是实话。
府上一群丫鬟,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眼前这个兰朵漂亮。
“那是阿爹留给我的宝弓!”
兰朵见对方心意已决,立刻呲起两颗小虎牙,恶狠狠道:“阿爹没了,阿哥也没了!我只剩这张弓了,你敢抢走,我和你拼命!”
“你拿什么拼呢,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云缺压了压雪痕剑,对方脖颈处立刻出现轻微剑痕。
“我恨你!我会杀了你!”兰朵咬牙切齿瞪着大眼睛,只是不敢妄动。
“我刚救了你一命,你反而要杀救命恩人,蛮人果然都是忘恩负义之辈。”云缺摇头道。
兰朵呆滞了一下,凶狠的表情渐渐收敛。
没有人家引来的猪娄兽,她现在未必能活着。
“我不杀你了,但我肯定会拿回灵玉弓!”兰朵愤愤不平道。
“灵玉弓,名字不错。”云缺笑道:“想要回去也可以,不过你要用很多宝贝来换,灵石啊飞剑之类的,越多越好。”
“我有灵石!在储物袋里!”兰朵瞪大了眼睛,期待道。
“是么,那你的储物袋在哪里?”云缺明知故问。
“在你手里!”兰朵道。
“不好意思,在我手里的储物袋,统统都是我的。”云缺提醒道。
“你是坏人!”兰朵知道自己被戏耍了,恼怒道。
“别不知足了,坏人还救过你呢,记住,你欠我一条命。”云缺用雪痕剑拍了拍对方的脸颊,道:“说说你的身份和来历。”
“凭什么告诉你!”
兰朵恨得牙根痒痒,对方不仅抢走自己所有东西,还像对待犯人般审讯自己,简直是个恶棍。
“凭这把剑。”
云缺笑呵呵运转灵气,雪痕剑再次切进对方的脖子,划出一条血痕。
一滴鲜血顺着兰朵的脖颈滑落。
杀意!
兽灵根有着敏锐感知,兰朵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杀意。
这一刻,她能断定,如果不说实话,对方肯定会杀了自己!
“我能救你,也能杀你,别打其他小心思,如果你说半句假话,你的命我会立刻收回。”
云缺嘴角挂笑,语气轻松随意,可说出的内容却冷冽如霜。
兰朵沉默了好一会儿,认命般闭上眼睛,说道:
“我是处月部公主,炼气八层修为,今年十八岁,我阿爹是处月部蛮王。”
听闻对方自报身份,云缺大感意外。
收获不错,居然抓了个蛮族公主!
不过云缺很快捕捉到对方话中的奇怪之处。
刚才兰朵说她的阿爹没了,阿哥也没了,如果她爹是蛮王的话,岂不是说蛮族现在群龙无首?
如此大事,燕国这边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
“蛮王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云缺质问。
“三年前,阿爹狩猎一头妖物时被重创,没几天便死了。”兰朵道。
听闻三年,云缺更觉得不可能。
三年时间没有蛮王,那蛮族早成了一盘散沙,燕国这边即便再如何无能,也该得知消息才对。
蛮族之王陨落,对蛮族来说绝对是大事,不存在秘不发丧的说法。
“新的蛮王是谁。”云缺又问。
“本来应该是阿哥,自从阿哥去年进入化境就再没出来过,我是来找阿哥的。”兰朵道。
云缺始终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和语气,兰朵回答得十分流畅,不太像说谎。
“这么说,蛮族现在没有蛮王。”云缺道。
“有啊,朱邪部的蛮王一直都在,只是我们处月部没了蛮王。”兰朵说道。
云缺对蛮族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蛮族分为多个部落,最大的部落才会产生蛮王,蛮王可以号令其他所有小部落。
蛮族朱邪部就是最大的部落,有蛮王存在,可处月部怎么又出了个蛮王?
“处月部与朱邪部有何不同。”云缺斟酌着问道。
“朱邪部人最多,占据蛮族九成以上的族人,我们处月部人很少,总共才万把人。”兰朵如实道。
“既然你们处月部人少,朱邪部怎么会允许你们拥有自己的蛮王,其他部落可没有蛮王存在。”云缺道。
“我们处月部与其他部族不一样!”
兰朵声音里现出一股傲气,道:“只有处月部才会出现血蛮!处月部是蛮族最古老的一支,类似你们的皇族,血脉高贵,所以我们有自己的蛮王!”
原来如此,云缺暗暗点头。
蛮族部落中存在古老的血脉不足为奇,毕竟也是延续了数百上千年的族群。
想起在坊市里劫杀自己的两个血蛮,云缺继续提问。
“说说你们派来燕国皇城的血蛮,究竟有何目的。”
“处月部没人去燕国!我们生活在草原最深处的森林里,离着你们燕国不知多远!我们养牛羊,狩猎妖兽,自给自足!而且血蛮本就稀少,是我们部落的最强战力,怎么可能随便派去燕国!”
听到这里,云缺神色缓和了一些。
蛮族中部落繁多,像处月部这种隐居世外的部落其实并不罕见。
只是更多的蛮人以杀戮为荣,以占据燕国为荣。
当初坊市里那两个血蛮既然不是处月部的人,必定隶属朱邪部了。
“朱邪部难道也有血蛮。”云缺问道。
“他们根本不是真正的血蛮!是一群混血怪物!恶心的垃圾!”兰朵不知因何暴躁起来,重新龇起小虎牙。
“说说怎么回事,为何朱邪部也有血蛮存在。”云缺挑了挑雪痕剑,对方迫不得已扬起脸。
“朱邪部偷了我们的血脉!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造出一些不伦不类的血蛮,听说那些假血蛮只会以血煞之力增强身体局部,跟我们处月部的纯种血蛮根本不是同类!”
云缺听罢陷入沉思。
当初坊市劫杀他的两个血蛮,的确只能增强手臂而已,以血煞之力让手臂粗上一圈。
力量确实随之增长,不过增加的不算太明显,连自己的一剑都挡不住。
“据我所知,蛮族最重视血脉传承,朱邪部随意打造异类血蛮,难道你们的先知合萨不闻不问么。”云缺道。
“合萨不管我们,阿哥说,合萨变了,再不是从前的合萨了。”兰朵失落的道。
“变了?变得更狡猾,还是变得更残忍了。”云缺道。
“合萨很善良的!”
兰朵想要反驳,可是语气有些无力,道:“以前的合萨很善良,小时候还为我祈福,带我捉蚂蚱,钓小虾,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合萨了,我记得八岁那年,合萨摸着我的头说,天要变了。”
一句天要变了,兰朵说得无比忧伤。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合萨说的天,到底指的是什么。
云缺则再次陷入沉思。
他的思维没有停留在所谓的天要变了,而是抓住了一个时间点。
兰朵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十年前。
十年前,是蛮族与燕国在边界摩擦不断,战事正酣之际。
十年前,雁门侯率兵出征,于五年前战死于寒水城。
十年前,缥缈阁成立,国师独揽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