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背着手走到小麻圆制符的地方,拾起一张半成品的土灵符。
“金木水火土,灵符中最基本的五种,你觉得哪一种,威力最大。”
“比威力,当然是金属的雷灵符!”小麻圆脱口而出。
“对了,想杀筑基巅峰,就用下品雷灵符。”云缺道。
“一张下品雷灵符根本伤不到胡蛟!我最多试过用三张一起偷袭,结果还没引爆就被他收去了。”小麻圆苦涩的道。
他每偷袭一次,相当于给胡蛟送一次灵符。
“三张可不够。”
云缺笑道:“想杀掉筑基巅峰,至少三千张下品雷灵符一起引爆才行,绝对让他死无全尸。”
“三千张!”
小麻圆惊得合不拢嘴,半晌后才懊恼的道:“我用十天才能勉强制出一张下品灵符,一年至多三十多张而已,三千张……等我老死那天都凑不齐!”
“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云缺笑道:“愚公移山的故事听过吧,只要坚持不懈,早晚能得偿所愿。”
小麻圆听得入神,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觉得眼前的清秀公子是个有学问的,出口成章。
很快小麻圆又觉得用雷灵符炸死筑基巅峰并不现实,威力应该没问题,可谁能眼看着一堆灵符推过来还不跑的?
“即便我凑齐了三千雷符,那么大一堆灵符,根本无法偷袭,到时候胡蛟早跑了!”小麻圆质疑道。
“办法总比苦难多,只要多动动脑筋,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云缺笑道。
“我脑筋不太好,想不出好办法。”小麻圆落寞的道。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将三千雷灵符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去给胡蛟请安,佯装请教修炼上的难题,等靠近他之后,在引爆自己,嘭一下!仇就报了。”
云缺仍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但那嘭字的声音,听得小麻圆浑身一颤。
“继续努力吧。”
云缺挥了挥手,带着十一离开院子。
小麻圆看着云缺的背影,眼睛里已经被恐惧所填满。
“魔鬼……只有魔鬼才能想出那种办法……”
小麻圆被吓到了。
用三千雷符引爆自己,与胡蛟同归于尽,这种手段他做梦都没想过。
如今被云缺提及,他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发凉。
小麻圆低头继续制符,只是绘制符文的手,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走了一圈,云缺便没了兴致,准备去胡蛟准备的待客房间休息。
金蛟门除了景致不错以外,实在没什么看头。
看景致的话,去皇宫溜达一圈好不好,侯府也不比这里差多少。
正要往回走,云缺忽然停住脚步。
他感知到附近有一丝奇怪的寒气存在。
往前看去,是一座高墙大院的所在,大门紧闭,应该是胡蛟口的内宅。
门主的内宅,住的自然是家眷。
妻妾所住的地方,外人确实不好多看,于理不合,容易被人非议。
但云缺可不管那套。
分出一道灵识侵入宅院。
感知过后,云缺眉峰微蹙。
的确是后宅,住着几个姿色不俗的女人。
看外表很正常,却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后宅深处,有一口井,上面封着一块青石。
云缺所感知到的寒气,就来自被封住的水井。
青石显然被炼制过,灵识无法穿透,看不出井里有什么东西。
感知到奇怪水井的存在后,云缺了然一笑。
能被胡蛟用两重手段保护的地方,肯定有猫腻!
先是后宅居所,名义上的保护,不让外人窥视。
又加青石盖井,实际上的遮蔽,不容外人窥探。
“有点心机。”
云缺低笑道:“老狐狸算不上,多说算只黄鼠狼,等拿到敛神诀再来瞧个究竟。”
带着十一回到待客的屋子后,云缺舒展了一番筋骨,等待晚上的宴席。
明天的敛神诀,肯定是假的。
云缺可没心情多等一天,他打算今晚就要来真正的瞒天术。
这种时候,十一通常都会站在门口充当守卫,结果也跟进屋子,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累了?反正没人,歇着吧。”云缺道。
十一的嘴角动了动,有些生涩的道出一句话。
“骗小孩,非人哉。”
云缺直接听乐了,道:“不错嘛,最近看书了,还会之乎者也了,有进步。”
“你的办法,小孩会死。”十一面无表情的道。
“你觉得,我在害那个小麻圆?”云缺笑道。
十一没说话,而是点了下头。
“你错了,我是在救他。”云缺笑道。
“救他?”
十一的脑回路已经跟不上了,怎么也想不通自爆灵符与仇家同归于尽,怎么能算救。
“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云缺知道十一听不懂,于是不打哑谜,直接道:
“胡蛟能成为金蛟门的门主,手里不可能没有人命,他或许有点良知,没对小麻圆灭口,但小麻圆屡次惹他,说不定哪天把胡蛟当真惹怒,痛下杀手。”
“人,大多如此,或许今天他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可一旦心情差的时候,尤其吃了大亏无处发泄的时候,小麻圆还去偷袭,你说胡蛟会怎么样,还会忍么?”
“所以我说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教他自爆的办法,便是绝了他的念头,丢本书而已,又不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等修为足够再去抢回来就是了。”
“老鼠,可以从老虎脚边爬过,甚至能朝着老虎张牙舞爪,但前提是,老鼠不能惹怒了老虎,更不能去咬老虎一口,否则,鼠命休矣。”
十一愣愣的听着,眼中的迷茫渐渐转为释然。
她听懂了。
“我,错了。”十一沙哑道。
“错了就得认罚。”云缺笑道:“过来捶肩。”
十一听话的走到云缺身后,举起两只秀气的小拳头。
哐哐哐……
屋子里传出打铁般的闷响,好像有无数铁锤如雨点般砸落。
“停停停!”
云缺连忙举手示意,一脸痛苦之色。
十一立刻停手,语气木讷的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脑浆子有点乱,等我缓缓……改捶腿吧,力道小一点。”云缺吩咐道。
哐哐哐……
屋子里又传出打铁闷响。
“停!停!”
云缺又举手示意,龇牙咧嘴道:“让你的力道变小,不是让你把力道减小一点!”
十一的思维,跟随着语句,不跟随语气。
让她力道小一点,她就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力道,减小了那么一丁点。
差点把她主子的腿给捶断喽。
“用你最小的力道。”云缺无奈道。
这下十一听懂了,猫爪似的在云缺腿上挠哇挠,挠得云缺直痒痒。
“算了,你坐好,我教你用什么力道。”
云缺把十一按在床榻上,蹲在对方面前,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开始捶腿。
这时正好门被推开,胡蛟寻了来,进门就道:
“宴席已经准备妥当,云护法……”
由于十一坐的方位正背对着房门,胡蛟进来后就看到白发少女坐在床榻上,而云缺则蹲在少女面前不知在鼓捣着什么。
看到如此令人遐思的姿态,胡蛟当即一怔,急忙告罪着退了出去。
果然是世家子弟,玩得够花啊!
胡蛟在心里暗暗想着,羡慕不已。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他重新敲了敲门,这才第二次走了进去,邀请云缺参加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