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超市又开门了,我很奇怪,石斧不是进去了吗?难道放回来了?
于是下班后,顺便拐进去看了看。
石盏闻声从货架子后面探出头来,道:“老师,您来了?买点啥?”
“你看店啊?”我有点诧异,刚才一直在医院跟着我忙前忙后的,难道会分身术吗?
“我不看店,就是下班过来看看,缺什么不,雇了人的,我还得到医院跟你学习呢,没时间弄这个……”说话间,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士走过来,问:“姐,选点啥?”她天生笑面,人很喜祥,是做买卖的好材料。
“我新雇的店员,小银。”石盏介绍道。
“这是我老师,你叫番番姐就行,也住在这个小区。”石盏又转身给小银介绍道。
我选了点东西,石盏死活不肯收钱,给我弄的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石盏还回身跟小银交代:“以后我老师拿啥都免单!”
正焦灼时,小银过来道:“这次就这样吧,番番姐,你就别客气了,下次来还是正常收吧。”又转头笑着对石盏道:“老板,你总不收,番番姐该不好意思来了,你这是不想让老师进门啊?……”
石盏笑了,我也笑了,小银真的很懂事。
出了超市,我刚想从花园穿过回家,就看见石盏牵着一条大金毛从超市后门出来。禁不住诧异,他还有这个爱好?喜欢动物的人多半很温情善良,但是也爱孤僻不合群。
一个走神儿,手一松,钥匙不小心掉在石径旁边的灌木丛里,我正要弯下腰去捡的时候,一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面前,瞪着丹凤三角眼看着我,是石盏的那条漂亮的大金毛。
石盏走过来,笑着问:“老师,找什么呢?”
“钥匙,刚才掉这里了,找到了!”我捡起钥匙,冲他晃了晃,拍了拍金毛的脑袋。
“我的龙迪可厉害了,无论什么东西丢了,它一下就能找回来,老师,你信不信?”他突然眨巴着眼睛,来了调皮劲。
还没等我说不信,石盏夺下我的钥匙,“嗖!”地扔进了花园深处的灌木丛中!然后对金毛说:“龙迪!去!”
龙迪箭一样蹿进草丛,在雪地里面打了几个滚,乐颠颠地跑了回来,压根就没找钥匙!
我和石盏对视一眼,赶紧冲进灌木丛里。
半小时过去了,我头晕眼花,钥匙还是没找到。
石盏万分抱歉,对着龙迪喊道:“这笨狗!我以为你能找到呢!”
我更气不打一处来,也冲着龙迪吼道:“你这个蠢货!简直是没事找事!”
一顿指桑骂槐!石盏羞得满脸通红。
正恼怒不堪时,龙迪回身又窜进了灌木丛,在花园里都刨冒烟了!
很快,它叼着一个黑色袋子放在了石盏的脚边,忽闪着大眼睛,哈拉着舌头,等着他的夸奖。
“这什么啊?”石盏弯下腰,打开袋子去看,只看一眼,就“嗷唠”一声,惊叫起来,退后了好几步,差点坐地上!
我赶紧上前,低头看去,也吃了一惊,像是一只人手骨架,惨白惨白的!
……
很快警察就到了,把花园封锁起来,开始挖掘!
轰隆隆的,一直挖到将近半夜。
冬天的挖掘工作,本来就难,积雪很深,再加上树木林立,花草满布,丝丝络络,好不牵扯。
警务人员冻得满脸通红,偏逢这两天气温骤降,更加艰苦。
我不停地泡热咖啡,给他们送,看见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就想起来午南,这个工作真是挺不容易的。
警察收队时,我看他们起获了几个黑色袋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
我正在翘着脚看热闹时,突然身后异响,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吓得大叫起来,简直就是歇斯底里。
老公赶紧抱住我,捂住我的嘴,道:“是我,是我,别喊,喊什么?”
我转头过来,给他一顿拳打脚踢!那边刚挖出一只手,就把手搭在我肩头,是想吓死谁吗?
很快就有警员过来问话,做了详细的笔录。邻居看热闹的三五成群,散布在各个角落,不停地交头接耳,我估计这之后,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恐慌。
石盏也蔫了,不停地摸索着金毛的脑袋道:“你这个倒霉的家伙,净给我惹祸,让你找的,你不找;不让你找的,你他妈的给我叼回来了!”
听着警员们的零零散散的对话,我大体拼凑出一些信息,这是一具无头女尸,死后被分尸,埋在花园各处。
偏赶上龙迪是一条退役的军犬,曾经过专业训练,一顿乱刨,把尸块给刨了出来。
想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看尸骨的状态,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应该有些日子了,这是谁呢?又是怎么死的呢?谁把她埋在了这里……
高探长走过来,看着龙迪问:“这是条退役的军犬?”
石盏点点头,他在外地开公司,深爱大型犬。经过层层考核,申请领养了龙迪。
“那能不能借我们用用?”高探长望着石盏问。
石盏立刻点头道:“可以。但是我得跟着,要不,你们喂东西,它不吃。”
高探长点点头。
他摸了一下龙迪的头,稀罕吧叉的。龙迪却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哼哼唧唧地趴在了我脚边。
它明显比较喜欢我,虽然我刚才借着它一顿指桑骂槐,它还挺好的,不记仇!
“你们这个小区,最近听说有人失踪没?”高探长问道。
我和老公摇摇头。
看来调查走访工作又要马上开始了。
他望着小区大门口,托着下巴,道:“这个案子恐怕又得惊动上面了,这没几天过年了,闹哪能出儿呢……”
警察收队以后,邻居们也都陆续散了,我拉着老公的手回家,他刚想摆开我,我又拉了上去。
“怎么这么粘糊?让邻居看见,多笑话?咱俩儿都多大岁数了?”他嫌弃异常。
“笑话啥?咱俩儿不是有证吗?”我死皮赖脸地揪着他笑。
“我看你就是主意正!”他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