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哥舒阿依,阿萱的眉心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一旁,红微道,“陈鸿熙这人如此阴险,被他知道王爷受了伤,那刺客的事恐怕就会死赖上二皇子府了!”
只是,王爷为何会受伤呢?
红微并不知道。
但,阿萱此刻担心的却不是这件事,“派人监视三皇子府,盯着阿依,若是又危险,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她救出来!”
今日是手臂上这样重的伤,明日又会伤到哪里呢?
当初她没能保护好哥舒万,令得陈鸿熙在大棠的军中就将哥舒万给杀了。
如今,她怎么也不能看着哥舒阿依与哥舒万走向同一个结局。
想到这儿,阿萱眉心一沉,问道,“王爷是不是还在宫里?”
红微点了点头,“早朝后也未曾回来。”
“去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不多久,阿萱便入了宫。
身为二皇妃,她要去给淑贵妃请安,谁敢拦着。
见到阿萱,淑贵妃很是高兴,亲昵地拉过阿萱的手,笑道,“你来看我,怎么也不将念念带来,本宫想那丫头了。”
闻言,阿萱面染轻笑,却道,“如今时局不同,念念还是待在府里安全。”
淑贵妃明白阿萱的意思,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本宫听闻皇上昨个儿一夜未眠,也已经命人严查那刺客的事,只是,本宫还是有些担心。”
如若调查的途中被人动了手脚,坐实了杀手是大棠派来的事,那么梁煜跟阿萱,又如何能脱得了干系呢?
却听阿萱低声道,“所以,我才要进宫来的。”
淑贵妃一愣,惊讶地看着阿萱,却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是要见元妃?”
阿萱重重点了点头,道,“三皇子如今紧盯着二皇子府,也不知会有什么下作的手段来,我不能让他那么好过。”
淑贵妃明白阿萱的意思,却是有些犹豫,“可,此事将元妃拉扯进来,也不妥吧?”
这些年,元妃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淑贵妃心知肚明。
虽说元妃曾是皇后的宫女,却爬上了龙床,皇后心怀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到底是个可怜人。
三皇子作恶多端,元妃却不曾参与过一件,可见,元妃也是个良善之人。
无端被牵扯进来,实在不妥。
阿萱知道淑贵妃心善,却道,“母妃放心,我不会为难元妃娘娘,只是三皇子如今唯一的软肋就是元妃,我必须要借此牵制他。”
否则,陈鸿熙如此肆无忌惮,二皇子府是真的会被他给拖垮的。
听到阿萱这样说,淑贵妃仍是犹豫,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淑贵妃知道,元妃每日都会避开皇后,去御花园走一走。
是以,就带着阿萱在御花园等着元妃。
元妃低调,从不去御花园花儿开得最热闹的地方,总是在角落僻静之处。
所以,当她见到阿萱跟淑贵妃时,就知道她们是在等她了。
她身份低微,见到二人也不好装看不见,便只能上前行礼,“见过贵妃娘娘,见过二皇妃。”
照理,该是阿萱给元妃行礼才对,可这会儿元妃居然主动给阿萱行礼,也是让阿萱心头微微一慌。
忙回了礼,“阿萱给元妃娘娘请安。”
不料,元妃竟是露出了几分诧异的神色来。
不管是宫里的妃嫔,还是皇子皇妃,哪个见到她不是满脸鄙夷?
别说是给她行礼了,只要少阴阳怪气几句,她就谢天谢地了。
后来,随着熙儿渐渐有了权势,身边的人倒是对她尊敬了许多,可那也只是表面上的,是害怕熙儿而已,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编排着她。
便是行礼,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可这个二皇妃看着,倒是很诚恳。
就听淑贵妃道,“本宫听闻皇后今早又留妹妹说话了?”
宫中妃嫔每日都得给皇后请安,唯有淑贵妃是例外。
而每次皇后稍有什么不顺心,元妃便会被留下来。
表面上看着,是皇后待元妃和善,姐妹有说不完的话。
可实际上,宫里人又有谁不知道,元妃不过是被留下来当个出气筒罢了!
听到淑贵妃这样问,元妃不禁低下了头,下意识地拉着自己的衣袖。
阿萱察觉到了异样,果断上前,撩起元妃的袖子。
只见,白皙的肌肤之上,星星点点,皆是烫伤!
上头竟还残留着烛蜡!
元妃没想到阿萱下手这样快,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慌忙拉下了衣袖来。
淑贵妃心头震惊不已,“这是她干的?”
她以为皇后出气,顶多是责骂嘲讽几句,哪里想过皇后居然敢对元妃下此等毒手。
就算元妃身份低微,没有母族撑腰,可她也好歹是皇上的妃子啊!
元妃慌忙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
说到这儿,元妃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阿萱,“二皇妃切不可将此事传出去,若是被熙儿知道……”
还不知熙儿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这些年,熙儿做的那些恶事,她一清二楚。
可她也知道,熙儿是为了保护她,更是为了自保!
熙儿倒霉,摊上她这么个没用的娘亲,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让熙儿知道她被人欺负,这样,熙儿就能少做些错事了。
阿萱知道淑贵妃的用心良苦,也不知陈鸿熙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有这样一个娘亲,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怜悯,道,“就算是元妃娘娘自己做的,也不能藏着掖着啊!我会些医术,我替娘娘医治吧!”
闻言,元妃忙是要拒绝,“不必了……”
“你这伤若不治,回头严重起来,三皇子不是知道得更快?”淑贵妃打断了元妃的话,“就让阿萱给你看看吧!”
无奈,元妃只得答应了。
阿萱去了御医院抓了药,也不说是抓给谁的,只是御医们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治疗烫伤的方子。
陈鸿熙这些年在宫中各处都安插了眼线,这事儿,自然很快就传进了陈鸿熙的耳朵里。
听着来人禀报,陈鸿熙眉心微拧,“你是说,她把药送去了我母妃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