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色按脉结束,我给出了治疗方案,小护士导引他去针灸室等着。
其实他也没有大毛病,就是神经血管性头痛,中医就是心脾两虚肝气郁滞,针灸一周,喝几剂小药也就没事儿了,每次都是如此,到我这里,病好的很快。
他躺在诊床上,我去拿针和消毒棉签时,他喊道:“番番大夫,快点啊,我都在床上脱好,等你了!”
诊室里还有很多患者,坐着的,躺着的,听闻此言,哄堂大笑起来,我心里暗骂:“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但是看病可不能玩笑,拿针一刻,手如握虎,我平息了一下心绪,走到他跟前道:“好,咱们现在就开始针灸,你别紧张,吃早饭没有……”没吃早饭,我怕他晕针。
我话音未落,背后突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奔我而来,我本能回身,就见一个人面目狰狞,一脚踹在我的小肚子上,我“扑通”一下坐倒在地,那人手持长刀,奔邸一封就刺。
眼见着刀捅进了邸一封的身体,他突然坐起,伸出双手死死攥住了刀,抬起脚把那人踢飞了,这时那个小杜闻声冲进来,扑到那人身上,拼命按住……
紧接着又进来几个人,把那人连拖带拽地弄了出去。
邸一封刀还在身体里插着,两手鲜血淋漓,他刚要把刀拔出来,我厉声制止道:“别拽!”
很快外科的同事就到了,把邸一封推进了手术室,我这才发现,自己心慌气短,浑身大汗!
“踢坏没有?”小护士上来,问:“领导,你也检查一下去吧。”
我摇摇头,我心里有数,就是刚才事发突然,我太紧张了。
等我来到手术室门口时,发现不知从哪里来了三四十号人,挤的水泄不通。
刚才捅人那个,居然也在其中,被几个人按着,跪在手术室门口,脑袋已经被打变形了。
突然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俯下身问:“刚才就是你把我大哥捅了?”
那人跪在那里,低着头不吱声。
他突然抬起拳头朝那人脸上扫去,瞬间只听得那人惨叫一声,趴倒在地,捂着脸哀嚎起来,我一看他满脸是血!有黏糊糊地东西顺手指缝流了出来!
“我今天取你一只眼睛!如果我哥没事,这账就算了了,如果有事,我再取你另一只,还有你的小命!”说话间他扔掉了指缝间夹着的一个钥匙,早有人递上毛巾,他一丝不苟地擦起手来,冷静的吓人!
我推开众人,赶过去看那人的伤势,右眼珠已经没了,被钥匙划了出去!他躺在地上浑身抽搐!
“快救人!”我大喊,但是手术室门口人太多,我的声音被淹没了,我紧紧抱着那个像血葫芦一样的人,防止别人把他带走。
但是还是过来几个人,要拉拽他。我突然站起身,道:“想把他带走,先把我宰了吧,我是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一个小瘪三,手里的矿泉水瓶子,飞出来,砸到我脑袋上,蹦飞出去……
正僵持不下时,手术室的门开了,邸一封被推了出来,他只是受到了点皮外伤,刀并没捅进腹腔里去。
他突然冲着这三四十人,大喝道:“都给我滚!滚滚!”,随即居然从担架车上翻身坐起,道:“赶紧给小伟治眼睛!”
他弟弟一步跨上来,道:“哥,他敢用刀捅你,我取他一只眼睛算便宜他了!”
他则怒吼道:“咱们不是黑社会!老弟你疯了!”
这时警察也赶到了,叫小伟的紧跟着也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脑袋嗡嗡疼!一时之间头重脚轻,差点摔倒。
邸一封一个劲给我赔礼道歉,很快他被推进了病房。
……
等一切安静下来以后,我到病房探看邸一封,就见一个妙龄女子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紧紧依偎着他。
我轻咳了一声,那女子赶紧起身,下了床,道:“医生,查房啊?”
我摇摇头道:“我来看看邸哥,他是我的朋友。”
邸一封也醒了,笑眯眯地说:“让你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
“到底咋回事啊?那个叫小伟的为什么捅你!”我急赤白脸地问。
他转头笑着对那女人说:“你去给我买点冰糖,要好一点儿的。”
那女人温顺地穿戴好,出去了。
“你过来,坐下,我慢慢跟你说。”他拍了一下床边。
我摇摇头,依旧在他对面站着,道:“我们有规定的,穿着白服,不能坐在患者床上!”
他点点头道:“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刚才出去的那个女孩子叫娇娇,跟了我两年,后来和小伟结婚了,最近又跑了回来,死活不跟小伟过了……”
“你不这是夺妻之恨吗,怪不得捅你!活该!”我转身要走。
他突然叫住我:“什么夺妻之恨?我一直在劝娇娇回去好好跟小伟过日子,她也不干呢,死活跟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走到他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邸哥,我认识你也二十几年了,你的辛苦和不容易我都知道,可是总要收山的。你难道没听过人在江湖飘,早晚会挨刀!强中自有强中手,总有一人比你狠!”
他笑着点点头道:“知道,知道!我在转正行,在转,今天这个真的是意外……”
“为了女人两败俱伤的!我问你个问题,你们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噗嗤”一声笑了:“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