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萱与琼华公主皆是一惊。
陈鸿熙来做什么?
琼华公主握了握阿萱的手,道,“你先留在这儿,我出去看看。”
说着,便是出了去。
陈鸿熙就站在院外,见到琼华公主出来,不由得眉尾轻轻一挑。
就见琼华公主上前来,对着他行了礼,“见过皇兄,今日什么风把皇兄刮来了?”
陈鸿熙并不在意琼华公主的冷嘲热讽,只冷声道,“本皇子是听闻淑贵妃身子不适,特意前来看望。”
说着,便是朝着身后的人示意。
当下便有几名太监上前来,手中都捧着大大小小的锦盒。
行至琼华公主面前,几人都将锦盒打开,里头是各色珍贵的药材。
琼华公主瞥了一眼,而后微微一笑,“皇兄有心了,只是母妃刚刚才睡下,不如皇兄改日再来?”
闻言,陈鸿熙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如此说来,本皇子倒是来得巧了点。”
淑贵妃因着梁煜跟阿萱的死,已经一个多月不曾好眠了,如今他一来,淑贵妃就睡了?
琼华公主知道陈鸿熙是话里有话,于是亦是冷笑回应,“母妃曾与我说过,与皇兄相互之间有过托付,几个月不见,元妃娘娘胖了不少,可我皇兄跟皇嫂却死在了异国他乡。皇兄以为,我母妃还想见你?”
陈鸿熙眉心不自觉一沉,“你的意思是,淑贵妃怨恨本皇子?”
“怨恨倒是不至于,只是见到皇兄你免不得伤怀,还请皇兄见谅。”
听到这儿,陈鸿熙终于没有再说要见淑贵妃的事了。
只是目光不自觉地往琼华公主的背后看了一眼,而后意味深长地问道,“本皇子听闻公主今日是拿了好些水果来看淑贵妃,怎么,那么多水果都是皇妹一人拿的?”
听到这儿,琼华公主算是彻底明白了。
心下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是一个人拿的还是让宫女帮着拿的,皇兄如此关心做什么?”
闻言,陈鸿熙对着琼华公主微微一笑,“不瞒皇妹,有人说今日跟在你身后的宫女,很像二皇妃。”
琼华公主今日进宫的时间很早,更何况阿萱一路跟着她都是低垂着脑袋的。
一路上,她们也并没有遇见什么人,怎么就被陈鸿熙给知道了?
还是说,陈鸿熙如今在宫里的势力,已经这样大了?
想到这儿,琼华公主脸色已是极其难看,她怒视着陈鸿熙,冷声喝道,“我皇嫂如今在何处,三皇兄应该比我明白,是你口口声声说我皇兄跟皇嫂都已经死了,怎么如今有一个长相与我皇嫂相似的宫女,三皇兄就迫不及待来看了?你在紧张什么?还是说,你在隐瞒什么?”
琼华公主比不得一般的女人,她所想的,会比男人更周全。
而陈鸿熙却早有所料,只淡淡一笑,“本皇子只是好奇而已,皇妹何故如此激动?倒是叫本皇子越发好奇,究竟是有多像了。”
闻言,琼华公主恨不得怒骂陈鸿熙一番。
可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了声音,“公主殿下。”
声音软软的,并不似阿萱的声音。
却见一名宫女缓步而来,对着琼华公主跟陈鸿熙行了礼,“见过三皇子。”
陈鸿熙的目光不禁打量起这宫女来。
正面瞧着并不太像,可这侧颜的确是与阿萱有九成相似的。
看到这宫女,琼华公主不禁松了口气,冷声问道,“都放好了?”
宫女垂眸应是,“回禀公主,都放了,容易坏的跟不容易坏的分开存放,不容易坏的都放里头了。”
琼华公主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而后又看向陈鸿熙,“三皇兄觉得,我这宫女与二皇嫂像吗?”
陈鸿熙又仔细看了看,而后勾唇一笑,“至多算是神似罢了。”
“哦,不像就好。”琼华公主不禁阴阳怪气起来,“也免得三皇兄以为我二皇嫂死而复生,成了我的丫鬟。”
闻言,陈鸿熙眉宇间透出了几分不快,“本皇子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三皇兄见到与二皇嫂如此相像之人,何故这般激动?哦,该不会是三皇兄心仪我二皇嫂,如今人死,就要寻个替身回去好好疼爱了?”
琼华公主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他担心陈鸿熙会问她要这个宫女。
这宫女是与皇嫂一起来的,听闻会易容之术,倘若被陈鸿熙捉了去,拷问了出来,那皇兄跟皇嫂假死一事岂不是也要穿帮了?
眼下她先发制人,陈鸿熙若真将人要了去,岂不就是坐实了琼华公主的猜测?
陈鸿熙微微眯了眼眸。
原本,他还真是想要了这宫婢,毕竟琼花身边无端端出现一个与阿萱神似之人,值得怀疑。
可眼下,他却不想那样做了,否则这事儿传到府里那个女人的耳朵里,只怕又是好难消停。
当下便是一声冷哼,“皇妹这脑子不去写戏本还真是屈才了。”
琼华公主亦是冷哼,“三皇兄与其花时间在意我身边的宫女,倒不如在意一下自己的处境,如今父皇已是难理国事,待太子哥哥继位,你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陈鸿熙因着皇后的关系,与太子向来不对付,从前明里暗里的常给太子使绊子。
倘若太子继位,定然第一个拿陈鸿熙开刀。
可让人意外的是,陈鸿熙非但没有半点为自己处境忧愁的样子,反倒是勾唇一笑,“本皇子的处境,不必皇妹担心。倒是皇妹你,年岁不小了,也该找个人嫁了吧?”
大家都在戳对方的软处。
但琼华公主也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道,“纵然父皇如今病重,可我还有母妃在,我的婚事,我外公跟舅舅也自会上心,倒是不劳三皇兄操这份心了。”
她是在警告陈鸿熙,她身后有无数人撑腰,休要乱来。
陈鸿熙自然是听懂了言下之意,这种背后有一整个家族撑腰的感觉,他从未体验过,说不羡慕是假的。
只是,他向来都是靠自己,便也习惯了。
当下也只是冷哼了一声,“那皇妹就好自为之。”
说罢,便是拂袖而去。
只是临走前,特意又看了那宫女一眼,目光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