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颜愣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在姬珩心里,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没想过,现在让她去想,她也无法深思。
她对姬珩,从来都不好,自从知道他是哥哥,便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给得最多的便是恨和报复,总是跟他作对,从来不听他的话,有时候还有些恶毒。
大概,也并不是一个好人吧,只是因为是最亲的妹妹,于他而言又这样特殊的存在,他才这样纵容在乎,没有原则的偏爱着。
元决见她的神色反应,便知道她又在乱想了,叹息道:“不要自我否定,在他心里,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叶欢颜怔怔的看着他,有些狐疑。
很好么?
元决轻声道:“你知道,他死之前特意见了我,那时候他跟我说的话,都是关于你的,我看得出来,在他心里眼里,你是一个让他很骄傲的妹妹。”
骄傲?
叶欢颜有些惊疑。
她会是可以让姬珩为之骄傲的妹妹么?
元决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他虽然疼你,可也并不是没有原则,如果不是因为你真的很好,值得他倾尽所有的偏爱,他又怎么会这样在乎你?甚至为了你不顾一切?难道只是因为愧疚而已么?”
“他把江山都留给你了,除却想困住你,其实也是相信你,相信你终究是把自己当做大启公主的,不会罔顾自己的立场,不然又怎么会笃定这样就能困住你?既然相信你,就不会以为你会这样羞辱他,这样侮辱大启皇室。”
“何况,这种羞辱的方式何等下作不堪?你觉得你的哥哥会把你当做这样的人么?其实你知道的,在他心里,你只是一个任性的妹妹,因为不满于他,所以总是和他闹脾气对着干,仅此而已。”
听完他的话,叶欢颜也有些不确定了。
她真的迷茫。
元决还想再说,可是这时有人进来了,是唐笙,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大概是知道叶欢颜醒了特意送药来给她的。
进来后,便对元决道:“你先去哄哄无忧吧,那丫头在外面吵着想进来,我怕她吵到欢颜便没让,可她着急,颢儿也是,兄妹俩都守着门口巴巴的看着,这个时候也不好让他们进来。”
元决闻言,看向叶欢颜。
叶欢颜点了点头,让他先去。
让他出去哄孩子是真的,可也大概是想把他支出去,说些体己话。
元决抚了抚她的眉尾鬓角,这才起身出去。
唐笙坐在床边,先把药放在床头边的小桌上,给她把脉。
认真的号脉之后,虽然点了点头,但是面色依旧凝重,对她道:“虽说这次有惊无险,可是你这胎也才两个多月,还未坐稳就几度惊胎伤损至此,很容易胎中不足。”
“接下来的日子便不能劳累,好好养着身子,尤其不能再受刺激,像今日这样急火攻心的情况,可不能再有了,不然很危险。”
叶欢颜点头:“我知道了,尽量吧。”
唐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说了。
如今这样的局势,想让她真的什么都不管是不可能的,也只能尽量了。
她叹了一声,把药端过来给叶欢颜:“快喝药吧,刚好可以喝了。”
她端来的一路上也在散热,现在刚好是不烫嘴也不凉的热度。
叶欢颜接过药仰头喝了,明明很苦的药,可她喝着跟喝水一样,眉头都不皱一下,主要是这么多年来药喝得太多了,其实已经习惯了。
喝了药,又漱口,嘴里药味淡了许多。
见唐笙脸色始终是凝重的,又不像是只为了她,叶欢颜低声问:“那件事,您也都知道了?”
唐笙道:“我若不知道,又怎么会这么快赶到?”
叶欢颜一愣。
唐笙有些不赞同的道:“小师叔这次草率了,他不知道你有身孕,竟然直接便告诉你此事,他也是去到了公主府跟我说此事,我才知道的,当即便怕你受不了打击出事,急忙赶进宫来,那会儿你才昏迷不久,被月影送回璇玑宫。”
她说着,十分气恼:“他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情不显跟我说,着急忙慌的就来跟你讲,还好你和孩子都有惊无险,不然我把小师叔废了才行!”
这样的事情,唐甘不先去和她商议一下就直接来告诉叶欢颜,她是真的气得不轻,虽然知道唐甘不是有意的,但是就是窝火。
叶欢颜这次可是见血了,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再耽搁下去更严重,甚至是小产。
叶欢颜好言对唐笙道:“您别怪师叔公,是我自己受不住事儿,这样的事情,他察觉不妥先来跟我说是应该的,总是要知道的,难道她跟您说了,您为了不让我受打击,便按下此事不提?让我被蒙在鼓里?”
唐笙绷着脸道:“兴许呢,不过瞒着你是一回事,也绝对不会真的放任此事,珩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岂能让他受这样的耻辱?那个女人决不能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付出代价。”
她虽然这几年对姬珩很是生气,可也只是因为不赞同姬珩这样对叶欢颜,可心里还是疼他的,姬珩的死她当时也大受打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悲恸。
今日知道这件事,她受的打击也不小,原本觉得姬珩死了,留下个孩子也算是有点念想,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思及孩子,她忙问叶欢颜:“不过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