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满脸虔诚的磕头在地,犹如信徒匍匐于信仰之前。
叶欢颜有些小小的震撼,整个人僵愣着没了反应,手也僵在半空中。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缓缓放下手,微有些动容的看着匍匐在她面前的女子,郑重的呼吸了一口气,才一步上前,扶起了她。
叹了一声道:“你身上还有伤,先起来吧。”
月影道:“谢主子。”
之后,她才在叶欢颜的搀扶下起身,只是在站起来后,便撤开了手后退了一步,仿佛是觉得自己僭越了,低着头一脸的恭敬。
从今以后,叶欢颜是她的主子了,自然得尊卑有别。
叶欢颜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态度,也没多说什么,抚了抚衣袖口,看向灵儿和小葵道:“以后你们便都是我身边的人了,好好认识一下吧,一起说说话联络联络感情,我先回去看书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
俩丫头面面相觑,依言没有跟上去,估计是她又有心事了,需要一个人静静。
灵儿叹了一声,这才看向月影,月影也正好看着她,若有所思。
小葵比较积极,忙不迭的就上前两步扶着月影,憨憨的笑着道:“月影姑娘,你还有伤,先去坐下吧,坐下我们说说话,从今以后,我们可都是姐妹了,嘿嘿嘿……”
月影扯开嘴角笑了笑,任由笑哭扶着过去坐下了。
灵儿也随之过去,三个人便都围坐在一起,由小葵开头,叽叽喳喳的开始聊天。
……
甘先生回去的路上,途径湖边的时候,看到了在那边的小拱桥上喂鱼的元决。
既然看到了,自然得上前去打声招呼说几句话。
所以,他交代了随行的侍从先把药箱提回去,便绕了过去,上了小拱桥,人未到,声先至:“殿下今日倒是好兴致,竟然在这里喂鱼。”
笑着说完这话,正好人也走到桥上元决身后了,他便随意的拱手行了个礼:“殿下。”
“嗯。”元决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继续喂鱼。
桥底下的水中,一群金鱼翻涌着水面夺食,弄得水面荡起阵阵波光和涟漪,好不快活。
甘先生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看着元决,笑着问:“殿下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在冥松阁沐浴等待行针的,如今却在这里喂鱼,倒是难得……”
说着,余音悠长,意味深长。
元决停下喂鱼,看了过来,目光高深莫测:“你到底想说什么?”
甘先生也不兜圈子,直接笑问:“您该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吧?”
元决默不吭声,只是微微蹙眉看着他,显然有些不悦,不知道是因为他乱说而不悦,还是被猜中了心思而不悦。
若是他以这样的眼神看别人,或许会把人吓到,可是甘先生并不怕他,本来他们之间真正论起来,并非主仆,他算是元决的专属医者和幕僚客卿,在这晟王府,算是客居,他在元决身边,本也是因为和元决的一个交易,虽互相身份不算平等,但是也并没有太多的尊卑分别。
甘先生依旧笑着,道:“殿下想问什么就问吧,在下都会知无不言的。”
元决也不扭捏了,问:“她急着找你又是因为什么?”
甘先生道:“殿下这话问的倒是奇怪,我是个医者,王妃找我能做什么?无非是救人。”
元决扫了他一眼,抿唇不语。
甘先生也不玩笑了,忙正色道:“好了,我也不废话了,王妃想要请我帮她为那位救回来的姑娘解毒。”
元决惊讶:“解毒?解什么毒?”
甘先生不答反问:“殿下应该派人去查了那个姑娘的来历,如若我没猜错,应该还没查到吧?”
元决颔首:“不错,他们正在查,你问这个作甚?”
甘先生道:“那位姑娘中的是噬心蛊,此蛊出自北疆,素来为北疆王室独有,数十年前北疆被北靖收服为附属国,此蛊自然也被上供给了北靖宇文氏。”
元决眯起眼眸:“你是说……”
甘先生点了点头,道:“听闻他们素来以此蛊毒来控人,当初我唐门钻研噬心蛊的解法时,便是抓的北靖探子来试炼,可见此言非虚,那位姑娘大抵是出自北边,只是到底是北疆的人还是北靖的人,尚不得知。”
不过不管如何,她都是来自北边的人,把这样一个人救了带回王府,若是让有心人知道,怕是有些麻烦。
元决面色有些沉,沉思片刻,淡淡的问:“此女的来历,她知道么?”
她,自然指的是叶欢颜。
甘先生道:“从王妃的态度言语中判断,她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她似乎还是坚持要救人。”
元决拧紧眉梢,一时无言,面容沉凛。
甘先生想了想,又道:“不过依我看,王妃既然知道,应该对所有的影响心中有数,她既然坚持要救,估计是有自己的考量,并非是胡闹。”
元决无奈道:“希望吧,她如今对本王怨念深重,焉知不是在故意给本王惹事添堵。”
甘先生一默,这话,他不好接腔。
好一会儿,元决又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唐门对此有过钻研,应该是能解此毒的吧?她既然开了口,先生打算如何?”
甘先生四两拨千斤的道:“在下的打算,便是取决于殿下的态度了,殿下若是让救,在下莫敢不从,若是不让,在下也不好违逆了殿下的意思不是?”
元决无语的看他。
看了一眼后,他冷哼道:“你是医者,救不救是你的事情,你又不是本王的属下,何必事事都看本王的意思?”
他若是不给甘先生帮她救人,估计在她眼里,他还真的成了人渣了,不对,现在就已经是人渣了,再来一次见死不救,直接不是人了。
甘先生扬眉,似笑非笑:“所以,殿下是不介意在下救人的?”
元决一副不甚在意任君开心的样子道:“随你。”
甘先生了然颔首,一脸无奈:“那在下便救了,不过,即便是在下想救人,眼下也是不行的。”
元决不解:“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