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仲恩大惊,“你是说,要我去同皇上……”
“你?”阿萱抬起眼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连进殿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仲恩瞬间冷了脸,对于阿萱的轻蔑很是不喜。
可,他也明白阿萱说的是事实。
沉了一口气,他坐到了阿萱的对面,叹息道,“我爹那个老古板,未必肯帮我。”
毕竟,事关皇上最宠爱的紫瑜郡主,他爹未必肯冒这个险。
阿萱打量了仲恩一眼,有些不明白堂堂太傅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愚钝的儿子来。
“放心,你爹不但会帮你,还会全力帮你。只要,你一口咬定你与紫瑜郡主是情投意合。”
仲恩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了,“我一口咬定有何用?紫瑜郡主不会承认的!”
“那你就问她,为何要屏退了下人,单独与你幽会。”
阿萱的一句话,便是让仲恩豁然开朗。
他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眼神自上而下打量着阿萱,透出几分钦佩,“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女人,果然有勇有谋!”
对于他的夸奖,阿萱只是冷声一笑,“太傅府有了紫瑜郡主的加持,必定能够如日中天。而你,也可以倚仗郡主的裙带,扶摇直上。至于那方面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这世间便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仲恩脸上的笑意,已是遮掩不住。
他被紫瑜郡主算计,做了她的棋子,最后却成了‘太监’!
如若被仲家那些庶子知晓,他的境遇可想而知。
所以,他要让紫瑜郡主补偿他,只有娶了紫瑜郡主,他往后的地位才无人可以撼动!
这一夜,粱煜一直待在郡主府,不曾回来。
听闻,粱煜派人去了太傅府拿人,却并未找到仲恩。
听闻,太傅连夜带着仲恩进宫面圣,说明了事情的缘由,惹了皇上震怒,被罚跪于殿外。
听闻,仲大公子一片痴心情深,哪怕跪晕了过去,也一心求娶郡主。
时至午时,芳华院的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能在镇远王府里如此嚣张的人,除了粱煜本人之外,还能有谁?
阿萱正坐在院里的摇椅上,嗑着瓜子,听萋萋说着她也不知从何处打听来的这些消息。
见到粱煜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爷不去陪着您的心肝郡主,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
“你满意了?”
粱煜神色阴鸷,语气更是染着浓烈的戾气。
阿萱怕他盛怒之下会伤及无辜,便小声让萋萋先退下。
等院子里没了其他人,阿萱方才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看着粱煜,神色很是平静,“我不知道爷在说什么。”
粱煜步步逼近,“仲太傅亲自去找皇上,求娶郡主,你敢说,这不是你的意思?”
“爷怎么会觉得,是我的意思呢?”
他越是生气,阿萱嘴角的笑意便越是浓烈,“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当朝太傅听我的意思行事?”
“呵。”粱煜一声冷笑。
“本王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说话间,粱煜已是站在了阿萱的面前。
他身形高大,站在娇小的身躯面前,如同一座大山般压来,气势恢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她所使的那些手段一一道明。
“仲恩根本就已经是个废人了,紫瑜也并没有被他玷污,他只是迷晕了紫瑜,做了一出戏,目的是要借助紫瑜的身份,好让他在太傅府站稳脚跟,是不是?”
阿萱仰头看他,距离如此之近,简直暧昧得不像话。
如若……他不是那一脸要杀了她的神情的话。
嘴角勾着嘲讽,阿萱那双明亮的双眸里,却只有寒意,“爷若有证据,也不至于这会儿到我面前来耍威风,对吗?”
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
所以粱煜能够在短短的一夜时间里想明白阿萱究竟是如何在被人监视的情况下参与整件事。
所以,阿萱也能猜到,粱煜如今除了来找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要如何证明紫瑜郡主没有被玷污?
仲恩能清楚地将紫瑜郡主身上的胎记,哪怕隐私部位的特点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就算紫瑜郡主当真没有失身,可清白依旧是毁在了仲恩的手里。
到时候,只不过是再让紫瑜郡主再丢一次脸罢了。
证明仲恩没有能力?
当初阿萱只是刺伤了他,所以他那东西还在他身上好好的挂着,除了硬不起来之外,外观瞧着完好无损,要如何证明他没用?
所以,粱煜只能来她这里,企图从她的口中撬出真相,好去救他的心上人!
呵!
做梦!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决绝,知道她这一次,绝对不会放过紫瑜。
他能理解她,毕竟是紫瑜先怂恿了仲恩对她做出那种事。
便是他也怒不可遏。
可……
那人是紫瑜!
禹王临终托孤,托的是他与皇上二人!
皇上要护紫瑜周全。
他也一样!
更何况,阿萱最终都没事,他亲自陪着她熬过了药性,没被任何人看到她的窘迫与难堪。
所以,这件事为何就不能这样过去了呢?
阿萱亲眼看着粱煜眼中的愤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竟是几分请求,“若你这次能放过她,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她从来都没想过,粱煜还有如此低三下四的一面。
更加没有想到,为了紫瑜郡主,他竟能抛下自己的骄傲。
他可是粱煜啊!
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下自己的尊严来求她!
心中的怒意,不减反增。
阿萱死死盯着粱煜的眸子,没有半分退让,“那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那双幽深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他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分明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熟悉模样。
可为何,那般陌生?
粱煜没说话,阿萱却是笑出了声来,转过身去,坐回了躺椅上。
抓起一旁的瓜子,悠哉悠哉的嗑了起来。
“又或者,爷把人娶了啊!反正你与紫瑜郡主两情相悦,定是不在乎她是否清白。”
“只不过,她进府,我离府。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