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鸿飞坐在我对面,我写道:“在这里,都是作奸犯科的人,相处的很累吧?”
然后将本子推给他,他看了看,在下面写道:“不累,好相处。作奸犯科的人,情商智商都高,不高也不会犯罪。”
我看了,点点头,又写道:“都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人。”
他看了忍不住笑了笑,写道:“里面、外面都一样,不缺这样的人!”
“为什么不说话了呢?”我又写道。
他写:“想说,说不出来。”
“好吧,针灸吧!”简单沟通几句后,我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在他后颈部下了七针,又绕到前面针了针舌下,和颏下。
我一边针,一边笑着说:“你挺有耐性,针灸不紧张。”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挺了挺身子。
“邸一封不行,每次针灸都呲牙咧嘴的。”我开始八卦,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
“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来找我,没有我,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办?简直就活不了……”我还在磨叽。
他眼神一闪,有一抹异样的光闪过,随即又消失了。
“前几天,我去给他针灸时,你弟弟也去了。他和邸一封对赌,结果赌输了,现在运通宾馆的老板是邸一封了……”他咬了咬牙,我听到牙齿磨叽的声音并伴随着咬肌隆起。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絮絮叨叨:“我正针灸呢,你弟弟就闯了进来,听说从暗道进来的……,想把宾馆要回去。可惜没成功,也被警察抓进来了,你见到他没有?”
他突然站起身,用手一顿哗啦,拔掉了所有针灸针,扔在了地上,对我怒目而视。两名警察一见,立马上来,将他按住,我吓得躲到了屋子的一角,瑟瑟发抖,道:“我说啥了?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午南立刻冲进来,搂着我的肩膀走了出去,不停安慰道:“别害怕,没事,姐,有我呢……”
刚出来,就见曹君笑盈盈地站在观察室门口等我。
我笑着问:“效果怎样?”
她点点头道:“还行!”
“急眼了!”我拍着手笑道。
我们三人回到观察室,曹君道:“我刚才在监控里看到,听到邸一封有病时,他表情有了变化,你小心点儿吧,怕有危险,他很快会有行动,肯定会想弄清楚,邸一封到底得了什么病。”她突然担心起我来。
我一笑道:“有啥危险?他要是派人问我邸一封的事儿,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答对的乐呵的。”我哈哈大笑着说。
“最重要的是有个时间段,他瞳孔放大了,你们看这里……”她指着屏幕给我们看。
“这时候我说了啥?说他宾馆没了?还是他弟弟被抓了?”我趴在屏幕前问。
“都不是,你说到了暗道!”曹君清冷地说。
“暗道?”我和午南都很诧异。
“对,你们还是查查运通宾馆的暗道吧,可能有猫腻!”曹君非常笃定,把握十足。
午南一挥手,招呼同事说:“快去县委设计室,找到运通宾馆的设计图纸,还有,看看当年的设计师是谁!带回局里来。”
他的手下开始忙碌去了。
午南转而看着我,道:“我派人保护你吧!让曹君说的,我有点担心了。”
“真的不用。我能保护好自己。你这里千头万绪的,哪有人手搁在我身边?”我嘻嘻傻笑着。
从警局出来,我和曹君去了西餐馆,研究下一步咋弄。
“服务员!牛排快点!”我催促道,下午还要出诊,我们得速战速决。
“来了!”一个人托着一个大托盘走进来,上面有三儿飘香牛肉和一些饮品。
我们只要了两份儿,不觉有点疑惑,奈何这服务员身材高大,用托盘挡着脸,遮遮掩掩,看不清楚,也不好说话。
当他放下托盘,给我们端牛肉时,我惊呼道:“邸一封,你这个鬼……”
他立刻瞪了我一眼,道:“美女在场,不许说脏话!”然后大咧咧地坐下来,一副讨人厌的自来熟的派头。
“这是?”曹君笑盈盈地问我。
“邸一封。”我没好气地说。死死盯着邸一封,心里话这家伙到底惦记啥呢?
“邸老板好!”曹君赶紧起身,主动伸出了玉手。
邸一封受宠若惊,也赶紧起身,礼貌地轻轻握了握,不停地说:“幸会幸会。”
“你要干啥?”我急赤白脸地问。
“主要是我想结识曹医生,说了几次,你又不肯牵线,我只能出此下策。”他说完转脸看着曹君,微微一笑,缓缓释放着他成熟的魅力。
曹君看了看我,问:“番番姐,这么优秀的人,你怎么不给牵线呢,不想让我认识啊?”
我一下噎住,许久一拍大腿,道:“他有三个前妻,一堆小妾,我怕他祸害你啊!”
曹君掩着嘴,笑得不亦乐乎,道:“邸老板,想追我?”
邸一封反倒被问住了,许久点点头,道:“就是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气?”
曹君一摆手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我跟你介绍一下我的恋爱史,你再决定要不要追我。”
邸一封正襟端坐,不住点头。
“我这人很邪性,运气不好,方性也大。和谁好,谁倒霉。
大学时处了个对象,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疯了,人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第二个对象我觉得也蛮好的,没想出了车祸,截瘫了,现在还没站起来呢;第三个,就更惨了,姓侯……”
“第三个怎么了?”邸一封好奇地问。
曹君抿嘴一笑,拿着餐巾纸一抖,擦了擦嘴角,看了我一眼,笑道:“番番姐知道。”
邸一封转头看着我,满眼疑问。
我阴惨惨地说:“嗝屁了!”
“啊?嗝屁了?死了?怎么死的?”他突然面色一紧。
我把脑袋靠近他,翻着白眼,压着嗓子,咬着后槽牙,道:“中毒!七窍流血,死的可惨了!”
他手里的咖啡杯一晃,面色瞬间难看,许久也乐了,道:“一家女百家求,古来如此,天经地义。不乐意就不乐意,你俩儿吓唬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