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轻功几下轻点,便已是躲过城中的守卫悄然出城。
暗影就在城外等着,见到梁煜回来,鼻孔喷了两下,显然是在表露着自己的不满。
孤城荒凉,暗影在这儿踱了一圈了,连草根都没吃到。
梁煜拍了拍暗影的脖子,苦笑,“行了,回去好好犒赏你一顿就是。”
说罢,他便牵着缰绳超前走去。
没了来时的迫不及待,眼下的他思绪混乱不堪,这样慢慢地走,至少能让他的心思慢慢静下来。
可走着走着,梁煜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暗影也不由得又喷了下鼻子,似是在催促着梁煜。
梁煜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意外地瞧见了那一抹他日思夜想,却又不敢碰触的身影。
是她!
心中的情绪一下子就激荡了起来,可他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阿萱还在喘着气。
看着梁煜回过身来,一时竟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想了想,方道,“今夜太晚了,爷可要在城中留宿一晚,等明日天亮再走?”
梁煜捏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而后才点头,“好。”
这一声应下,二人都好似松了口气一般。
阿萱找来了城中最好的草料喂给了暗影,而后才去找了梁煜。
梁煜躺在屋顶之上,看着那被黄沙遮掩的夜空,心中无限惆怅。
“王爷今晚就准备睡在这儿?”阿萱在梁煜的身旁坐下,语气是难得的松快。
梁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本王还以为,草原上的夜色总是要比京中明亮的。”
原来,孤城不是这样。
阿萱也抬眸看了看,淡笑了一声,“是啊,别说夜里,就是白日都看不见日头。”
“肯定很辛苦吧!”梁煜忽然叹道。
这座城,死气沉沉,梁煜不知道前世的阿萱是如何能守住了三个月。
阿萱嘴角勾了勾,“都过去了。”
梁煜枕着自己的双手,就这么看着阿萱的侧颜,想了想,方道,“阿萱,本王前世也送了你桃木簪。”
“是啊!”阿萱应声,她以为梁煜又在问她这个问题。
可,她之前不是回答过了吗?
疑惑地看向梁煜,却见梁煜已经闭上了眼,于是她又忍不住问,“王爷今夜当真打算睡在这儿?”
“嗯,这里舒畅。”
无奈,阿萱只得又下去拿了一床被子来给梁煜,这才回了自己的屋中。
翌日一早,阿萱便起来了。
可屋顶上已经没有梁煜的身影,马厩里,也不见了暗影。
走得还真快。
阿萱腹诽着,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她知道,经过昨晚,她与梁煜的很多恩怨都已经淡去了。
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没人会知道。
正想着,就见赵哲匆匆而来,“阿萱!抓到三个奸细,你可要去看看?”
阿萱眉心微微一拧,点了点头。
那三个奸细刻意装扮过,五官也没有突厥人的特点,穿着大棠百姓的衣裳混在人群里,的确很难被发觉。看书喇
只好在,孤城人口不多,面生的人出现总是会被多留意两眼的。
这会儿那三个奸细被捆着手脚,跪在地上,见到阿萱过来,那三人还满是不屑地瞪了阿萱一眼。
阿萱冷着一双眉眼上前,打量了那三人一眼,这才问道,“你们入城多久了?”
三人冷哼一声,却是看都不再看阿萱一眼。
“嘴硬的很!”赵哲在一旁道,“抓到就开始审,到现在愣是一声不吭。”
闻言,阿萱看了赵哲一眼,“怎么,跟了王爷这么久,你是一点都没学会?”
赵哲微愣,“什么?”
“严刑逼供啊!”阿萱说着,嘴角便是勾起了笑来,“王爷的私牢内有一刑名为片肉,是用刀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刮下来,刀工越好,刮下来的肉也就越薄。”
她说着,又看向那三名奸细,“嘴硬最好,我就喜欢嘴硬的人,坚持得久,我才能玩得尽兴。”
说罢,她一双眸子开始在三人之间游移起来,而后选中了跪在中间的那人。
方才她来时看到旁边两个曾都齐齐看向中间这人,可见,他应该是他们三人的主心骨。
赵哲当即上前,将人提起,而后看向阿萱,脸上染着几抹兴奋,“许久没用过这刑,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说罢,便是一把扯破了那人的衣裳,露出那精壮的手臂。
那人却不怕,冷哼一声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爷爷绝不喊一声疼!”
闻言,阿萱却是拍了拍手,“好!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有骨气,嘴够硬,应该能撑得住百八十刀的!”
说着,阿萱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
那人见到这匕首当即一愣,显然,他知道这把匕首。
只听阿萱笑道,“这是你们的哥舒阿依公主送给我女儿的,听说很是锋利,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可我还不曾试过,不如今日就用你开开刃?”
说罢,便将匕首拔出,随着那一声利刃出鞘之声,那人的眼神早已不见方才的不屑,转而染上了几分恐惧。
阿萱缓步上前,“我也许久不曾用过这刑了,从前,我片下一片肉来,能隔着那肉看见天上的月亮,如今也不知这刀工退步了没有。”
说话间,匕首已经抵在了那人的手臂上。
那人惊恐之下不由得挣扎了两下,却只听得一声惨叫,“啊!”
匕首竟然就已经从那人的手臂上划下了一块肉来!
鲜血瞬间流淌下来,阿萱却是皱了眉,“你看看你,瞎动什么,割下这么大一块肉,可不能算我刀工不好!别动,我要好好地来一刀!”
赵哲在一旁煽风点火,“好!你先来,等会儿与我比比看,看谁的刀工厉害!”
“不要!不要!”那人被吓得尖叫连连,却已是不敢动了,只高声呼着,“我说!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阿萱不满地蹙眉,“这样就怕了,哪有半点突厥男儿的气概?不许说!啧,这手臂都破了,得换一处才行,我看看从哪儿开始下刀比较好。”
她当真是认真地打量了起来,只吓得那奸细慌忙叫道,“是来下毒的!我们是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