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挺受宠若惊的样子,不过只是一刹那,微微拱手:“却之不恭,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姬沉和元决对坐着下棋,叶欢颜也不坐,就站在一边看着,一直也没吭声。
盯了好一会儿,棋局都是相持不下的对峙状态,输赢难定,而下棋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中较劲,互不相让。
叶欢颜瞧着,总觉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这翁婿俩正在剑拔弩张,甚至是激烈交战。
可俩人表面上,真的很风平浪静,从容不迫。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一盘棋下到没得下了,成了平局。
姬沉由衷夸了一句:“倒是少有人能跟朕打平的,棋艺不错。”
连他那个常年研习棋谱的弟弟景王,都很少能赢他,元决这样,确实是挺厉害的,他方才可没手软。
元决微微颔首致意,算是领受了姬沉的这一句夸赞。
三人这关系矛盾都很微妙,如今也少有能说的话,所以随着气氛又有些尴尬了。
还是周全进来打破尴尬:“陛下,时辰差不多了,也该准备着去赴宴了,太子等人已经在殿外等着了,唐公子也已经拿药来了。”
姬沉颔首吩咐:“让唐回进来吧。”
周全出去,须臾带着唐回进来。
唐回倒不是第一次见元决,上次是元决来见姬沉,他看到过,只是没打照面而已,所以也算是初次见面,进来后,也只是和元决点了点头意会了一下,就走到姬沉面前,递上了手里的瓶子。
见姬沉拿过就打开倒出一颗药,拿起来就要吃,叶欢颜忙问:“这是什么药?”
唐回解释:“是我特意炼制的滋补元气的药,表姑父体虚,吃了可短时间精神好一些。”
不然以姬沉现在的情况,在寿宴上撑不了多久。
叶欢颜下意识的担心:“那不就是跟猛药一样?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唐回道:“不会,我是根据表姑父的身体状况炼制的,对他的身体无损伤,放心。”
叶欢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有些莫名紧张了,见姬沉和元决都在看着她神色各异,她哦了一声,没继续说什么。
姬沉似乎有些欣慰的笑了笑,随后问唐回:“回儿真的不去寿宴上?”
唐回无奈:“表姑父,我已经说过几次了,我对这种场合没兴趣,也不喜欢热闹,所以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姬沉笑笑:“朕也是问问,你去不去也随意,又不勉强你。”
等姬沉和叶欢颜元决出外面时,殿前的廊上等着好些人,便是要一同前往寿宴的皇室之人。
好些不知内情的都挺意外好奇的看着叶欢颜身边的元决,不过都没敢多问。
之后,浩浩荡荡一群人往章华台去,今日的寿宴又是在章华台前面的广场上,此刻已经都是人。
叶欢颜和元决并肩着走在姬沉后面,引来不少注目,一直到他们入席坐下,也都众目睽睽的。
叶欢颜仿佛感觉不到这些汇聚在他们这里的目光,倒是发现元决在走神思索着什么,忙低声问:“怎么了?想什么?”
元决困惑道:“我就是好奇,为何一直不见无忧?”
叶欢颜一愣,面色有少许僵滞。
元决道:“你之前说她被姬珩扣着不让你见,可今日这样的场合,她是你父皇的嫡孙女,应该少不了她才对,姬珩总不会为了不让你见就不给她出现吧?”
叶欢颜没想到元决会注意到这个,忙扯着嘴角笑道:“你怎么好像挺注意关心她的?你就这么想见她啊?”
元决道:“我是关心你。”
叶欢颜微怔。
“她是你养大的孩子,我也挺喜欢,自然来了这里便想见见她,可这都是其次,你想见才是最重要的,如今你见不到她,心里定然不好受。”
自己养大的孩子,其实和亲生的差别不大了,据他所知,姬无忧很小就在叶欢颜身边长大,这几年就几乎没分开过,现在却被姬珩这样狠心的把她抢了回去,叶欢颜心里哪能好受?
他就是不太明白,姬珩为何会扣着姬无忧不让叶欢颜见,今日寿宴都见不到那孩子,用这种方式来惩戒叶欢颜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见他实在是困惑,叶欢颜低声道:“她不在郢都,所以自然是见不到的。”
“不在郢都?”元决挺吃惊。
叶欢颜低声道:“嗯,她和她哥哥被姬珩送去了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
元决更琢磨不明白了:“这又是为何?”
叶欢颜正想着怎么说才能打消他的疑惑,上面的姬沉命人宣读诏书,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也不是什么重要内容,只是类似于开场白和一些总结祝愿的好话,姬沉现在病着没办法大声说话,就直接以诏书的形式致辞,也是别出心裁了。
等诏书念完,周全扬声宣布宴席开始。
吃的倒还好说,也不过都是那些精美佳肴,叶欢颜不感兴趣,也就元决给她布菜她吃一些,不然也没多大胃口,倒是台上的才艺助兴吸引她的注意。
竟然是男子上场,以排兵布阵的形式表演,挺恢弘有气势的。
估计是因为姬沉重武,今日又是他的寿宴,准备这些的人自然投其所好,当然,也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两国来使都在,以此形式一般来说有震慑的效用。
可也多此一举,来的一个是北靖皇帝,一个是胤国掌政太子,可不是能轻易震慑的,也不知道谁整出来的玩意儿。
等一番才艺表演结束,宇文烬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