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缪元公主的不以为然和讥讽,宇文烬倒是正色了些:“你可别小看她,祝回山去打听她的情况下,打探到一些与她相关的事情,观其行事作风,此女很聪明,心机手段费寻常女人可相比,她能勾得晟王元决对她这样上心且专宠,就可见其不容小觑。”
他瞧不上叶欢颜的样貌出身是真的,可是从自己所见和祝回山打探得来的消息中来看,他还是挺欣赏这样聪明有手段的女人的,这样的才有意思,不像那些空有样貌身段却愚不可及的肤浅女人,除了拿来宠幸,没别的用处。
可惜了,这是元决的女人,胤国的王妃,嫁了人不干净了就算了,还丑陋卑贱,不然他肯定弄回去圈在身边慢慢调教,一定极有趣味。
缪元公主依旧是不以为意:“那又如何?这世间的男人真正喜爱的,从来只有女人的美貌和身体,哥哥你不也都是这样么?现在看着这晟王元决是宠着她,那也不过是一时新鲜,不用多久便腻味了,有何可惧?”
说着,她哂笑一声,对宇文烬笑道:“何况,哥哥不是说了会杀了她的么?便是晟王在意她又如何?一个注定的死人,有什么好高看的?等她死了,我再嫁给晟王,让晟王移情于我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宇文烬闻言,顿时有些难色:“妹妹,怕是杀她没那么容易。”
缪元公主黛眉微拧,有些不明白,也不乐意:“哥哥这是何意?”
宇文烬沉声道:“晟王派了许多人保护她,想要杀她极难,先前是我忽略了这一点,若是要杀她,要么派出更甚于她护卫者人数的精锐,要么精心谋划良策,可不管是哪一种,鉴于天时与地利,我们胜算都极小,这里是胤国,一旦失败暴露,麻烦可就大了。”
先前想杀她,是因为他从未被女人威胁挑衅过,便本能的想要杀了这样不知死活的人,下午时加重了杀她的念头,是想全了他妹妹想嫁给晟王的心,可听了祝回山打探来的关于那夫妻俩的消息,他权衡利弊后,还是不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管他如何对元决把叶欢颜当宝的事情如何嗤之以鼻,可都不能忽略这一点,便是元决很在意这个女人,所以将其保护的严密周全,上次叶欢颜顷刻之间便围了春风阁,由此可见她身边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不可小觑。
若是在北靖,他自然不会就此忌惮,也无需忌惮,可他竟是忘了,这里不是随他为所欲为的北靖,而是胤国,而如今两国和谈,北靖是处于下风的。
听言,缪元公主一改刚才沉着自信的模样,立刻不依不饶起来,有些娇蛮任性:“那我不管,是哥哥你说要帮我杀了她,好让我嫁给晟王的,你要不杀她,那我怎么嫁给晟王?我现在就看上他了,就想嫁给他。”
“妹妹……”
不等宇文烬说什么,缪元公主又道:“而且我要是不能嫁给他,别人我也是不嫁的,更不会给胤国老皇帝做妃子,只能跟哥哥回去,再让父皇派别人来联姻,这样对哥哥一直以来的筹划可就不利了,哥哥不是一心想要得到胤国的国土么?哥哥的这个夙愿,可只有我这么妹妹嫁给晟王做未来的皇后才能帮你。”
宇文烬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了缪元公主这番话了,沉吟一瞬,无奈道:“妹妹,你误会哥哥了,哥哥可没说不帮你嫁给他。”
缪元公主略有几分质问的语气,问道:“那哥哥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都说了不杀晟王妃了,可她如果不死我怎么嫁给晟王?难道哥哥还能想办法让晟王休了晟王妃?”
宇文烬道:“不用如此麻烦。”
缪元公主没什么耐性听宇文烬一点点的故弄玄虚,没好气道:“哥哥到底有什么办法一次性说了便是,不要这样吊我胃口。”
宇文烬素来晓得他这个妹妹是有些欠缺耐性的,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那就得看妹妹是否愿意先委屈一下自己了。”
缪元公主一愣:“什么?”
……
与此同时,盛家。
盛若安静立于在自己的庭院里,仰头看着天上漫天飘浮的孔明灯,面上既是感伤又是羡慕嫉妒。
她也是被这天上突然突然出现的灯海引了出来的,被惊艳得不行,还以为是朝廷在为陛下明日的寿宴放的,也只有朝廷才有可能弄得出这样大的阵仗,可又觉得不对劲,若是朝廷为贺陛下大寿,也该是明日才对,哪有提前折腾的道理,派人去打听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竟然是他给叶欢颜庆贺生辰。
心中嫉妒的火苗随着越烧越大,都快压抑不住了,更是心伤得紧。
她的婢女彩芯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上前一步,低声道:“姑娘,别看了,外面夜风寒凉,回去吧。”
盛若安面上又是怅然又是不解,喃喃道:“彩芯,你说那叶欢颜有什么好的,怎么就入了他的心了呢?”
只是一个长的丑陋的庶女而已,还这样心机深沉,明明怎么都不该被他看上的才对啊。
可如今,他却把她视若珍宝,这样捧着宠着,只为她庆生,便弄出这样大的阵仗来,瞧这漫天的灯火,该是何等用心啊。
彩芯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她也不懂,晟王殿下那样眼高于顶的男子,便是当年对大姑娘也不曾如何上心,怎么会看得上晟王妃那样的女子呢?
盛若安茫然道:“彩芯,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他如今娶了王妃,还这样在意那个女人,而我却连靠近他都做不到,今日祖母同我说,她要给我物色夫婿了,我等不了了啊……”
她已经快十七了,之所以这个年岁还未许婚,是因为她一直推拒,且家里也一直没有物色到满意的,她是家里现在唯一的嫡女,自是极有用处,嫁也要得其所,其实也不过是待价而沽,不过也如她所愿了。
可不管如何都不能再拖了,不然外面瞧着盛家的女儿久久不嫁,指不定会如何揣摩呢,可她却是怎么都不甘心嫁给别人的。
她如何能甘心呢?
彩芯低声道:“姑娘,奴婢觉得,您还是别再惦着晟王了,如您所言,他如今对晟王妃那样爱重,您便是再有心思,也是无用的,这样只会是苦了您自己罢了。”
她作为陪着盛若安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是看着盛若安从十岁那年开始便惦记上了晟王的,知道盛若安这些年所有的情思,一直都心疼着,明明姑娘可以不用这样苦着自己的。
盛若安苦笑:“不惦着他……我倒是想呢,可是我做不到啊,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把自己的亲姐姐送上绝路了。
煞费苦心的筹谋一场,却为他人作嫁衣,她死也不甘心呐。
想到这里,她好似下了决定一般,侧头问彩芯:“彩芯,你说我若是跟祖母说我钟情晟王殿下,祖母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