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者好像认识我?不,应该认识的是小铃铛。
可我努力搜寻着小铃铛的记忆,却并没有想起关于这个老者的记忆。
“姑娘,你是不是忘记老夫了?”好在老者看出我的疑惑了,便朝我解释道,“老夫不是坏人,老夫是这里的大夫,上次你晕倒时,就是老夫和现任县令大人救治的你。”
他说到这,我脑海里才突然涌现出,周书文上次救治小铃铛时的画面来。当时他身后确实有个老者在帮忙。只是小铃铛可能对周书文印象太深,以至于忽略了这个老者。
“是您啊!”想到这,我连忙道谢,“多谢您了,又一次救了我。”
“医者仁心,你不必如此客气。只是……”老者说到这,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没有接着说下去了。
“您老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见状,温声打消他的顾虑道。
老者得到我的许可,并没有立马开口问我什么,而是将手搭到我的手腕处,又认真听了会脉后,才朝我一脸疑惑的问道,“只是老夫记得你是得了重症心病,明明时日无多,这时应当已经卧榻不起了。当时县令大人也看出你有此症,心存怜悯,亲自写了聘用文书,让你去他府上做工。表面招工,实则行善。可现下老夫端你面色红润,脉象虽有些虚浮,但却已然有大好之势!老夫从医四十多载,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异的病症……就想问问姑娘,是县令大人医好你的?用的是何方法?吃的是何药?”
“这……”
我听他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大致已经知道小铃铛这具身体的病情,为什么会好转了。大概就是白璟龙冒着附身身死,自己魂飞魄散的危险,取来的那枚珠子起的效果。可这种事情,我自然不能对现在这个老大夫说啊!
所以,想了半天,我假装无奈的朝他摇摇头,“老人家,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突然好转的,不过,我这段时间确实住在县令府,承蒙县令大人照顾……”
反正多替周书文刷群众的好感度,对他对我将来回到白月兰身上,有益无害,索性就将这事推到他头上了。
老大夫闻言,竟然毫不怀疑,一摸胡须,面浮欣赏之色赞道,“县令大人果然是深藏不露的医之圣手,难怪连太尉大人被他救治后,欣赏其卓绝才学,让他从官……只是,他从官是此处百姓的幸事,却是我医界一大憾事啊!哎……”
说到最后,老大夫又一脸遗憾的表情。
离得近的围观人,听到这话,也开始赞起周书文来,但大多都是劝老大夫的。
有说周书文当官好,刚上任就做了很多利民的好事。比如把之前县令大人藏在私库里贪墨,拿来建设维修公共设施的。还有的说,他前几天还用雷霆手段捣毁了地下赌场,和几帮黑势力。
总之,短短一个月,提起周书文,这里的百姓,没有不对他称赞的。
我这会听到他们这么爱戴周书文,心里头也替他开心。
或许是知道我现在在周书文府上做事的缘故,一些看热闹的围观者,都对我热情起来,大家七手八脚就将我给拉了起来。
等我站起来后,老大夫还嘱咐我说,我虽然现在身体有好转的迹象,但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不要做剧烈的运动,尽量多卧床休养什么的。
我点头道谢的功夫,围观人群也都渐渐散了。我也拜别了老大夫,继续朝钱一生的别院走去。只是这次,我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走的那么快了。
所以,等我到达城外钱府别院的时候,都已经正午时分了。
“抓住她!”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到门口,守门的士兵看到我,就突然冲上来把我给架住往院子里拖去。
我见状暗叹不好!白璟龙肯定因虚弱被钱一生的魂魄夺窍成功了!
“你们放开我……”
一想到现在是钱一生,我就拼命挣扎起来。
虽然不知道钱一生会不会和白月兰一样,有白璟龙附身时的记忆,但守门士兵对我这粗鲁野蛮的手段,就能看出钱一生不会善待我!
但我现在毕竟在瘦弱的小铃铛身体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最后害怕自己再次犯病,就放弃了挣扎。
他们这两个士兵,一路小跑的架着我,将我拖到了钱一生的卧室。
“将军,这个贱婢果然过来了,您要怎么处理?”一看到我被推进去,站在榻边的高个鲁斯,就朝斜躺在榻上的钱一生问道。
钱一生本是单手托腮闭眼小憩的,听到这话,猛地睁开了眼睛,并且目露凶光的瞪向我。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扑通跪下求饶,“钱将军,奴婢只是替我们夫人来传话的,不知何时冒犯了您?”
“传话?”钱一生眉头一拧,轻哼一声,“呵,你既然说你只是个传话婢女,那你告诉本将军,你今日前来又要替本将军未来夫人传什么话?”
他竟然称白月兰为未来夫人!看样子是钱一生本尊无疑了!
“我今日前来,是来通知您救救我们夫人的,她被周书文幽禁在县令府主院!”我半真半假的说道。
说完,我还假装伤心地低头抽泣了起来。
“周结巴这个废物,竟敢软禁兰儿!”
果不其然,一听到自己相好的被软禁了,钱一生立马恢复成了降智恋爱脑,不再怀疑我,而是单手扶着卧榻扶手,咬牙坐了起来。
“将军当心……”
鲁斯见状,忙担忧的躬身去扶他,却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悻悻地收回了手。
“你赶紧派人去周书文府上,将兰儿给本将军救出来。”
不等鲁斯站直身子,钱一生就吩咐道。
“可若是如此,那接下来谁陪您去九山求符固……”
“闭嘴!”然而不等鲁斯担忧的话说完,钱一生就避讳的扫了我一眼,朝他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闻言却吃了一惊,他刚说什么?去九山求符固魂?难道钱一生知道自己被附身了?
不行,如果他固魂了,白璟龙的魂魄岂不是被压制了?
“本将军,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得力人手。”见鲁斯不说话了,钱一生才不耐烦道,“你只管先去救兰儿,等回来后,赶去九山与我和王武汇合。”
“王武也受伤不轻,他如何能保护得了您?”
“本将军堂堂节度使,还得要他人保护?再说,我又不是去打仗,只是上山求符而已。”钱一生白了眼鲁斯。
鲁斯和王武虽然比钱一生官职低,但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彼此间早把对方看成兄弟了。所以,这会担心身受重伤的钱一生上山求符,也是正常。
“可……”鲁斯还有些不放心。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怎的如此扭扭捏捏?难不成也和我一样被邪祟附身了?”钱一生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
邪祟附身?看来他以为白璟龙是邪祟。不过,他们性子也是真直,当着我的面,说这些重要的话。
我怕他们想起我这个外人在场,再对我杀人灭口,所以,将身体缩低,呼吸声也刻意放缓。
“那属下先告退!”鲁斯见状,只好领命出去了。
悄悄扫了一眼鲁斯离开的背影,我有些不安,不知道鲁斯过去,周书文会不会放出白月兰来?
现在我觉得白月兰跟在钱一生身边,比在周书文身边安全一点。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还不走?”